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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陆文荐就让管事带着云意去了铺子,说是茶叶铺子,其实与茶肆差不多,卖茶叶也卖茶。

“一层是卖茶叶的地方,二层则是客人吃茶歇脚的地方。”管事引着云意在铺子内转悠,给她介绍。

云意看着屋内的摆设,认真听着一边点头。

管事道:“我走去带姑娘去楼上看看。”

……

夜里,宝月端了汤来给云意,见她还在灯下看账本,关切道:“姑娘喝了汤歇歇再看吧。”

云意细如烟柳的眉心轻轻簇拢着,“先放着罢,我晚些再喝。”陆老爷把铺子交给她,她总不能给人的生意弄糟了。

宝月想再劝,可转念一想,姑娘有些事做也是好的,总比日日恍惚来的好。

*

京城,太后寿辰,宫内大肆设宴,热闹非凡。

寻常这种宴上鲜少会有官员来向季砚敬酒,因为都知道他大多时候都是滴酒不沾的,今日众人却稀奇的见他在自斟自酌,身影寂冷的融在夜色中,让人更不敢上前。

季砚垂眸看着投印在杯盏中的浓稠月色,若有所思,耳边喧闹的歌乐攀谈声令他觉得心烦,干脆的饮下手中的一盏愁思,季砚兀自起身离席。

自从云意离开之后,整个季府就仿佛消寂了下来,安静的没有生息。季砚的酒量不差,此刻许是因为夜风吹着原因,让他心口浮躁的厉害。

“徐州可有消息传来。”

跟在季砚身后的何安闻言立刻了然答道:“暗卫传了信,姑娘近来都在帮着陆家找看铺子,一切都好。”

季砚捏着眉心,“嗯”了声。

“你先退下吧。”季砚挥手摒退了何安。

何安停下脚步,他看到季砚没有回自己住的院子,而是朝着照月居的方向走去。

自从姑娘离开之后,大人隔一段时间就回去呆上一会儿,何安也想不明白,大人既然放心不下,又为何非要将姑娘送走。

照月居里还是云意住着时候的布置,所有她用过的东西都在,下人每天都会过来打扫,就好像是她还住在这里一样。

桌案上放的一叠都是从徐州送来的信,季砚走过去一封封拆开来看,上头的一字一句哪怕已经读过几遍,早已烙在心上,还是让他双眸发疼。

季砚向后靠进靠背椅中,手压在太阳穴上,熏然的酒意不断催发着往日被他竭力忽视的心绪,他闭上眼睛,强逼着自己不要去想。

夜色如墨,自窗口处吹进来风撩动屋内的珠帘清脆作响,反将他的思绪混搅的更为光怪陆离——

似乎有水滴落的声音,渐渐声响越发清晰,时候人在拘着水,伴随着略带焦急的声音,一并落入季砚耳中,“大人别走,我怕,我很快洗好了。”

季砚抬眸朝着珠帘后的净室,竹帘摇晃出斑驳的光影,水汽氤氲的净室内,有人背对着他坐在浴桶里。

是云意,除了她没人敢如此娇糯糯的要求他做事。

云意掌心拘着水自肩头落下,一滴一滴滑落,季砚看着那晶莹水滴从她雪白的肌肤上滑落,眸色渐暗。

“大人?”

云意仍背对着他,不确定的又换了一声。

“好。”季砚开口,声音沙哑的让人心口发麻。“我不走。”

“嘶……”云意小声抽吸,带着细微的颤抖。

季砚皱起眉头,“怎么了。”

云意回过头,被水汽熏红的脸庞异常潋滟,她轻锁细眉,哭丧着脸说:“骑马蹭破的地方好疼,火辣辣的。”

有一只手无形的抓住了季砚的心,勒令着它更为激烈的跳动,季砚听到自己说:“我帮你看看。”

他起身朝净室走去,抬手拨开珠帘,晦暗的目光凝着云意的白皙细腻的背脊,两片极美的蝴蝶骨,他在哪里看过这样的画面。

云意见他站定不动,再次扭过头,眼里晃动的水波惹人怜爱,一字一句的问:“大人不是要帮我看看吗?”

莹润的唇瓣上下碰撞开开合合,从齿缝从可以看到粉嫩的舌尖,季砚微眯起眼,喉骨滚动出弧度,那唇是什么滋味?柔软,颤抖。

清澈的水面一直漫到云意的肩头,水波涌动之下的又是什么景象,他抱过,贴近过。

理智正在被割断,季砚走上前,宽大的手掌捧住她艳若芙蕖的脸,来回轻抚,眸色深的可怕,语调暗哑的不成样子,“我给过你机会,为什么还要回来。”

云意将脸颊贴在他掌心轻蹭,喃喃细语,“因为我是大人的,从身到心。”

凉风吹动半合的窗子发出“吱呀”的声音。

季砚猝然睁开双眼,晦暗的双眸极力想要维持清明。

是梦,还是心中的邪祟。

季砚,你真是神智不清了。

他定坐了许久,阖眼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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