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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光忙问道:“什么任务?”

吕公著道:“就是在府州等地推行公检法。”

富弼、文彦博顿时明白过来。

其实苏辙来信谈过这个问题,他们对此是无能为力,如府州这些地方,是极为特殊的,就连税都是算给折家军的,公检法去了之后,就没法立足,朝廷也没有让他们在那边推行公检法。

文彦博又问道:“张三能做到吗?”

司马光道:“若他也做不到,那就没谁能够做得到了。”

……

而张斐如今可没有太多精力,去管保险、事业署的事,其实话说回来,他也不太会,虽然事业法是他提出来的,但是他也只是提供计划,分析其中利害关系,具体怎么去安排,都是王安石他们弄得。

将漕运拆分,那更是一项非常复杂的工程,其中的问题,肯定是多如牛毛,也必须是吕惠卿这种能臣干吏才能够处理好的。

当然,吕惠卿也非常享受,他这一搞,许多官员都得巴结他。

至于保险行业,张斐也只是负责草拟契约,但是具体成本怎么算,怎么赔偿,张斐也是让他们商人自己去合计,毕竟当下的环境和风险都和以后是不一样的,张斐对此也不清楚,还得他们自己去拉扯。

张斐现在已经将重心,转移到西边。

宋朝这环境,其实就是一整盘棋,不管你是从西、南、北哪一处落子,必然是会影响到全局。

一旦下不好,就是满盘皆输。

必须慎之又慎啊!

这些天,他都在跟李豹和军器监的人交涉,将工匠和工具和一些成品武器都秘密转移到西北去。

来年开春之后,张斐便立刻动身前往西北,这一回曹栋栋都没有跟着去,因为这是要高度保密的,不但得瞒着外面,还是瞒着里面。

话说回来,曹栋栋也不想去,一点意思都没有。

而张斐没有说先去河中府看看,而是扮作商队,直奔延州。

那边种谔、折继世、折继祖、姚兕事先就已经接到消息,也都秘密赶到延州。

等到张斐抵达时,宴席都已经摆上桌。

“诸位将军,别来无恙了。”

“承蒙大庭长挂记在心,吾等一切安好。还记得当年,全蒙大庭长大公无私,还我清白,种某一直都想好好答谢大庭长一番。”

种谔立刻抱拳言道。

对于张斐,他们可是非常感激的,因为那一场军事审判,不但解决了种谔的麻烦,还给予他们更多的军事自由,不再惧怕文官在皇帝面前嚼舌根子,大不了上皇庭论个清白。

所以,他们在得知张斐要来,也都是第一时间赶到这里。

张斐笑道:“先别忙着谢,相信各位也收到风声,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

几人相互瞧了一眼。

张斐又点点头道:“不错,我是来这里推行公检法的。”

折继世道:“大庭长,吾等都非常支持公检法,也知道公检法对于我们武将是有益无害,但是……。”

说到这里,他欲言又止。

张斐道:“但是边州的情况,与其他州县都大为不同,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为战争准备的,这与法制之法是存在矛盾的。”

折继世讪讪点头。

你说得比我想得都好。

张斐笑道:“各位将军都是爽快之人,我也不想拐弯抹角,这一次是势在必行。因为这关乎着我来此的主要目的。”

“主要目的?”

种谔诧异道:“大庭长来此的主要目的,不就是推行公检法吗?”

张斐道:“这只是一个借口,我此番来此的真正目的,是我大宋最高机密,目前只有官家和我知道,故此,此番谈话,若是泄露出去半句,今后谁也保不了你们。”

一干武将顿时坐立不安。

姚兕哆嗦着问道:“不知大庭长来此是何目的?”

张斐道:“消灭西夏。”

种谔他们顿时是喜不胜收。

张斐又道:“但是目前朝中宰相,无一人支持,所以只要泄露出去,必然是会胎死腹中。”

几人又是面面相觑。

有些懵。

宰相都不支持,这能消灭西夏吗?

就没有听说过啊!

