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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姨娘气极,怒骂流苏:“小贱人,小娼妇,若不是她作耗,岂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在苏姨娘看来,流苏一个小丫头,仗着有几分姿色,平日就对自己不大客气,仗着傅氏为虎作伥,兴许是眼见老爷回来,故意来这么一出。老爷也是,这种事情胳膊肘断了还得往里折呢,他倒好,居然还把弟弟送去顺天府了,结结实实打了一百七十个板子。

偏她只是个姨娘,这个当口根本不能派人出去。

丽婉见苏姨娘满嘴污言秽语,她就躲了出去,不一会儿,苏姨娘又听到一件事,这流苏居然是葡萄的亲妹妹。

流苏是来报仇的!

当年,弟弟找到这里来,也住庄子上,见葡萄生的有几分姿色,葡萄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常常和弟弟眉来眼去,但那丫头是真坏,只想吊着弟弟,东西没少拿,人却装清纯,后来……

也是弟弟喝了点酒,就顺势和她□□好,她还装起贞节圣女来了。

她发誓她没想对她怎么样的,是她自己还要告诉老爷,她才起了杀心。

不,她不能让流苏再这么说下去了,弟弟已经被打残了,她必须要把这个

害人精弄走,否则,以流苏那个性子,恐怕下一个就是对付自己了。

苏姨娘从没把一个丫头放在眼里,甚至是傅氏那里,她若不早日把流苏解决,绝对会影响自己儿子的前程的。

这件事情还得快才行。

想到这里,苏姨娘也费了一番功夫,她亲自去傅氏那里认错,言语诚恳,还对流苏道:“流苏姑娘,都是我弟弟的不是,我向你赔礼道歉,我是真的不知晓这些,这个畜生真是死不足惜。”

流苏撇过头不语,因为她心里很清楚,杀她姐姐的不是苏大全,而是他姐姐苏姨娘。

苏姨娘早就知道自己弟弟是什么鬼样子,现在不过是惺惺作态。还是傅氏见流苏不语,知晓流苏被吓坏了,就对苏姨娘道:“你先回去吧,你弟弟那里也得到教训了,日后就让他好好做人。”

苏姨娘讷讷答是,又留下不少礼物,傅氏见状微微叹气。

“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但你的事情老爷已经把人送去顺天府,几欲打死,如此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得饶人处且饶人。我让你这几日回去歇息,过几日再来我身边伺候吧。”傅氏道。

流苏应是。

傅氏以为此事告一段落,还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之后简直是暴风骤雨。

前儿又下了一场大雪,丽姝正和小傅氏在一起做针线,喝一杯热茶,手暖一会儿了,再继续做。书瑞带着书麟在丽姝房里玩儿,丽姝这里摆了好些玩意,糕点茶水,整个屋里的地龙烧的很旺。

“娘,您看我这里锁边锁的怎么样?”丽姝拿着针线给娘亲看。

小傅氏看了一眼,忍不住点头:“你跟着胡妈妈学,人家当年可是一晚上就能绣一条百花裙的,你现在的锁边针脚很密。”

丽姝看娘做的针线,配色极其好,她羡慕道:“我是怎么着都不可能和您一样了,娘亲,为何我画画就没很匠气,没什么天份呢?”

小傅氏想了想:“我也不知晓,比如看到什么我不必学就知道如何画,我小时候无事就观察虫子什么,顺手我就会画。”

意思就是这是天赋,羡慕不来的。

“娘亲~女儿好羡慕你哦。”丽姝撒娇。

小傅氏都被女儿说的不好意思了,俏脸一红,又

道:“快些做针线,见天儿就知晓玩儿。”

母女二人虽然在一起做针线,但是常常说话就说忘记了,书瑞和姐姐没怎么相处过,丽姝也会和他一起说话玩儿。大抵是小傅氏教的很严格,两个弟弟一点儿不吵闹,即便偶有打闹,也不会尖声大哭。

她这里毕竟在老太太这里,若是吵到老太太就不好了。

不知道为何丽姝就很喜欢娘亲,腼腆温柔又很有天赋,还会和自己什么都说,一点儿都不会摆长辈的架子。

又做了半个时辰的针线,丽姝就陪书麟玩九连环,和娘天生会画画相比,丽姝却很会玩这些,九连环鲁班锁甚至是九宫术她很快就能打开。

书麟拍拍手:“姐姐,姐姐,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好,那姐姐这个是什么?”书瑞在旁发现一个小盒子,盒子里装着一个奇怪的东西,拿起来看,里面居然是不断变化的花儿,很是神奇。

丽姝不在意道:“那次起大风,祖母的屋里有一块玻璃碎了,我就捡了几块来,自己做的玩儿的,你喜欢吗?你喜欢就拿去吧。”

书瑞又拿给小傅氏看,小傅氏比书瑞还喜欢,因为她看到里面的花儿不断变化,而且非常绚烂,她看的入迷,又掩饰住内心的震动问丽姝:“这真的是你做的?”

