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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随着他说话的声音吸引来的护士越来越多,眼见着十字通道路口里面有三个方向都出现了护士的身影,陈书书只能折转方向,往最后一条生路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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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之前。

陈书书正在治疗中心大厅陪着蒋阿姨用小本本记录小雅接受治疗时候需要注意的情况。

从应该什么时间换药、一天该换几次,到小雅平时喜欢吃什么、穿什么,做什么,可谓样样细致,一本小本子快要被蒋阿姨写满。

一般医院的护士可能早就已经不耐烦了,但心理治疗中心的护士们看起来十分身经百战,粉色护士服的护士们笑容满面地围绕着他们,耐心倾听着蒋阿姨的需求。

蒋阿姨之前的担心不安也慢慢在这样的耐心中被瓦解。

虽然护士们个个都很漂亮,但陈书书已经被手中沈诀递过来的卡片完全勾走了心绪。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不在于才发现自己刚刚陷入爱河,就得知心上人居然已婚。

还要去请假度蜜月。

可恶啊!究竟是哪个猪拱走了他水灵灵的白菜!

忽然之间,陈书书发现头顶的灯光闪烁。

在灯光第一下闪烁的时候,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但当灯光闪烁的频率越来越快,还有一层雾气从墙壁渗出围拢过来,身边的场景逐渐扭曲的时候,他还是马上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是吧……

为什么他只是难得从家里出来一趟,就又碰上了迷雾爆发?

这里不是城市吗?

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好像在野外求生?

转瞬之间,他已经从心理治疗中心的大堂,来到了一个更加空旷的医院大厅中。

大厅里没有开灯,一片漆黑,只有紧闭的玻璃大门外透进来朦胧的月光。

此时,周围还有很多和他一样被忽然拉进来迷雾里的治疗中心病人们,正在面面相觑。

奇怪的是,刚才大厅所有人中,那些穿粉红色制服的护士全都消失不见了。

她们难道没有被拉进来迷雾吗?

蒋阿姨也从埋头记录的状态中意识到了不对劲,她抬起头,看着周围陌生的场景,刚刚经历过迷雾的她自然知道现在的情况意味着什么。

记事本从她的手中掉落,她瞬间望向楼梯的方向。

“小雅!小雅还在楼上的治疗室里!”

说着,她就想要往楼上奔跑。

陈书书赶紧一把拦住了她。

“蒋阿姨,迷雾空间和现实空间不一样,我们现在大概率已经不在心理治疗中心里面了,小雅的位置,并不能用刚才的情况确认。”

蒋阿姨喃喃:“我看到了……刚才的雾是青色,快要接近蓝色了。”

青色迷雾意味着什么,但凡学过迷雾观察常识的人都知道。

陈书书也深感不安,但还是道:“所以我们才要更加冷静,千万不能鲁莽行动。”

只是说冷静又哪里会有这么容易。

高级迷雾,对于普通人来说,几乎是十死无生的困局。

不少人已经崩溃哭了出来。

有人去拿起医院消防斧疯狂撞击医院大门的玻璃。

然而那玻璃看上去很容易撞碎,实则却比金属还要坚固,沉重的消防斧下去,一点裂痕都没有。

嘈杂的声音吸引来了怪物,当那些消失的粉色制服护士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用烙印着十字架的脸拿着针筒捅进人们心脏的时候,所有人都陷入了慌张。

“快逃!”

尖叫声、哭泣声、混乱奔跑的声音充斥着大厅。

护士们拿着针筒尖笑追逐。

医院大门无法撞开,陈书书护着蒋阿姨往不断楼上撤退。

在将蒋阿姨和几个幸存者藏进一个没有护士的病房的时候,外面又有护士的尖笑声响起。

按照之前规律,听到声音后它们必然会闯进病房内检查,除非有人将它们引开。

陈书书急促对他们说:“你们先待在这里,千万不要发出声音,我出去把它们引开。”

蒋阿姨含着泪,绝望道:“小雅……”

陈书书握住她的手:“我会把小雅找回来的。”

他挺直胸膛走出了病房,觉得自己几乎就像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大英雄了。

——然后就被护士们追得抱头鼠窜,一路窜到了现在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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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书书拔腿狂奔。

然而,视野尽头却忽出现一道猩红的铁门,上面用歪歪扭扭的笔画写着几个黑色的英文大字“KEEP OFF!”

无数血管一样的红色灯管从这扇门往外延伸,看起来狰狞可怖。

而周围再也没有可以选择的路了。

陈书书硬生生停住脚步,疯狂拧动门把手。

打不开。

最后的生路,是死路。

护士们已经快要追到他面前,之前喊出的字符像泡沫一样被它们一个个撞碎。

陈书书背靠大门,有点想哭。

难道今天他就要死了吗。

他这英雄只当了不到十分钟呐。

家里的番剧也才只追了一半。

订的手办还没寄过来。

妈妈,他想回家——

就在护士快要冲刺到他面前的时候,一道凛冽的刀光忽然亮起,穿破了护士们的脖子。

“蹲下!”

一道冷冽的少年声音突兀响起。

陈书书浑身一抖,连忙抱头蹲防。

只听到兵器与血肉摩擦的声音,他头上瞬间下了一场粘稠热烈的雨。

一个头颅滚到了他的脚边。

是护士包裹着绷带的狰狞的脸,那中心的十字架此时张开了獠牙,尖叫着就要向他疯狂撕咬过来。

陈书书吓得快要弹起来。

下一瞬,他眼前掠过更雪亮的刀光。

沾满鲜血的长刀从上而下如掣电贯穿,将疯狂扭动的头颅死死钉在了地上。

握着刀柄的手修长、洁白,暗红的鲜血在上面蜿蜒点缀。

陈书书缓缓抬头。

他看到了一个银色长发的少年。

对方的面部轮廓比他的声音更加冷冽优美,令人惊艳,血色瞳孔俯瞰下来,看上去很有几分熟悉。

“喂,该起来了。”对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