折继祖问道:“如此大事,焉能瞒得过。”

张斐道:“诸位可知道,明年西夏梁皇后就得还政于西夏少主。”

种谔立刻道:“这事我们当然知道,而且我们还知道那梁皇后并不打算还政于少主,如今正在不断削弱一些支持他们少主大臣的势力。

其实已经有人在秘密跟我们来往,为自己找寻退路。而我们也正准备将这情报上报给朝廷,如果西夏发生内乱,这将是进攻西夏的绝佳机会。”

折继祖他们也是频频点头。

张斐笑道:“已经晚了。”

“晚了?”

“王韶去年就已经将这一情况,上报给官家,这也是我此行的原因。”

“……!”

提到王韶,种谔他们的脸色,非常难看。

财政变得这么好,他们西军完全感受到,这都怪王韶。

张斐道:“而官家也已经决定,让王韶来担任整个计划的统帅。”

折继祖当即就忍不住了,“他们这些文人,可真是会邀功,不过就是打败几个小部族而已,期间还吃的一场大败仗,凭什么担任统帅。”

种谔他们也纷纷表示不满。

他才打了一场战争,而且还是一个高度分裂的吐蕃,这就让他当统帅,太不公平了呀!

张斐解释道:“官家之所以决定让王韶担任这个计划的统帅,乃是因为这个计划,是要制造西夏内乱……。”

不等张斐说完,种谔便道:“这种离间之术,我们也会用,而且我们用的比王韶还多,绥州不就是这么拿下来的么。”

张斐笑道:“敢问诸位一句,你们有文人狡猾吗?”

“没有。”

“你们有文人狠毒吗?”

“没有。”

“那不就结了。”

张斐道:“这种任务就应该文人来做。”

折继祖兀自不满,“但文人可不会打仗,最终还是要通过战争来解决。”

“这就是我要说到的第二点。”

张斐道:“你们可知道,熙河拓边之后,辽人在北境调兵遣将吗?”

四人点点头。

张斐道:“你们谁有把握,能够在进攻西夏的同时,同时能够抵御住辽人可能的南下。”

这下全都沉默了。

武将还是很实诚的,西军战斗力虽然非常强,但是跟辽军比,最多最多也就是半斤八两,更何况是两线作战。

种谔道:“难道王韶可以做到?”

“他也做不到。”

张斐道:“虽然这个计划,是要消灭西夏,但是并不是要总动员,各路兵马齐出,如果是那样的话,官家是断然不会让王韶来担任统帅。”

种谔纳闷道:“可要不大规模动员,如何消灭西夏,王韶有这本事?”

张斐道:“他当然没有这本事,我这回来,还带来了一种全新的武器,整个计划,就是分裂西夏,慢慢蚕食西夏,然后借着个战场,实验这种全新的武器,为将来拿回燕云十六州做准备。”

四人不禁大惊失色。

这个计划真是越听越恐怖。

而这就是张斐要的效果,他要将这个计划编制的无限恐怖,让他们都不敢担任这个统帅。

唯有如此,他们才会愿意听从王韶的安排。

一夜无眠。

翌日,种谔他们都盯着黑眼圈,跟着张斐来到一处深山老林中,但见里面有着重重关卡。

这令种谔他们心有余悸。

“大庭长,他们都是什么人?”折继世不安地问道。

他现在担任延州统帅,这里多了一支兵马,他竟然毫不知情,这真是太可怕了。

张斐笑道:“你们有听过大宋安全司吗?”

折继世点头道:“略有耳闻。”

张斐道:“他们就是大宋安全司的人,专门负责收集西夏的情报,你们察觉不到,不是你们的过错。”

折继世几人不禁是汗毛竖立,我们的一举一动不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中么。

然而,更令他们惊讶还在后面。

轰轰轰!

一阵火炮声后,十枚石弹将前面搭建的木架、矮墙全部轰塌。

种谔他们看得是目瞪口呆。

又急急来到那火炮前。

“方才那石头就是从这小玩意中射出来的?”种谔不可思议道。

张斐点点头道:“这还是试验品,到时会有威力更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