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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的套路◎

这边贺明浠跟着老人家去了书房说话, 那边温礼坐在客厅里等她。

电视里还重播着春节晚会,温礼没戴眼镜,看不清 ,他的心思都在手机上, 只当听个背景。

直到他听到了自己的堂外甥女和外甥女婿的声音, 这才抬起了头。

虽然看不清, 但应该是他们夫妻俩。

两个人都是很明显的对嘴假唱, 温礼直接把电视给关了。

“咦, 怎么关电视了?”

温礼转过头去,说话的是贺明浠的弟弟贺明澎, 他正站在温礼坐着的沙发后面,也不知道来了多久。

姐弟俩长得其实是有点像的, 尤其是那双眼睛, 都很漂亮, 温礼跟贺明澎基本上没说过几句话,表面上是姐夫和小舅子的关系, 实则跟陌生人差不到哪儿去。

贺明澎犹豫地开口:“姐夫,你不看电视了吗?”

跟贺明浠相处久了,温礼竟然也能猜到她弟弟的心思。

“你要看?”他直接把遥控器给了贺明澎。

贺明澎连忙摆手:“不不不, 我不看。”

温礼挑眉,这时候又听到一个声音。

“小澎,你在这儿干什么?”

是贺明浠的后妈王怜如。

王怜如见儿子站在客厅,走近了才看见沙发上的温礼,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但很快转为笑意跟温礼打招呼。

“温先生, 小澎没给你添麻烦吧?”

温礼对王怜如的给自己的称呼颇有些惊讶, 她是贺琛的现任妻子, 不光是贺明浠的后妈,也是他的岳母,他和这位岳母并不亲近,话也没说过两句。

但怎么都担不起被岳母叫一声温先生。

温礼淡淡说:“您太客气了,叫我温礼就可以了。”

王怜如客气一笑,却并没有遵从的意思。

她又对贺明澎说:“又偷偷跑到客厅来看电视了,带过来的寒假作业都写完了吗?小心被你爸爸发现了又说你偷懒。”

贺明澎哦了声:“我马上就去写了。”

听着母子俩的对话,温礼瞬间就懂了为什么贺明澎不敢明目张胆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明澎,贺明澎?”

说谁谁到,贺琛叫着儿子的名字,见儿子站在客厅这里,还没走近,斥责就先一步到来。

“我让你回房间写作业,你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又想看电视?你上个学期期末考试年级退步了一名你不知道吗?

你现在就连贺明浠都学习都比你认真了,你要不加把劲,还怎么让曾爷爷放心把集团交给你?”

贺明澎低着头不说话,王怜如开口替儿子说话:“好了,别说了,平时你连手机都不让他碰,现在好不容易过个年,就让他看一会儿电视吧。”

贺琛又开始斥责王怜如:“你个女人家懂什么,我是为他好,本来就出生晚,学习要是不拔尖儿点怎么让老人家看到他的能力?

我所有的希望都在他身上了,到时候老人家要真把集团给贺明浠了,我们一家都去喝西北风算了?”

说完,贺琛已经大步走了过来,正要拉着贺明澎回房间写作业,终于看见了沙发上一言未发的温礼。

贺琛一时间没说出话来。

可老婆和孩子在场,他不能慌,于是他让王怜如赶紧带贺明澎回房间。

王怜如不敢忤逆,哄着贺明澎走了。

贺明澎最后不舍地看了眼已经黑屏的电视。

老婆和孩子走了,贺琛往沙发上一坐,微仰着头,老丈人的架势十足。

“温礼,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贺明浠呢?”

“明浠被曾爷爷叫去书房说话了。”

一听贺明浠被老人家叫到书房去说话,贺琛微眯起眼,不知在思索什么。但很快他又转而露出了笑脸,向温礼打听贺明浠的学业。

温礼表示:“明浠的进步很大,拿学位应该没问题。”

“学位能顶什么用,我们家谁的学历不比她好看?”贺琛翘起腿,颇为不屑。

温礼:“包括您吗?”

贺琛眉头一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学历当然比贺明浠那丫头要强多了。”

温礼笑了笑,垂眼,浅浅说了句:“那学历确实代表不了什么。”

贺琛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温礼的意思,脸色难看。

“温礼,你是温氏在华东的负责人,所以我们家一直对你很客气。但你是贺明浠的丈夫,是我女婿,我是你老丈人,你在我面前怎么说都是小辈,跟我说话也该有点分寸。”

“您也是我是明浠的丈夫了……”温礼目光清淡地看着贺琛,“我先是明浠的丈夫,再是您的女婿,您和明浠之间如果有矛盾,我当然要先向着明浠。”

贺琛怔愣,而后冷笑。

“看来我还真是无意间给我女儿找到了个好归宿。”

温礼没说话,贺琛又哼声说:“可惜我女儿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你这么维护她,免不了最后也得对她失望。”

“而且你也维护不了她多久了……”贺琛翘着二郎腿说,“我们集团这段时间丢了不少生意,虽然不清楚是谁在背后操盘,但跟温衍、跟你,跟你们兴逸集团肯定逃不了干系,温礼,你们一个外来企业还想要霸占整个华东的生意,胃口很大啊,连亲家都不放过。”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温礼语气平静,“兴逸是外来企业,集团分部已经在华东这片开了好几年,一直举步维艰,什么原因您也应该清楚,要说连亲家都不放过这个罪名,有人比我们更担得起。”

贺琛哼笑,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一直以来客气亲和的老丈人形象自然也就不用再装下去了。

“好,那我就跟你明说了吧,就算你真的按照老人家的要求,把贺明浠带出来了,也不一定会得到回报,知道吗?”

“老人家让你帮忙教导他的曾孙女,表面上看起来是为你们夫妻俩好。实际上老人家心里的算盘打得比谁都阴险,你之前难道没从你堂哥那儿听说过吗?

到时候贺明浠要真被你带出来了,你觉得你们夫妻间一旦涉及到了集团的利益,还能这么和平共处吗?

温礼,老丈人跟你说句真心话,咱们虽然是亲家,但毕竟是两家人,生意上也免不了利益竞争,不要给自己培养敌人。”

温礼微微眯眼,忽然笑了。

“您跟我说的这些真心话,确定不是为了您自己吗?”

“毕竟明浠要是没本事,您的小儿子大概率就是下一个继承人了。”

贺琛耸耸肩:“你爱信不信,反正老婆太有本事对男人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把她带出去不给你丢面子就可以了,你又不是养不起贺明浠。”

而温礼只轻描淡写地回了句:“只有没本事的男人才会害怕老婆太有本事。”

贺琛一瞪眼:“你说什么!”

温礼放下茶杯,直视着自己的老丈人说:“我当然养得起明浠,这点不用您操心。”

一顿,他又沉声补充:“但我跟您不一样,我希望明浠能够学会养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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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明浠和曾爷爷的对话并没有持续很久。

但曾爷爷跟她说的那些话已经足够她回去想很久。

什么叫两家的关系可能会有变动,她和温礼也可能会收到影响,让她做好准备?

一开始她百般抗拒家里给安排的婚事,不愿意结婚,现在她不闹了,又告诉她可能会有变故?

这样一来,她和温礼、还有他们的婚姻算什么?

两家关系好,就可以随便撮合,两家关系不好了,就又可以随便拆散吗?

老人家没有把话说绝,贺明浠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做什么准备。

总之先回栌城吧。

她现在没有跟家里谈判的资本,就算她再巧舌如簧,留在这儿跟曾爷爷打辩论赛也没用。

温礼要先去院子里的停车场把车给开过来,贺明浠则是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在大门口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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