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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春秋忙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道:“不,不,不,既然要治伤,大人就得按着学生的规矩来。”

还有规矩,钱谦觉得新鲜,便笑呵呵道:“你来说说看。”

叶春秋道:“既然是悬赏,那么这赏金,得先给,学生听说,赏金是纹银百两是吗?除此之外,学生保证受伤的将士能够药到病除,只不过嘛,军中诊视可不成,大人得把人带去同济堂,否则……”

钱谦脸色变了,纹银百两……这是老规矩,从前张榜悬赏一直都是这个数,不过历来都是榜文张贴出去,大夫们却不敢来,因而借着这个由头报到都司那里,等都司拨下银钱,却大多收入武官们的囊中的,这小秀才,居然还真想要钱啊,疯了。

钱谦顿时大怒,恶狠狠地道:“叶秀才,似乎不太明白海宁卫的规矩。”

叶春秋假装一脸愕然的样子:“规矩,却不知是什么规矩?”

钱谦笑的更冷,一副气势如虹的气势便自他身上散发出来,他恶声恶气道:“海宁卫的规矩,就是老子便是规矩,你既然应了诊,就一切听本官说了算,本官让你看病,你就得看病,要你如何,你就要如何?”

叶春秋很郁闷,怎么瞧着,自己好似是进了土匪窝了,不科学啊,明明门口挂着的是海宁卫的招牌,别急,叶春秋依然淡定,又深深的朝钱谦行了个礼,温文尔雅的道:“大人,总要讲道理吧。”

钱谦身子微微前倾,带着一种杀气腾腾的压迫感,厉声道:“道理,谁和你讲道理,老子这辈子,就不晓得什么叫道理,你个臭秀才……”

叶春秋叹了口气,这一届的丘八不行啊,他只好道:“大人,宁波刘知府乃是学生座师。”

“呃……”钱谦脸色有些僵硬,虽然文武殊途,知府的品级比他低到不知哪里去了,不过话说回来,刘知府是地方官,这却不是他好招惹的,如果得罪了刘知府,双方闹将起来,到了省里,省里的诸公们一般情况之下,都是不分青红皂白先打他钱谦的板子,谁让你是粗人呢。

叶春秋又道:“都察院宁波巡按黄御史和学生是同乡,我家在河西,他家在河东,一河之隔,乃是世交。”

“这……”钱谦眼睛一下眯起来,上下打量叶春秋,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些年来,从来没有人敢来应军中的诊,偏偏今儿一个酸秀才跑来,本来还以为这个家伙是脑子进了水,现在细细思来,细思恐极啊,这你娘的,人家没有一丁点背景真敢来捋虎须吗?

如此一想,钱谦便觉得事情没有这样简单了,其实现在营中伤患太多,折损的太厉害,这一次剿贼大败,当然按着老规矩,当然是要报一个大捷的,可是既然报了大捷,若是将士折损太多,难免说不过去,所以这些伤患若是再不赶紧救治,真要出个好歹来,他日子也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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