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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疏只想找个僻静地方说话,于是立刻点头答应。齐梦麟大喜,忙不迭催连书先去太白楼订个雅间,他自己则陪着罗疏一起有说有笑地走过去。一路上罗疏心不在焉地和他搭话,直到登上了太白楼,在雅间里坐定之后才说出心里话:“齐大人,我有事求你。”

“齐大人尽管放心,这事就包在我身上。”老鸨立刻笑着拍了拍手,对身后的婢女发话道,“快把‘兰谱十二仙’领来,让这位小爷随便挑一个!”

罗疏要说的话越难启齿,齐梦麟就越兴奋,于是他忙不迭地答应下来:“我当然有空,要不咱们还去太白楼吧?上次你不肯赏脸,这次可一定要给我面子啊!”

这时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的齐梦麟却把两眼一瞪,怒气腾腾地训斥道:“这是什么意思?我是带他来享受的吗?他把我气成这样,我还让他挑姑娘?”

“是这样的……”罗疏话到嘴边却忽然改口道,“这里说话不方便,你有没有空闲?不如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哎唷,是我该死是我该死,”老鸨装模作样地抽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笑着问齐梦麟,“那么齐大人您看该怎么办呢?”

只见连书一路小跑到齐梦麟身边,拽着他的衣袖说了几句悄悄话,齐梦麟立刻放下弓箭给了他一记栗暴,接着就装作一脸若无其事地跑到罗疏面前,嬉皮笑脸道:“那帮人忒没用,连个箭也射不准,我正给他们做示范呢,你就来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照我说,把你们鸣珂坊里歪瓜裂枣的姑娘全都叫来,让她们来挑他!”齐梦麟恶狠狠地指着连书道。

而此刻齐梦麟正在大校场里练弓箭,十步穿杨,把箭靶射得像个刺猬,身后的一拨手下想笑不敢笑,只好奋力鼓掌叫好。罗疏赶到校场时,恰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哪怕心中再苦闷也忍不住笑了一声,托连书过去给自己递话。

连书再次哭得满地打滚。

连书转转眼珠子,心想公子喜欢罗都头,自己如果领罗都头去大校场欣赏公子的英姿,不用说又是功劳一桩,这个月的月钱说不定还能翻番呢!于是立刻满口答应:“这事儿容易,罗都头你跟我来,我领你去找公子!”

那老鸨当然不肯自砸招牌,故意苦笑道:“哎唷,我们鸣珂坊哪有歪瓜裂枣呀?”

罗疏没心思听连书自夸,只是盯着他说:“我有急事找他。”

齐梦麟顺势便说:“那专门伺候下等客人的妓女呢?随便给他找一个就行。”

连书一脸得意洋洋地对罗疏炫耀道:“公子他在大校场练兵呢!苍天有眼,多亏了我这么多年的规劝,公子他终于转性啦!”

“那倒行,不过下等客人玩的地方在后院呢,齐大人若是放心,就让我领他去吧?”老鸨笑道。

于是一大早点卯之后,罗疏便借故跑出县衙,前往平阳卫去找齐梦麟。哪知到了平阳卫她才知道自己扑了一个空——齐梦麟竟然在大校场。

“嗯,交给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就领他过去吧,”齐梦麟刷的一声展开扇子,悠悠扇着凉风,“至于‘兰谱十二仙’,就由我包了。”

虽然知道自己拒绝他的示好之后,凡事应该避嫌,可是眼下有这个能力帮自己,又游手好闲乐意管这个闲事的人,想来想去也只有他了。

“是是是,姑娘们,还不过来伺候齐大人!”老鸨喜不自禁地喊了一声,接着便从地上拽起哭哭啼啼的连书,亲热地领着他去后院。

这天夜里罗疏辗转反侧,一宿不眠,到天亮时还是决定去找齐梦麟。

一路上连书哭着哀求道:“妈妈,我不是下等客人,公子一时生气才这样惩罚我,你给我找个好点的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