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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若言缓缓点头,「就让本王看看你在玩什么花样。」

「那个冒充杜风的余浪是什么人?」

若言双目炯然生光,虽然非常狐疑,却终于被凤鸣勾起更为激烈的好奇。

「离国王族。」

凤鸣叹了一口气,又耸了耸肩,索性真的往枪口上撞,直接走到若言面前,拿起他腰间垂下的长长的细带,和自己长袍上的细带,绑在一起,打了个蝴蝶结,无奈地看着他,「这样总可以了吧?我已经向你表明我不会逃走了。你要是不相信,干脆把我关到牢里好了。但是,你把我关到牢里,对你有什么好处呢?不过帮你多吃点牢饭罢了,你说是不是?」

「是你要他毒死我吗?」

若言怀疑地上下打量他。

「本王怎么会害死你,下毒是为了得到你。我已经给西雷王去信,只要他肯把你送来,本王就帮你解毒。」

凤鸣故意做出一副示弱的样子,向若言请求,「我们可以坐下再说吗?」

凤鸣愕然。

目的当然是要浪费你的时间。

从来没有听到容恬提起过这件事。

凤鸣心道,恭喜,又猜对了。

「我们第一次在繁佳见面,你为什么要在我身上下毒?」

若言想了想,点头道,「似乎确有其事,本王也曾经听说过,有的鸡会跟着鸭子去水里玩,也许就是错认鸭子做母亲了。不过,这和刚刚说的事又有什么关系?你不会是为了什么目的,在浪费本王的时间吧?」

凤鸣的问题,让若言不禁想起第一次和凤鸣见面的情景,在繁佳三公主别致的住所里,正是这个天真幼稚的小家伙,破坏了他向三公主求亲的大计。

「小鸡破壳而出的时候,会把第一眼看见的动物视为母亲。」

从此,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没有再想过迎娶新王后的事。

「嗯?」凤鸣奇峰突出的这句话,让若言大皱眉头,「这和鸡有什么关系?」

「那个时候你是名义上的西雷太子,又博学多才,下毒害你,主要是为了对付西雷。」

「我又不是小鸡。」

也许,还有一点当时尚未清晰的,想把你囚禁在掌心里的想法。

「因为你在遇见本王之前,先遇见了容恬。如果你从小生长在离国王宫,先遇见的是本王,本王保证,会让你深深地爱上本王,从此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

凤鸣皱皱可爱的鼻子,「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容恬而讨厌你吗?就是因为你老害我。」

更,有趣了。

若言已经立誓不破坏游戏规则,也就是说,不会中途动用耍赖动用武力。

今日所见的凤鸣,和他记忆中那个见到他就哆哆嗦嗦,一脸恐惧的凤鸣截然不同,感觉更机灵了,更勇敢了,表情更生动了。

在这种前提条件下,凤鸣暂时可以放下心防,畅所欲言。

若言见他居然没有继续逃跑,还有胆子向自己发问,也暗暗惊诧。

「本来嘛,大家没什么私人过节,你离国看西雷不顺眼,可以用国家策略嘛,为什么总针对我这个无辜的人呢?第一次见面,你就在我身上下毒,毒发时几乎把我痛到死。」

「等一下!」在若言移动身形之前,凤鸣蓦然一声大吼,伸出一掌,虚虚挡在若言面前,「若言,你知道我为什么在你们两人之间,选择了容恬吗?」

「接着,你又打算让夏管骗我出营地,在外面布下伏兵想抓我,幸亏我没有上当。」

不逃,难道我自己往枪口上撞!?

「没想到,你一计不成,又施一计。让妹妹妙光出使西雷,用什么私奔的话来哄我,把我绑架了。」

为什么我不是猎人?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当兔子?

「后来,在博间……」

可恶啊!

「又后来,在土月族……」

什么猎人见到逃跑的兔子都会忍不住暴戾地追上去,所以千万不要逃避,否则会引发对方更旺盛的侵犯欲。

「对了,还有,在悬崖上……」

这就是容恬再三叮嘱一定要避免的情况。

「………………」

狼狈地从地上一跳而起,发现若言高大魁梧的身躯已经站立在自己面前,脸上带着冷笑,俨然要亲手把他抓到手的样子,顿时心里一震。

「你说,换了你是我,你会喜欢一直害你,抓你,折磨你的人吗?」

幸亏他在体能方面,经过容恬、容虎、洛云等多位名师的专业教导,身手大胜往昔,竟然伶俐地逃过了若言这一次突袭。

面对凤鸣义正辞严的指控,若言泰然自若,视线锐利深刻,微微笑道,「只有不听话的骏马才需要用鞭子调教,如果鸣王乖乖顺从本王,本王又怎么不好好疼惜鸣王呢?一旦本王疼惜鸣王,鸣王会比在容恬怀里更加满足。」

凤鸣惊叫一声,不顾仪态地抱着脑袋,一个倒滚翻。

最后两个字故意加重了语气,藏着淫邪的暗示。

「因为本王没这个耐性。」若言眸中掠过捕猎的光芒,话音未落,大手毫不客气地朝凤鸣抓来。

凤鸣听得头皮发麻,生怕激起若言的「性致」,不敢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说,连忙岔开话题,「好啦!好啦!继续猜拳。看来你猜拳不大行啊,一盘都没有赢过……」

就算恐怖分子也有谈判的可能性呀!

