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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凑的排练持续了半个月,在百年校庆的前面两天,结束了最后一轮彩排。

最后一天,所有人都回家休息,保证演出当天的精神状态最佳。

“好学生,校庆上王子吻醒公主的那一幕,你说为了增加观众的惊喜感,要不我吃点亏真亲你一下?”

詹鱼笑眯眯地走在傅云青旁边。

“虽然我也不太想,毕竟我的初吻,哦不是,是我的二吻应该留给我家小胖妞。”

《睡美人》是开幕式的最后一个节目,俗称大轴。

目前排练,王子吻醒公主的那一幕都是借位,看着像是吻下去,但其实离得还挺远,只不过台下的观众都看不见就是了。

傅云青瞥他一眼,许是逐渐开始习惯詹鱼这种嘴上没边儿的画风,面对詹鱼的话,他竟然也做到了面无表情。

“你先回家吧,我还要去学生会开会。”

“嗯?秘书长都走了,还开什么会?”詹鱼明明看到秘书长刚刚出了校门。

“用不上她,”傅云青没有详细地说,“代我向詹夫人说一声,我会在晚饭前到家。”

因为詹苏生闹着要找哥哥,孙雨绵没办法,打电话叫他们今天回詹家老宅吃饭。

说正好一家人聚聚,詹启梁今天也会回家。

詹鱼撇撇嘴:“不说拉倒。”

说着他转身要走,突然想起什么:“啊,对了,这个给你。”

傅云青垂眸,看到他递过来的是一根深咖色包装的棒棒糖。

他微微挑眉:“……变成咖啡味了?”

糖纸上,赫然是几颗咖啡豆,印着英文字母“coffee”。

詹鱼乐呵呵地把棒棒糖塞进他的手里:“这是我准备送给小胖妞的,不过现在还没见到她,就便宜你啦,刚好帮我家小胖妞试试味道。”

“到时候,小胖妞是咖啡,我是咖啡伴侣,”詹鱼眼睛亮晶晶地说,“简直是绝配!”

指节分明的手下意识握住棒棒糖,傅云青:“………”

看着那根棒棒糖,傅云青的眉头不经意间皱了下。

明明知道这小胖妞是谁,但莫名地……竟然让他感觉到些许烦躁,就好像,精心养大的兔子,只喜欢白天的自己,却不喜欢晚上的自己一样的烦躁。

“快走。”傅云青冷漠地把他的帽子往下一压,转身走了。

詹鱼哼笑了声,一边走一边剥开牛奶味的棒棒糖,塞进嘴里。

他们出来得晚,学校门口已经不剩什么学生,沿途的店铺也关了大半。

詹鱼用那手机叫了辆车,离得挺远,等车的时间,他索性去学校对面的奶茶店坐着开一把游戏。

这些天排练忙得不行,加上他还参加了两个大节目,每天都是早上一场,晚上一场,比学生会主席还忙。

他都好久没好好打过游戏了,等校庆结束,他务必要好好放松放松。

游戏刚刚开始,詹鱼就感觉到后背似乎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很轻,如果不是他比较敏感,也许都不会察觉到的力度。

詹鱼敛眉把手机屏幕按熄,回过头,地上躺着一个纸团,是奶茶吸管包装纸,揉成了小小的一团。

他抬眼往后看,奶茶店里现在没什么人在。

只有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头发凌乱地遮住了眉眼,面前的奶茶已经见底,也不知道这人是坐了多久。

詹鱼抿了下唇,走到那张桌子,敲了两下桌沿:“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当然。”较之上次见面,女人的声音嘶哑了很多,垂着头,显出一种行将就木,毫无活力的状态。

这个人正是陈峡。

“你是不是一直在跟踪我?”詹鱼拉开座椅坐下,有些烦躁地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止一次,他感觉到了有人跟着自己,也许是转角的路口,也许是人潮拥挤的街道,就像是锁定的摄像头,时时刻刻盯着自己。

“我只是想看看你……”陈峡小声嗫嚅。

“为什么?”詹鱼抬眼看向她,“因为你是我妈妈?”

