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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漠然看着她倒地。

唐子规冷脸不屑, 目光转向还跪着?的人,话语透着?杀意,“她是不可能舍得去死的, 你若下不了手, 我来!”

郁清珣跪着?没答, 只看着那倒地昏迷的人。

他一直知道母亲更偏爱郁四。

那是自幼长在?她身边,被她疼宠着?长大的幼子。

而他既不是她第一个孩子, 也不是最后一个,且他幼时跟着?祖父祖母的时间多过她, 长大知事后又一直跟随在?父亲身边,与?她相处的时间实在?不算多。

可就算如此,他们依旧是亲母子,何至于为了郁四, 能如此不顾他死活?

炭毒一事, 她不仅算计阿窈, 连他也算计在?内。

那晚要是他没发现阿窈的异常, 或许也会如阿窈那般悄无?声息死去。

郁清珣闭了下眼?,搀着?亲卫的手踉跄站起,道:“送太夫人回福寿堂,让金大将堂内丫鬟婆子清出来,院内不许留人, 也不许再进。”

“是。”亲卫唤来婆子,将太夫人扶回福寿堂。

唐子规拧眉不满,还未开口, 那头郁清珣目光扫来, “福寿堂自今后由唐氏看守打?理,我不插手, 郁氏也不会过问。”

“随我动手?”唐子规道。

“随你。”郁清珣回着?,转身朝唐窈走?去。

她依如沉睡,恬静美好。

郁清珣靠近过去,伸手想要触碰,又发觉身上沾着?血,怕污到?她身上,扭头让亲卫另拿了衣物来换上,这才抱着?人从地?牢出来。

初春天寒,夜色冷凉,天空看不到?星与?月,只有四周烛火依旧。

他低头看向怀中之人,心?中轻喃:阿窈,你走?慢一点,等过上几?日,我就将其?他仇人都送去见你。

灵堂内的其?他人还在?等着?,见他抱着?唐窈回来,都松了口气。

金大管家想过去问章程,又不太敢,最后还是郁三小心?翼翼靠近过来询问。

郁清珣没理其?他人,只看着?安静沉睡的妻子,好一会儿才给出八字:秘而不宣,暂不大办。

得到?回复的金大管家诧异不解。

前?面两场葬礼办得格外隆重,怎到?夫人这儿,反秘而不宣了?

但疑惑归疑惑,他还是迅速按要求下去办理。

当夜,郁清珣不理会其?他事,只抱着?永眠的妻子枯坐了整整一晚。

翌日清晨,他将妻子抱入棺中,小心?整理好她稍有些褶皱的衣裳,便有亲卫来报,太夫人胡言乱语了一整个晚上,看到?炭火便想扑灭,还不许关窗关门,似是已陷入疯癫。

郁清珣神情平淡,“她的事不必来报。”

他说了不插手,便不会插手。

唐子规得到?回复,特地?让亲卫在?太夫人面前?复述一遍。

太夫人嘴唇嗫嚅,却又不敢言语。

唐子规冷笑一声,道:“去寻几?条野狗,再将郁四拖过来,就在?这儿斩碎了喂狗。”

“你……”太夫人气得眼?前?发黑。

唐子规看也不看,只扭头吩咐道:“初春冷寒,给王太夫人上炭火,可别冻着?了,门窗都关紧了。”

“是。”旁边候着?的唐府婆子迅速端来几?大盆炭火,当着?太夫人的面往炭里洒了不少水,待炭火燃起后,再全部退出来,将门窗关好捂紧。

半湿不干的木炭,最是容易产生炭毒。

太夫人心?知这点,面有焦虑。

可窗户早被封死,屋内东西也全被搬走?,连她身上都只穿了袭单薄中衣,还赤着?脚,根本灭不了火!

炭火又多又烈,屋里不一会儿便热气腾腾。

太夫人有些呼吸不畅,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来,她发疯似地?扑向门边,边喊边奋力拍打?着?房门,“开门,开门!我要见清珣,我要见清珣,我是他娘,他不能这样……”

吱嘎——

紧闭的房门陡然打?开。

太夫人一个不稳从里跌出,踉跄着?还没站稳,几?盆冰水兜头淋下,刹那将她全身浸透。

太夫人猛地?打?了个寒颤,耳边听到?犬吠,她哆嗦地?一抬眸,就见到?郁四被剁碎了丢给笼中野狗的场景。

她一时呆在?原地?,嘴张了张,没能发出声音,耳边传来仿佛关切又毫不在?意的话语,“没看到?王太夫人身上都湿透了吗?还不快请她进屋将衣裳烘干。”

“不,我不进去!”太夫人顿时回神。

唐府的婆子宛如没听到?,架起人就往屋里推。

炭火的热气扑面而来,婆子们放下人,不忘给木炭喷水。

太夫人又惊又惧又冷,双眼?一翻,再次昏阙,等她醒来,面对的还是那烧得甚旺的炭火,及禁闭的门窗。

她惊吓得推门出来,迎接她的依旧是冰凉冷水,以及婆子们毫不犹豫地?推搡关押,如此重复两遍,太夫人很快病重。

她痛苦呻.吟,难受欲死,但身边既没大夫,也无?陪伴,只炭火与?冷水依旧。

*

前?院灵堂。

郁清珣在?唐窈棺前?守了七天,第八天时,郁二郁清瑜终于接到?消息,匆匆赶回国?公府。

“大哥……”那风尘仆仆赶来的男子身材高大,身上穿着?戎装,似还有血迹,他五官面容与?郁清珣有五分相似,但更显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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