拳头划出去。

「为什么?」

看着自己和若言停在半空的两只手,凤鸣瞠目结舌,恨不得搧自己一个耳光。

「不能。」

笨蛋!

「咳咳,」发现若言诡异地盯着自己的手,凤鸣心里一紧,把手悄悄往袖子里缩了一缩,努力用最诚恳的语气说,「难道我们就不能心平气和地谈谈吗?」

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居然大言不惭地说若言一盘都没有赢过,现在好了吧,话音未落就让若言赢了!

如果,可以一边饮酒,一边慢慢把玩这双珍贵的手,必是一件乐事。

「本王赢了。」

在惊隼岛上,指挥众人把同国的大军砸成飞灰的,就是这双手吧?

「是啊……」

当初细细长长,仿佛稍用点力就会被折断的手指,如今优雅地垂在身侧,晶莹洁白,修长而拥有了内敛的力度。

「请问鸣王,你是要真心话,还是要大冒险?」若言那副淡定自若的样子,让凤鸣忐忑不安起来。

多久没见了?个头似乎又长高了。

不会想好了什么歹毒的惩罚吧?

「鸣王无话可说了吗?」见到凤鸣愣住,若言唇角勾起一丝危险地笑意,有趣地瞄着他那张依旧藏不住心事的脸。

放心,我死也不会接受大冒险的。

没想到,这个可恨的家伙居然一上来就提起阿曼江之败,一副要报仇雪恨的格局呀……

真心话,最多就是让你问一点私人问题罢了,就算你问我和容恬做的时候用什么姿势,我也不怕!

甚至只要可以吸引若言的注意力,让若言不对凤鸣做出伤害性的事,甚至把兵法背几条给他听也OK。

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

原本在睡着前,他和容恬制定了很多策略,例如见到若言应该如何表示友好,如何用话题引起若言的兴趣,包括治国良方啦,均恩令啦,同国大战啦。

不过,谢天谢地,幸亏我一直不怎么过问容恬的军事机密,如果你问,我也只能老实不客气地说不知道,那可是大大的真话,嘿嘿。

这次死定了。

「我选择真心话。」凤鸣这个输家做出了选择,斗志昂扬地说,「你尽管问吧。」

哪个混蛋提议说什么好好相处的?根本就搞不清离国和西雷的新仇旧恨有多深嘛!看样子,若言还牢牢记得当年阿曼江一战的耻辱。

若言深如墨潭般的眼睛往凤鸣身上缓缓扫过,露出一丝令人心惊胆颤的浅笑,缓缓开口,「这真的只是一个寻常的梦吗?」

妈呀。

凤鸣骤然僵住,半晌,才结结巴巴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凤鸣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王宫到处都有守卫,你怎么可能在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进入本王的寝宫?本王醒来这段时间,为什么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出现?如果说本王在作梦,但人怎么可能梦见从未听过的游戏。这种匪夷所思而有趣的游戏,似乎也只有此刻应该远在博间的鸣王才可以想得出来。」若言的目光,越来越犀利,仿佛要把面前的凤鸣刺穿了,「此情此景,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呃,这个……」

「这……这个……」

「本王觉得,当鸣王表示友好的时候,本王就该小心了。」若言淡淡的话语中,暗藏讥讽,「本王记性不差,还没有忘记鸣王在阿曼江边献给本王的那条连环船之计。」

「别忘了你立下的毒誓,有一字不实,容恬将会有一日死在本王剑下,尸骨不存。」若言不冷不淡地「好心」提醒。

「嗯?」

「……每次只能提一个问题……」凤鸣一头冷汗地搪塞。

「本王觉得……」

「那好,请鸣王先回答本王的第一个问题。」

凤鸣微笑着问,「依大王之见呢?」

凤鸣扭过头,避开若言好整以暇的审视,想起自己方才用容恬性命立下的誓言,挣扎了半天,最终气馁地低声说,「是的,这不是一个寻常的梦。」

当然,他是不会这么乖把真实答案告诉若言的。

若言一点也不惊讶,胸有成竹地伸出手,「来,继续划拳。」

凤鸣心道,恭喜恭喜,你猜对了,这当然是个梦,不然我吃饱了撑着跑到你的离国王宫来干什么?找死吗?

「还要划啊?」凤鸣心中大叫不妙。

若言用可以穿透人心的目光打量了他片刻,哑然失笑,「本王是在作梦吗?鸣王竟然会主动提出和本王一起坐下聊聊。」

「当然,本王开始有点喜欢上这个游戏了呢。而且,本王会让鸣王把本王想知道的答案,一个接一个如实奉上的。」

看着身材高大的若言在自己面前的软席上缓缓入座,一直心脏怦怦乱跳,屏息以待的凤鸣,总算暗中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