“小鱼你还是不肯相信我吗?”陈峡的脸上流露出惊慌与哀伤,“我真的是你妈妈,我做了亲子鉴定,你看--”

她匆忙地从口袋里翻出一张纸,纸被折叠了很多道,似乎经常被人拿出来翻看,边缘都磨起了毛。

詹鱼垂眸,那确实是一张亲子鉴定。

其实不用陈峡做,他就有这张亲子鉴定单,只不过做鉴定的机构不一样而已。

他没有接,手依旧揣在上衣口袋里。

“你为什么搬家?”抬眼看向她,詹鱼的视线在她的衣服上一略而过。

白色的衬衫上沾染着大片的污渍,似乎是在告诉自己,她这段时间过得有多么糟糕,甚至连最普通的体面都已经做不到。

“为什么在傅云青回詹家以后,你没有来见我?”

“我,我其实是遇到了一些麻烦事,”女人的声音更低了,不仔细听几乎要听不见,“妈妈不想牵扯到你,所以不敢露面。”

詹鱼皱起眉:“什么麻烦?”

陈峡迅速地看他一眼,又再次低下头:“这是大人的事情,你还是个孩子,就别问了吧……”

詹鱼双手抱胸,往后靠到椅背,面无表情地说:“既然你不想让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说个开头?”

就像是在引诱他继续问下去,不管是出于对亲生母亲的关心,还是好奇心的驱使。

如果这个时候,陈博洋在这里,看到他的样子,必定会感叹,你这表情和傅学霸一模一样,兄弟的基因终于要觉醒了吗?

“你,你别误会,”陈峡连连摆手,“我只是想告诉你,妈妈没有来见你是不得已的,其实,其实我每一天都很想你,你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爱你呢!”

詹鱼无声地闭了闭眼:“那你告诉我,你遇到了什么麻烦?”

他神色平静地问:“是高利贷是吗?”

上次他传过去的照片,刘老七给了他答复,那些人是某个高利贷机构的催债打手,为了催债,做了很多可怕的事情。

至于那些事情恶劣,刘老七只是笑着说,未成人无法观看。

“你,你怎么知道?”陈峡惊慌失措,手紧紧攥着,“那些人是不是找上你了!”

詹鱼笑了下:“怎么可能,我是你亲生儿子这件事,不是只有你和詹家知道吗?你不说,他们怎么会找上我。”

陈峡噢噢两声,松了口气地说:“那就好,确实是我关心则乱了,没找上你就好。”

“你欠了多少钱?”詹鱼问,“为什么借高利贷?”

陈峡抿着唇,似乎是在思考说不说,她的唇很干,已经起了皮,但却像是没发现一般。

詹鱼沉默片刻,也不催她,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罐唇膏递过去:“擦一点吧。”

这是他今天买棒棒糖的时候顺手拿的,本来是给老爷子带的。

“不用还我了。”

陈峡有些受宠若惊,迟疑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下,但她却没用,只是小声地说:“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礼物。”

声音里透出小心翼翼的欢喜,就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

詹鱼没说话,微微抿了下唇。

“我知道你如今在詹家也不好过,”许是孩子这小小的关怀,陈峡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开了口:

“如果詹家舍弃了你,我不想你以后像妈妈这样胆战心惊的生活,所以我才瞒着你,想自己解决。”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高利贷你应该知道的吧,利滚利,一开始借的钱不多,是为了给你爸爸治病,结果人没治好,还欠下一屁股的债。”

“我爸爸……”詹鱼皱起眉,“我听傅云青说,他很早就去世了。”

这个人,詹鱼第一次听说是在他跟着傅云青回家的时候,傅云青无意间提起的。

陈峡点点头,即便是过了这么久,再想起这个人的离开依旧会让她痛苦到忍不住流泪。

“你爸爸他以前是詹家的司机。”

“什么?”詹鱼震惊地坐直身体,“你说爸爸是詹家的司机?”

“对,”陈峡红着眼睛,声音很是嘶哑,“你出生的那天,詹夫人也恰好临盆,你爸刚把我送去医院就立刻去了詹家。”

“但路上他出了车祸,”说到这,她哽咽了一下:

“不过好在命大,活了下来,但却伤了内脏,因为耽误了詹夫人生产,詹家不仅没有赔偿,还把你爸辞退了。”

詹鱼不敢置信地问:“怎么可能,爸爸妈妈……他们不是这样的人,你是不是搞错了?”

“怎么可能搞错,”陈峡突然激动起来,近乎歇斯底里:

“我求到詹家,他们把我赶出来的,他们根本没有人性,他们害死了你爸爸,要不是他们,我也不会去借高利贷,落到这个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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