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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祁竹生感觉身后的人明显僵了一下。

他连忙趁着这个机会把裤子提了上去,在洗手间的隔间不穿裤子被人抱着……这事已经超出了暧昧的限度了。

夏宸被怀里人的动作搞得陡然回过了神,他激动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显然是完全没想到祁竹生会这么说。

“好了。”祁竹生压下脸上的热意推了推身后的人,“我没有怪你……那里也没破,只是有点红,我忍一下就过去了。你赶紧松开我,把事情了结好赶紧回去……”

话说到一半,他们旁边的隔间内突然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祁竹生闻声一顿,而后有些讶异地抬起了头。

夏宸正沉浸在方才的“夸奖”中不能自拔,听见这声动静后也跟着一愣,而后蹙眉抬起了头。

没等他们俩对视,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道带着不可置信和震惊的声音:“夏宸哥哥你怎么能……那个姓祁的好不要脸!我要去告诉姑姑!”

言罢,他急匆匆地跑走了。

祁竹生有点匪夷所思,扭头看了夏宸一眼:“他姑姑是谁?”

夏宸立刻回过神道:“我真不知道他姑姑是谁,我要知道……等下,先生有没有感觉他长得有点像林雨烟?”

祁竹生回忆了一下后摇了摇头:“不记得了,刚刚进来的急,没注意看他。”

夏宸心下急转直下,思索了片刻后终于拍板道:“应该没错了,他估计是林家的人……应该是林雨烟的侄子。”

祁竹生的语气变得微妙起来:“人家喊你哥哥,你居然连他是谁都想不起来?”

夏宸闻言立刻给自己辩解道:“全天下喊我哥哥的人多了,我哪能全都认识啊。先生别被他迷惑了,肯定是林雨烟喊他过来的,八竿子挨不着的人,没阴谋才有鬼了。”

祁竹生的眼底染上了几分笑意:“我只是随口一问,又没有质问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那不是怕先生误会我嘛。”夏宸可怜巴巴道,“我对先生忠心耿耿……”

“好了好了,我只是逗逗你,哪能为了这事误会你。”祁竹生推着他道,“而且哪有在洗手间表白的,你要是想说咱们留到晚上回家再说。赶紧出去吧,指不定你那个弟弟怎么编排我们呢。”

“我可没他那种弟弟,就算按辈分算他也该是我侄子。”夏宸听到这里脸色一变,语气都跟着冷了下来,“林雨烟敢派人来听墙角,就说明她应该已经做好了跟我撕破脸的准备。既然如此,那有些东西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祁竹生大概知道夏宸今天来的目的,也知道他手里应该得到了一些林雨烟他们的料,只不过具体是什么他并不清楚。

其实祁竹生要是问,夏宸肯定告诉他。但他却并没有开口,一是因为他不爱过问伴侣的家事,二是有好戏看何必提前知道剧情,那岂不是就没意思了。

祁竹生站在地面上,低头收拾起了自己被夏宸弄皱的衣服。

夏宸见状想要帮忙,但可能是他的手过于不老实了,没帮两下就被祁竹生拍到了一边。

于是他只得百无聊赖地站在一旁看着祁竹生动作,片刻之后他突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别说,倒是还真有一点偷情的感觉。”

祁竹生着实没想到他能憋出这种话来,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颇有些无奈道:“这可是你爸的葬礼。”

夏宸挑了挑眉:“那不是更刺激了吗?先生不是还写过灵堂……”

“那都是文学创作。”祁竹生写的时候没感觉有什么,眼下被夏宸在这种情况下拿出来说,他却忍不住感到了一丝脸热,“不许胡说,我好了,出去吧。”

夏宸笑了笑,低头搂了搂祁竹生的腰,而后在他耳边轻轻道:“先生等着看待会儿我是怎么把夏家的家产光明正大地拿过来的。”

祁竹生抬眸看着他道:“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两人向灵堂走去。

可能是因为方才在洗手间调整过的缘故,祁竹生的腿倒是真没有一开始那么难受了。

到了灵堂,林雨烟以及几个夏家亲戚以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们两人。

夏宸全当没看到,拍了拍祁竹生的肩膀让他在这里稍等,而后他自己走到灵柩前鞠了一躬。

按理来说,身为子女,父母去世是要磕头的,但是夏宸非但没有磕头,而且还只鞠了一躬。

林雨烟见状立刻蹙眉道:“阿宸,我知道父亲生前的时候你跟他关系不好,但是人都已经走了,死者为大,你连个头也不愿意磕吗?”

