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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恬不防他冒出这么一句,转头看他。

秋篮最实在,问容虎:“大王答应了吗?”

凤鸣一边象征性地对城下百姓招手,一边低声道:“我知道你有事情瞒我,快点坦白。”

秋星拍掌道:“那样我们岂不是可以出太子殿了?”

“别胡思乱想。”风势越发大,吹起容恬的大披风,更添威严。容恬远眺都城外一片金黄的丰收之色,低声道:“有我在,谁敢对付你?”

“但……”容虎微微顿了顿:“也算叔开机灵,转而请求大王允许鸣王参与后日为答谢丰收神而举行的祭奠。”

“自从郊外遇到刺客后,你忽然把对我的保护提高到一级戒备状态。”凤鸣古怪地瞥他一眼:“那刺客被擒时离我还有足足二十米,我身边侍卫众多,他绝对无法伤害我。为什么这样一个刺客会让你如此担忧,甚至要将我禁足三个月,不许我踏出太子殿一步?”

凤鸣垮下肩膀:“又失败?”

“谁叫你不听我话擅自出城?禁足是为了罚你。”

容虎摇头:“叔开按照鸣王的吩咐,向大王再次提出让鸣王巡查西雷农地的建议,但被大王一口回绝。”

凤鸣招手累了,把手垂下,转身直面容恬,看了他半晌,忽然微笑着垂下眼帘,柔声道:“你怎会舍得罚我?”

“容虎!”凤鸣精神一震,把容虎拉到厅内,兴奋地问道:“怎样?”

容恬窒了一窒,深深看了凤鸣一眼,良久方问:“你知道多少?”

“但这些鸣王都非常清楚,不劳你们几个麻雀似的唠叨。”门外传来从容的声音:“所以鸣王埋怨虽多,却绝不会违抗王令离开太子殿。”

“我知道你对我隐瞒了什么。”凤鸣说:“关于那个刺客,你一直都没有提起。审问的结果如何?”

烈儿再往嘴里放了块点心,口里含着东西道:“鸣王现在是可以牵动西雷大局的重要人物,假如鸣王出现意外的话,会危害整个西雷。大王对鸣王禁足虽然过分了点,但……”

“死了。”

秋星点头道:“大王还说,最近许多国家都派遣奸细潜入西雷,凡事都要小心。”

“死了?”

“这……大王也是为了鸣王的安全着想。”同样很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秋篮还是顾全大局地劝解:“大王说了,在未查清楚刺客之前,鸣王不可以再跨出太子殿一步。”

“自尽了,什么都问不到。”容恬露出一丝虑色:“可他的身上,搜出了几张符咒。”

“我还要骂他呢!”提起容恬,凤鸣气不打一处来,忿忿不平道:“禁足,到底还要禁足多久?我堂堂鸣王,为什么他说禁就禁?”

凤鸣咦了一声,神色微变,思索着问:“不会是关于移魂之术的符咒吧?”

秋星连忙乖巧地奉上热茶,笑着嗔道:“醒了也不唤一声,让大王知道鸣王穿衣没有人侍侯,又该骂我们偷懒了。”

容恬沉重地点头:“正是。”

“什么耳力厉害,那是用了科学仪器。”凤鸣走进大厅,把因为太无聊而制作的简陋监听器放到一边。

凤鸣却忍不住闷笑起来:“原来让你烦恼的是这个。哈哈,我很难告诉你什么是迷信和科学,但我以西雷天下第一聪明的鸣王的衔头向你保证,那些什么符咒对我是没有用的,这只是愚弄没有科学常识的百姓的花招而已。如果用几张纸条就可以置人于死地,那岂不都乱套了?”

