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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秦婉兮所说,第二天就有媒婆上门了。

那媒婆是京城有名的红娘,一进来就把自己吹嘘了一通:“哎哟我保的媒啊,一个个儿的都是天作之合。不单国公府和亲王府的强强联合,还有新科状元和县主千金的真情美谈。我跟你说啊苏夫人,这次我可是带了两个大媒过来。一个是您和福康王的好事,还有一个则是齐家千金和蓬莱王的好事。如果这两桩婚事成了,我……哎哟我这是在说些什么啊!主要还是您和福康王般配啊!一个是皇上亲封的一品诰命,一个是封疆郡王。您看,齐家那边已经纳了彩,蓬莱王昨儿个入的京。苏夫人您要是再点了头,这京城不就双喜临门了?”

在旁边瞧热闹的叶斐然也是服了,果然媒婆的嘴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人生的所有技能肯定都点到了嘴上。

但是叶斐然还是忍不住想戳穿她:【嫁给状元的那位县主五年给他生了三个孩子,全靠娘家接济。状元只会读书,当了官也没有任何功绩,一路被贬到了八品不入流小官。因为郁郁不得志,喝了酒就家暴。县主为了面子,从来报喜不报忧,这哪里天作之合了?】

媒婆以为自己幻听了,左右看了看,根本没看到什么小孩子。

她疑惑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叶斐然,心想这孩子连话都还不会说呢,怎么可能碎嘴成这样?

她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那……那状元长的一表人才,谁看了都夸一句县主好福气呢。而且……而且咱们这桩婚事,哪能跟他们的比啊?您嫁过去可是要当王妃的,可比您现在的身份尊荣十倍啊!”

苏皓云在一旁喝着茶,盘算着该怎么拒绝这桩婚事,叶斐然的心声又传了过来:【咦?这福康王和蓬莱王是亲兄弟啊?卧槽,蓬莱王未来会造反,那岂不是照样会连累福康王?娘亲不能嫁,这就是一个大坑啊!】

终于,苏皓云连盘算都不盘算了,直接起身对媒婆道:“好了,不用说了,我才刚从一个火坑里出来,这就又迫不及待的送我进另一个火坑吗?今天我苏皓云就把话摞这儿,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嫁,你们媒人里也通个气儿,以免来我这儿自讨没趣!”

说完她吩咐依红:“送客!”

媒婆还欲再说些什么,就被依红和倚翠这两个武婢给拖了出去。

叶斐然被逗的咯咯直笑,心声道:【这媒婆不知道安了什么心,但肯定不是什么好心,就是可惜了丞相大人的嫡孙女,好好一个姑娘也跟着蓬莱王判了极刑,一尸两命啊真是可惜。】

巧了,今日刚好齐惠茹来找苏黛滢描花样,听说媒人来给苏夫人说亲,当即也来了兴趣,想偷偷听听苏夫人的想法。

结果前脚一迈进门,就被叶斐然的心声给吓傻了,差点儿被门槛绊倒跌坐到地上。

好险被苏黛滢给扶住了,她当然也听到了叶斐然的心声,便朝她使了个眼色,扶她去了自己的院子。

齐惠茹吓哭了,紧紧握着苏黛滢的手说道:“黛滢妹妹,刚刚……我听到了什么?我……我怎么会死?还被判了极刑,一尸两命?”

这两人也算闺中密友,尤其齐老丞相,与苏大将军还是故交,这两家关系一直不错。

而且齐老丞相是朝中为数不多的,反对敬国公的大臣之一,十分难得的刚正不阿。

苏黛滢生在苏家,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如果齐老丞相出事,绝对是一件兔死狐悲的事情。

她想了想,说道:“姐姐,你可还记得,年前我也曾议守亲?”

花容失色的齐惠茹缓缓点了点头,应道:“记得,议的是何家的大公子。可……可那何家大公子属实不做人,谁能想到他的房里竟出了那么多人命。妹妹也算躲过了一劫,属实是不幸中的万幸。”

苏黛滢叹了口气,说道:“我这哪是躲过了一劫,我这是被人指点才退了这门亲事。否则如果我这么稀里糊涂的嫁了,何家后山的坟头,便又多我一座。”

齐惠茹当即明白了,说道:“难道,便是刚刚那……”

她要说,却不论如何都说不出来,嘴巴仿佛被什么给封印住了一般。

苏黛滢对她笑了笑,摆手道:“姐姐,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若是相信,便回去把信物还给蓬莱王吧!随便找个借口,只要能退了这份亲事,就能改变结局。原本我是要在嫁给何大一年后就被虐打至死的,如今不也过的好好的?”

不过那是以苏家覆灭为前提的,原著里苏家覆灭后,何家便着急上火的非要在孝期内娶苏黛滢过门,目的性就很明显了。

齐惠茹其实只见过蓬莱王一面,身材中等,长相普通,但衣著华贵气质卓越,毕竟是个王爷,自有过人之处。

这桩婚事,齐家上上下下都很满意,蓬莱王对她也很上心,她便没再推辞,收下了他的定情信物。

齐惠茹道:“随意悔婚,我该如何向父兄交待?”

苏黛滢想了想,问道:“你可曾问过齐老丞相的意思?”

齐惠茹摇了摇头:“祖父年事已高,如今已经很多事都不过问了,明年他便要致仕,只想找处僻静之处安度晚年。”

苏黛滢叹了口气:“那你可曾想过,如果刚刚那件事真的会发生,齐老丞相还能安度晚年吗?”

齐惠茹脸色苍白:“自是不能,怕是以祖父的清高,连吃喝都成问题。他这一生高风亮节,从未做过任何违背道德之事。更不会为了五斗米折腰事权贵,恐怕晚年生活……”

原著里齐老丞相就是冻死在打水的井边,一场大雪,覆盖了他僵硬的尸身,还是苏予汐去探望时给他收的尸。

终于,齐惠茹下定决心道:“妹妹说的对,这件事,我确实要勇敢的去面对,我这就回去同祖父说。”

说着她起身,朝苏黛滢福了福,转身离开了苏家。

叶斐然不知道自己又立了一个大功,还在那里骂媒婆:【这媒婆还真不止做了一件坏事,周家公子看上了林家妹子,便托她去林家说媒。但是周家家徒四壁,还有一个卧病在床的老母亲,重要的是他还是个赌徒。媒婆收了他的好处,便把周家公子吹的天上有地下无。相看的时候也是租借来的衣服,甚至连成婚时的房子都是租来的。直到林家姑娘有孕,才发现了周家的真实情况。但为时已晚,林家姑娘陷在火坑里了。好在林家父兄给力,在姓周的赌输了要把老婆抵给债主时出手和离了。这要是个普通姑娘嫁过去,这辈子还不得彻底毁了?这媒婆,真他娘的恶心!】

可恨的是这媒婆一点惩罚都没得到,反而说自己也被周家人蒙蔽了,周家人做的局,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像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姑娘们不想把丑事宣扬出去,也只能自认倒霉的吃了哑巴亏。

而且古代对女子向来苛刻,甚至还会责备女孩子没能留住夫君的心,没把日子过好。

不过叶斐然顺着这条瓜线再往下看,当即高兴了起来,因为媒婆没能办成福康王这件事,被福康王打了板子,说她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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