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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酥往边上挪了挪,侧目看着被烈日穿透染出明黄光晕的车帘,并没有去看封重彦,有些心不在焉。

封重彦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宽慰道:“沈月摇很快就出来。”

沈明酥转过头,目露诧异。

封重彦平静地迎上她的目光,没去解释自己怎么认出的沈月摇,拉过她的手,适才她忙,他没能好好看她,如今细细地打探了她一番,“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

沈明酥没应,问他:“你是如何认出来的?”

封重彦缓声道:“赵佐凌一直担心身份暴露后,破坏了你们之间的气氛,与你相处之时小心翼翼,怎可能犯那般明显的错误,食盒必然是有人故意为之,以此让你识破赵佐凌的身份,好让你利用他,或是直接杀了他。”

以月摇今日对她说的那些话,如此行为,倒是能理解。

沈明酥没说话。

“凌墨尘能藏人的地方,不难猜,只有宫中。”封重彦翻开她的手腕,手指剥开她贴着皮肤的佛珠,“她这里也有一道伤痕。”

自己拿刀子划的,事后哭着跑来找师父,师父腾不开手,还是他给她包扎处理的。

“留她在东宫,只会生事,适才我已与太子妃和殿人把人讨了过来,无论她愿不愿意,以后我都不会让她离开你的视线,如何?”

他那句‘只会生事’的话虽不讨喜,但道理是对的。

她不能留在这儿,能出去固然是好。

沈明酥点头,“多谢封大人。”

马车不徐不疾碾过脚下的金砖,封重彦看着她转过一边的侧脸,并没有松开她的手,垂下目光,手指轻撩起了她的袖口,往上推去,查看了她胳膊上的几处伤痕。

养的挺好,伤口已掉了痂,长出了嫩红的鲜肉。

那日她当着封家长辈的面与他退婚,说两人虽有婚约在身,却从未有过逾越之举,这话他不赞同。

指腹轻抚过那些新肉,不知道这样的算不算?

若是算,两人之前便算不上清白,她的手他早就牵过,人也抱过,两人之间的关系细算起来,一点都不纯洁。

瞥了一眼她扭过去的脖子,封重彦缓缓地低下头,唇瓣轻轻地吻在了她的疤痕上。

雨夜里那一场博弈,只有他自己知道,脑子里压根儿就没有想过后果。

只有一个念头,谁碰她谁就该死。

温热的触感从手臂上传来,沈明酥身子一颤,惊愕地回过头,便对上了封重彦正抬起来的目光。

他眼眸漆黑,看着人时总是带着一股坚定,无论那眼里是何种情愫,都能灼穿人心,让人不敢同他直视,下意识地想要去避开,尽管过了这么久,沈明酥还是做不到与他对视太久,偏开目光,想抽回自己的手,又想起自己的身份,便也作罢,顺势问了一句道:“封大人的伤如何了?”

听太子妃说,他抱着她在雨里与禁军厮杀,伤得不轻。

封重彦顿了顿,唇瓣终于离开了她,直起身来,侧目看着她微闪的眼角,抿唇一笑,“阿锦终于想起问我了。”

那笑容掩饰住了眼里的落寞和悲伤,出声道:“值了。”

沈明酥没接他的话。

两人的婚姻,不再是最初的相爱而成,而是她一人在挟恩图报,说多了,容易揭穿,只会让彼此尴尬。

封夫人接到消息,早就立在门口候着了。

马车停稳,封重彦先下来,转身扶住了沈明酥。

朱漆大门,两根气派的阀阅立柱,封府的牌匾,无一不熟悉,两个月前,她一纸退婚书还给了封夫人,潇洒地离开了这儿,没成想自己还会回来。

那日送她出来的只有封佛兰,今日迎接她的人倒是不少,除了封夫人,二夫人三夫人都来了。

能走到这一步,沈明酥早就预料过这样的局面,倒不怕人笑话。

提步往前走了两步,封重彦胳膊往后一伸,回头牵住她的手。

自沈明酥走后,这段日子封重彦做出来的事,后宅的人多多少少都听说了。

谁能想到,这放在府上一年多,不闻不问的沈家娘子,竟还是颗眼珠子。

封家大公子为了她,可谓是不要命了,不仅不要命,连封家都差点搭进去。

今日人终于回来了,能不重视吗。

个个都来了门口迎接。

二夫人倒是真心盼着沈家这位大娘子能回来,先前有一个荣绣,如今自己儿子也说了一门低门户后,她哪里还有资格拿身世说话。

佛兰说得没错,他封家这么大的门户,还用得着去高攀,那是别人来高攀他们......

“人回来了就好。”

众人等着人到跟前,准备好了要嘘寒问暖一番,沈明酥却没像以往那般,一一同人见礼。

既是一桩形式上的婚姻,她便不会在意谁喜不喜欢她,更没必要去讨好谁。

封夫人早就注意到自己儿子一直牵着人手,看到沈明酥,比起之前态度也温和了许多,笑着道:“天气热,赶紧回屋吧,还是之前的那个院子,我已经让人打扫好了,明酥先住着,有要添加的,尽管同我说。”

沈明酥点头,“多谢夫人。”

路她记得,自己过去就好,封重彦却没松手,“不用麻烦母亲,她同我一道住静院。”

耳边忽然一静。

这,怕是不合规矩。

还未等封夫人开口,封重彦又道:“没什么不适合,要传闲话,她住哪儿都会有闲话,尽早会成亲,住静院方便。”

作者有话说:

宝儿们来啦。(今天晚点看看能不能加更哈,不能会请假。)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