烈儿尴尬地挠头,笑道:“鸣王耳力真厉害,这么远也可以听见。”

“我倒不知道你口里常常唠叨的科学是什么东西。”容恬反问:“本王只想提醒天下第一聪明的西雷鸣王,不要忘记你是怎么来到西雷的。”

三人同时吐吐舌头,向后看去。换了一身天蓝色袍子的凤鸣已经站在门后。

这个倒很难解释。凤鸣收敛了笑容,挠挠头困惑地说:“无论如何,我不觉得符咒能对我产生什么威胁。至于我到这个世界的原因,其中一定有什么科学道理,例如离子传递或者脑电波什么的。”他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自己也不大明白的科学名词,最后作出结论:“所以你根本没有必要把我关在太子殿中。”

“我已经听到了。”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忿忿不平的冷哼。

“不行。”

“嘘……”烈儿立即把手指竖在嘴边,放轻声音:“你还敢提禁足这两个字?小心鸣王听到。”

“为什么?”凤鸣警告说:“容恬,迷信巫师符咒不是一个好大王会做的事情哦。”

他们斗嘴次数频繁,秋篮已经习惯成自然地忽略,懒洋洋地也捏起一块点心,叹道:“自从鸣王在城郊险些遇刺后,被大王禁足已经三个月了,连带着我们也闷得发霉。除了做点心还能做什么?”

“即使符咒不会伤害你,但为何刺客会企图对你使用移魂之术的符咒呢?”

“真的很粗吗?”秋星早跳起来去找镜子,照了照又转身来扯秋月,急道:“秋月,你说呢?真的粗吗?”

凤鸣猛地一愣,深呼吸数息,才轻声道:“他们对安荷太子和我都很熟悉。”

秋月瞪烈儿一眼:“不许欺负秋星,她的腰粗不粗,干你什么事?”

“不错,王宫中有内奸。”容恬拂开凤鸣被风吹得遮住额头的碎发,缓缓道:“我要找到可以使你避免收到符咒伤害的方法,并且找出王宫中的内奸。”

“对,秋篮手艺越来越好,你的腰就越来越粗,瞧你胖了多少?”烈儿一边往嘴里塞糕点,一边不忘对秋星做鬼脸。

“我帮你。”

“秋篮的手艺又长进了。”秋星捏起玉盘中小巧精致的点心:“你看,这外面嵌在糕里的芝麻还能摆成花的形状,亏她手巧。”

“你要留在太子殿。御用巫师已经在太子殿四周作法,可以使害人的符咒在太子殿中无法起作用。”

正当大殿上商讨国事,太子殿中的人却悠闲地吃着各色点心。

凤鸣当然把头大摇特摇,不满道:“叫他们在整个都城作法,我不要被困在太子殿。”

“与本王一起?”容恬眯起眼睛……

“作法极耗心力,你想要御用巫师的命吗?”

“大王,”叔开还想进言,接到容恬警告的眼神,连忙转移话题,咳嗽两声道:“臣不过是想请求鸣王与大王一同参加后日答谢丰收神的祭奠。”

“不对,”凤鸣找出一丝破绽,机灵地问:“既然今天可以允许我出太子殿,那就说明……”

“所以你又想请求本王让凤鸣对梯田亲自考察一番,以便看看他是否还有什么对农业有利的良策?”容恬因为丰收的消息心情很好,弯起唇角打断叔开的发言,缓缓道:“凤鸣目前不宜离开王宫,此事以后再议。”

容恬无奈地苦笑,朝左边扬扬下巴:“从太子殿到这里,一直有人在念咒语保护你呢。”

“鸣王真是上天恩赐给我西雷的宝物。”六十开外,白发苍苍的掌田官叔开红光满面地报告了今年西雷各地的收成后,再度发出感慨,对高坐在宝座上的容恬小心翼翼道:“丰收是上天赐给大王的福泽,但臣掌管西雷农务多年,深深明白没有鸣王的梯田之策,我西雷不会出现这样喜人的收成。所以……”

凤鸣顺着看去,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深蓝长袍,肤色偏黑,一直低头敛眉,口中念念有词。

粮食历来是国之根本,这日西雷的朝会,就以西雷掌管农业的叔开的发言为开始。

“御用巫师?”

金黄,成为西雷上下最受喜爱的颜色。

“他叫松腾,是我信任的人。”容恬看凤鸣眼珠又转,立即加了一句:“随身念咒保护非常损耗元气。”

沉甸甸低垂着头的麦穗,昭示着丰收之神再次对西雷的人民显露仁慈。

“所以?”

秋天又到,

“所以,即使有松腾在,非必要时候我也不会让你出太子殿。”

西雷,容恬登基的第二个十月。

听到这个,凤鸣象蔫了的稻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