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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心里说得明明是:即便?你死了,在你尸体上降临的封印物,也?会成?为我手?中无?可匹敌的力量,小初,我会马上去接收你,让你成?为我的武器。

宋枝香已经完全控制住了他的大脑。

这种粗暴的使用方法?,让这简单的精神控制成?为了一道酷刑。她身上外泄的异能灌注进去,一点点摧毁着他。

她抬起剑,《侠客行》的雪锋淋漓地滴落着血迹,它?渴望诛邪斩恶、渴望有喉口?滑过剑刃。

宋枝香令它?如愿了。

完全摧毁他的大脑后,宋枝香切开了教父的喉咙,在喷洒的血迹当中,转腕翻了一个?剑花儿,将武术剑贯入他的头颅,直插入雨水泥泞的地面。

剑光捉影般地一闪,如一道血气缭绕的飞鸿。

这是十步杀一人的《侠客行》,在它?面前,没有躲避的余地。

宋枝香看向燕罗。

燕罗已经完全恢复了神智,她震惊地看着地面混杂在一起的血液和雨水——不光是地面,宋枝香的身上也?到处都是血,她的眼?眸漆黑冰冷,身上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感觉,强大、恐怖,而且不可窥探、不得触碰。

她的目光跟宋枝香眼?神碰到了一起。

燕罗一阵头皮发?麻,她的脊骨瞬间僵立不动,犹如被顷刻便?能将自?己吞噬的野兽盯上。她干巴巴地咽了一下唾沫,双手?举起:“我……我自?首。”

宋枝香挑了下眉,低头示意了一下。

燕罗硬着头皮走过去,从她腰间拿出手?铐,乖乖把手?伸了进去。

她腕上的手?铐咔哒合起,宋枝香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感觉到一股由?衷的疲惫。她本来想闭上眼?缓缓神,结果刚闭上眼?,就一下子没站稳,眼?前猛地一黑。

……

“封印物‘黑洞’已经跟她的身体融合进了一起。‘黑洞’是密语通过仪式催化形成?的新封印物,如果进入排名的话,比003不死鸟只强不弱。还好被‘X’阻止了,如果让它?以那种方式出现?,在密语手?里,不知道会酿成?什么灾难……”

“岂止是不弱啊,这东西就是再来十个?不死鸟都能吃得下。”另一人的声音响起,“怎么办,要?是宋枝香被这种封印物异化,我们有拦得住的可能性?吗?……这猫是什么玩意儿,特护病房还让猫进?”

“别?去摸。”是何叔的声音,“这是002‘吞噬’,之前……是小默的。”

“指挥官……”

周围安静了一阵,有人问:“指挥官的身后事,让我们来操办吧。首席,她现?在的状况也?很不乐观,我们很担心宋枝香会出什么事,能不能让医疗中心……”

再往后的事情,宋枝香没有听清。

她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感觉脑海里稀奇古怪的呢喃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她甚至觉得封印物“黑洞”在跟她聊天,不过她听不懂就是了。

宋枝香半睡半醒,过了一天一夜才稍微恢复精神。

她睁开眼?时是凌晨四点。床头点着一盏夜灯。

她看了一眼?夜灯底座上的钟表,确认时间后,目光挪过去,看着守在床边的周奉真。

他睡着了。

看上去跟之前的几次都不一样,这次,他显得更加慌张、更加狼狈。宋枝香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不顾及形象的时候,小狐狸因为封印物007的使用副作?用而反复地发?烧,他的脸颊透着一股病态的红,眉头紧紧地锁着。

发?烧了啊,还淋了雨。

他得体的西装变得皱巴巴的,一向注意形象的狐狸精终于也?方寸大乱,连一点点整理自?己的空闲都顾不上了。宋枝香甚至觉得他的眼?眶都是红红的,不知道是不是偷偷哭过。

她抬起手?指,轻轻摸了一下周奉真的额头。

好烫。

这些人怎么让一个?高烧的狐狸来陪床啊?

宋枝香一边埋怨其他人,一边心中非常满足地把脸凑了过去。周奉真的眼?睫都哭得蔫哒哒的,像被雨打湿了的蒲扇,这样俊美英挺的一张脸,竟然因为眼?角残余的红肿显得格外可怜起来。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感觉脑子里的“黑洞”突然叽里咕噜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算了,就当幻听了。宋枝香向来心大,不介意这种小事。她的手?指抚摸过周奉真的鼻梁,这细细的摩挲感落在他的肌肤上。

小狐狸挣扎地抖了抖睫毛,抬起眼?。

两人四目相对。

宋枝香看着他笑了笑,刚要?说话,就看到那双盈亮的琥珀色眼?眸里,瞬间掉了一行眼?泪,珍珠似的滚落下来。

她脸上的笑容才出现?没到一秒,神情立马就变得慌张,捧住周奉真的脸颊:“别?别?别?哭,我好好的,好好的。你怎么发?烧还在这儿——”

周奉真猛地抱住了她。

他抱得非常紧,两人的身体紧密无?间地贴合在一起。他身上不再是清新冰凉的香水味儿,而是混杂着泥土、雨水、还有血腥味道的气息,甚至还有一丝灰尘和硝烟的味道,称不上好闻——就像她家养的一只白狐狸,每天吹吹风梳梳毛,那么雪白美丽的一蓬,却为了她到泥地里去打了个?滚儿一样。

宋枝香喉咙干涩,她空空地吞咽了一下,突然觉得很心疼。

周奉真抱着她,先?是沉默无?声地埋在她的肩头,好半晌都没开口?,再然后——在他开口?之前,先?有滚滚的泪水洇透她的衣服,于是他只能难以自?控地沉沉呼吸,像是把所有的眼?泪都流给了她。

“怎么了嘛……”宋枝香回抱住他,掌心贴着他的脊背,“是我担心你才对,你这不是先?告状么?”

小狐狸没有松手?,他的声音近在耳畔,伤心地哽咽,热烫的气息在耳垂回荡。

周奉真低哑着声音:“你差点让我守寡。”

“……啊?”宋枝香愣了愣,“有那么严重吗?不是,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守这玩意儿。”

他抓着宋枝香的手?,用她的手?指给自?己擦了擦眼?泪,垂下眼?帘,有点儿发?脾气似的:“我就是会守,你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