夏宸轻笑了一声:“不好意思啊大姐,我这个人比较老实,做事不太会虚与委蛇,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做不到跟某些人一样,为了那点家产还得捏着鼻子装孝顺。”

这话就差指名道姓的说林雨烟虚伪了。

林雨烟被他一句话呛得一愣,回过神后面上便带了些许愠色:“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啊。”夏宸一脸无辜道,“大姐您别激动啊,又没有说您,不用这么生气吧?”

装无辜向来是他的拿手绝活,只不过面对的人不同,装出来的效果也不一样。

在祁竹生装出来的就是惹人心软的无辜,在外人面前装的则是让人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的无辜。

林雨烟现在的心情显然就是后者。

不过她毕竟在商界游走了这么多年,深吸了几口气后便勉强压下了那股怒意。

当然,能压下怒意最主要的原因不是林雨烟本人气量大,而是她自以为自己手里有夏宸和祁竹生的把柄。

“原本这事我是不想说的。”林雨烟冷笑了一声,“但是阿宸,父亲的葬礼你为了这个姓祁的迟到,方才在卫生间又跟他做那种勾当,再加上现在居然连个头也不愿磕,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宾客大多数都在外面鞠躬,灵堂内的人基本上都是夏家和林家的人。

林雨烟此话一出,不少夏家人就非常应景地露出了一副“家门不幸”的神色,剩下的林家人则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这些人表现之迅速,神色之到位就跟事先排练过一样。

祁竹生原本也在一旁看戏,他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遭,故而闻言也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挑了挑眉道:“麻烦稍等一下,刚刚他跟我在洗手间干了什么勾当,我怎么不知道?”

林雨烟闻言露出了一个难以开口的愤怒表情:“你还问?!”

“这倒是好笑了,我自己干的事我自己都不清楚,我有什么不能问的?”祁竹生说着不冷不淡地看了一眼躲在后面一言不发的少年,“谁知道我干了什么,麻烦出来说清楚,也好让我自己搞明白。”

“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林雨烟气急败坏地看向了她的侄子:“小熙,过来把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

林熙闻言骤然睁大了眼睛,祁竹生顺势看了过去,林熙被吓得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林雨烟见他这副德行一时间气不打一出来,抬手把他拉到了两人面前:“害怕什么?说话,就把你刚刚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祁竹生虽然气势惊人,但是经年累月下来的习惯还是让林熙更害怕他姑姑。

“…

…就是…就是刚刚在卫生间的时候,我听见夏宸哥哥跟他……”林熙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祁竹生,而后被吓得又连忙低下了头,“好像是夏宸哥哥脱了他的衣服要看什么地方……还说有点发红……具体我也没听清……”

林雨烟闻言神色微变:“你不是说他们两个刚刚在卫生间的隔间里干那种勾当吗?!”

林熙被她喊得忍不住一缩头:“姑姑……对不起…我没听清……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一旁的夏家人闻言露出了一些惊讶的表情,而后他们扭头看向了身边的人,颇有些搞不清楚形式面面相觑的感觉。

“原来大姐兴师动众地来向我问罪居然就是为了这种事。”夏宸嗤笑一声,“先生因为前几天的一些小事,大腿被磨得有点发红,今天他穿上西装有些不舒服,所以我为了替他看看那处磨破皮没有,才把他带到了隔间。这是你们林家的小孩吧?听人墙角还思想这么下流,也不知道哪个大人教的,大姐你可得回去好好教育教育他。”

夏宸说得坦坦荡荡,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刚刚在洗手间时,他们俩就是因为这点小事才有的那些举动。

而且“泛红”、“磨破皮”以及其他的一些小细节都和林熙方才说的对上了。

原本那些亲戚还在感叹夏宸被人勾得居然在他父亲的葬礼上搞这种事,听了夏宸的辩解后他们很快便意识到了真相到底是什么,没一会儿他们便全都倒戈了。

林雨烟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一时间脸色非常好看。

待她回过神后,她立刻扭头对林熙怒斥道:“刚刚谁让你胡说的?!”

林熙被她吼得头一缩,可怜巴巴道:“姑姑……”

“别喊我姑姑!”林雨烟恼羞成怒道,“早说了灵堂不是小孩子该来的地方,出去找你爸去!”

祁竹生见状淡淡道:“林小姐恐怕是领会错意思了,你家小少爷可能是在回答你刚刚的问题,也就是说,是他的姑姑让他这么说的。”

林雨烟闻言一愣,夏宸见状立刻笑道:“先生高见啊,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林熙闻言惊恐万分,生怕林雨烟找他茬,闻言连忙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雨烟不轻不重地推了他一下,而后打哈哈道:“小孩子不懂事,两位别跟他一般见识。”

言罢她扭头瞪着林熙道:“还不赶紧出去。”

林熙被她训了一顿后浑身一麻,连忙点了点头朝门外走去。

林家的人见状对视了一眼,也跟着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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