丽姝点头:“是啊,就是我无事的时候随便乱做的,是不是很粗糙,我就有时候觉得好玩就看一眼。”

小傅氏摇头:“不是的,你太厉害了。”

这下轮到丽姝不好意思了。

小傅氏很想要,但是她又不好抢儿子的玩意,只好道:“下次大风何时刮啊?这几日下大雪,风都没刮了?”

丽姝听的哈哈大笑:“娘亲,我替您做一个百花筒就好了,我上次把那些玻璃捡了不少放在柜子里呢。”

“我可什么都没说。”小傅氏别过脸去,她可不好意思说自己要女儿做的东西。

里面都嘻嘻哈哈,丽姝又再次的听说丹红进来说丁夫人过来了,这一次丽姝有些不解道:“即便她是县令夫人,但丁姨娘毕竟只是个姨娘,可以这么频繁上门吗?丁家和我们刘家有乡谊,不见不好,但是见了,到底不合时宜。”

要知道刘家还是很重规矩的,即便是

前世应姨娘那般受宠,也没有扶正。

莫说是丁姨娘不能常常和娘家人见面,就是傅氏和小傅氏也不能频繁回去,傅氏每次带丽嘉回去,都是以傅夫人头疼这种情况回去,最多也就是丽嘉留在外祖家过一些时日,傅氏还是要留在刘家。

小傅氏又笑道:“这你就不必管了。”

丁夫人这次上门,态度和上次大相径庭,她和丁姨娘道:“小姑,你到底怎么和姑爷说的,你兄弟找你们家老爷,他反而说什么捐监能做县令已经是不错了,还说我们虽然是姻亲,但也不能把朝廷的官当成我们自己的。你哥哥人老实,就不敢再说什么了,妹妹,你可要求求姑爷,我们不做县令也成,可是回到麻城,总让你哥哥做个县丞吧,那可只是个吏员啊?对他们刘家而言不是举手之劳吗?”

丁姨娘摇头:“嫂嫂,你们不是说哥哥考评都是优,为何不能等吏部排期呢?”

丁夫人原本以为此事时十拿九稳,钱早就用的所剩无几了,她就道:“这么等下去,我们哪里还有钱啊。”

“可是我不想因为此事去求老爷,这样不好。”丁姨娘如此道,她就把自己手里的银钱分了些给娘家。

丁夫人看了不到二十两银子,她没要:“妹妹还是留着自己防身吧。好歹,你也去求求你们爷,你侄女儿的婚事就是因为你兄长做了官,才结了一门好亲,若是现在没有官位,这门亲事可就不成了。还有你啊,当年你进刘家,爹给你凑嫁妆,连我的嫁妆都拿出来给你。你说你不愿意争宠,我们不怨你,可是你不能让我们丁家没了活路啊?回了麻城,难道让我们做平民百姓么??”

……

最终,丁姨娘还是准备去见刘承旭一面,她进来时,刘承旭正在和小傅氏一起看丽姝做的百花筒,刘承旭的手很随意的搭在小傅氏的肩头。丁姨娘从前是没有见过她们私下相处的,现下一看,喉头一哽。

小傅氏见她过来,欲言又止,自己先离开了。

她一离开,刘承旭也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了:“你哥哥当年捐监是我办的,后来正好吏部有我认识的人,如果有补缺的,能让他补缺也好,但至于他日后官途如何,就不是我能预料到的了。”

其实就像刘承旭曾经给钱给苏大全做生意,只

给了本钱,介绍了一两桩,之后就靠他自己跑。

帮忙是可以,但绝对不能钱权交易,何况他哥哥才能平庸,总好高骛远,那可不行。

丁姨娘善解人意道:“我哥哥他这个人没什么抱负,我也不懂外头的事情。只是我侄儿那里说了一门亲,我哥哥若是没这个官位就……”

“那就不要总想要自己要不到的啊,我做不到官官相护,你哥哥做了一任,没了我就完全无法做官?连做吏都还要我们刘家帮忙,这不是做亲戚的长久之道。莫说我们不是正经的姻亲,就是正经的,我也不会常常这样帮。”刘承旭摇头。

当下重乡谊,重姻亲甚至重同门,但刘承旭是能够正常帮就帮,但若是过了,他就会断然拒绝。

在刘承旭这里碰壁了,丁夫人过了些日子又来了,她指着丁姨娘的鼻子骂:“就因为你,你侄女被退婚了,还有你哥哥县令没了,县丞你那男人都不答应。你侄女被退婚后,想不开自杀了……”

丁姨娘在家时,还带过侄女几年,姑侄俩感情非常好。

没想着人居然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