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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誉之用的力气大, 杜静霖踉跄着后退一步,险些没有站稳。半边脸几乎登时肿起,麻木迟钝地传递着疼痛讯息。

杜静霖脑子还是木的, 一块儿陈旧、转不动的木头, 未想到会遭到如此对待, 近一分钟后,才捂着那半边脸,不知所措看林誉之。

“誉之哥,”杜静霖说,“有话好好说,你为什么动手打人啊?”

他自己还委屈,原本就是眼尾微微下垂狗狗眼,现在看林誉之, 更是无辜。

林誉之看那拆了封的小盒子:“说。”

“我买这个就是好奇, ”杜静霖委屈, “都是男人么?誉之哥,你年纪也不小了,肯定也和人干过这事了……干嘛非要问这么直白呢?”

林誉之说:“和我妹妹?”

杜静霖抬头看他一眼, 惊异地想这人难道是吃错药了?不敢问,又低下头。

林誉之说:“说话, 别让我从你嘴里一句一句掏。”

他没有继续下手的意思,盛怒之下的那一巴掌仍成功令杜静霖起了畏惧。他丝毫不怀疑,只要下一句话说错, 这火辣辣一巴掌又能落在他脸上。

细算起来,这还是长大之后, 这么多年, 杜静霖第一次被人打。

无论是林许柯还是杜茵茵, 都没对杜静霖下过手。

杜静霖自觉冤枉,又不是那么冤。东西买来么,的确是以防万一——万一,他是说万一,倘若这次能擦出些火花,那这准备些东西,总比没准备的好吧?还有一个原因,则是杜静霖没什么实战经验,这玩意怎么戴,他也悄悄地研究了一下,以免显得太生手,遭林格嫌弃。

这话肯定不能对林格说了。

至于林誉之……

杜静霖吞吞吐吐:“万一,我是说万一,格格想的话,那我肯定不能拒绝。”

林誉之说:“什么?”

他垂眼看杜静霖:“抱歉,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杜静霖改口:“誉之哥,对不起,是我多想了。”

林誉之问:“多想了什么?”

杜静霖说不出:“誉之哥。”

“我打你,是为了保护我妹妹,”林誉之审视着他,冷静,“你有她的房卡,身上还藏着这东西。”

杜静霖说:“我能理解。”

“好,”林誉之抬手,杜静霖犹豫两秒,乖乖把东西交出,林誉之看都未看,嫌恶地丢进垃圾桶,去洗手,好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沉沉,“别再让我看到你拿这种脏东西来污染她。”

杜静霖没走,他迟疑:“誉之哥。”

林誉之不用烘干机,扯了纸巾擦手:“什么?”

“……那您知道,格格大学期间交男友的事吗?”杜静霖说,“谈了得有个三年多,分手了。”

林誉之说:“你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杜静霖说,“誉之哥,我其实挺能理解您这种病态的、对妹妹控制欲强的心态,但格格她也是人,她也有自己正常的情感和生理需求。您今天可以打我,我认,因为我的确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如果格格需要呢?格格之前交的那个男朋友,您知道吗?”

林誉之说:“我知道。”

杜静霖说:“您也打了他?”

林誉之说:“没有。”

杜静霖呼出一口气,昂首挺胸,不卑不亢:“今天这一巴掌,是该打;但下一次,如果是格格愿意的,您就不能再下这个手了。”

说完后,他顶着那掌痕,往外走,没走几步,又被林誉之叫住:“静霖。”

杜静霖说:“怎么了?”

“脸上这下,”林誉之指指,示意,“等会儿见了格格,你打算怎么说?”

杜静霖冲到镜子前,看到自己那完美无暇的脸上这五根指痕,呆了两秒,疯狂撩水冲,没有用,痕迹仍旧鲜明,大剌剌地印在侧边脸颊,无论怎么洗怎么冰,一时半会儿也消不了。

他抬头。

“如果我是你,现在就打车回去,”林誉之说,“格格那边,等她吃饱了饭,我自然送他回去。”

杜静霖说:“我还没吃饱。”

“可以叫酒店外送,”林誉之轻描淡写,“还是说,你想让格格知道你身上除了她的房卡,还有些不该存在的东西?”

杜静霖默不作声,撩起水,洗了把脸,抹干净,垂头想了一阵,才点头:“行。”

……

林誉之独自回了吃饭的地方。

在他平静地表示杜静霖有些感冒、先回去休息后,林格愣了很久:“真回去了?”

“骗你有什么好处?”林誉之平静,“吃饭,吃完了送你回去。”

林格打杜静霖电话,提示关机。

可能又被冻得没电了。

林格也不期望能快速联系到杜静霖,放下手机,快速吃东西。两人没有过多沟通,距离最近的一次,还是林誉之送林格到酒店时,林格低头解安全带,林誉之递过一张房卡。

林格盯着他。

“杜静霖毕竟是个成年男人,”林誉之说,“多的事我不管,但房卡别随便给他。”

林格说:“我们上高中时,还好几个人一块儿开过钟点房打牌呢。”

“你也说了,是上高中时,”林誉之说,“林格,有点分寸,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最后一句话,是看着她眼睛说的。

林格说:“少管我。”

她拎着包下车,外面冷风吹得她整张脸登时红起。林格快走几步,推开玻璃门,又进自动门,酒店里热腾腾的暖气终于将她慢慢融化,房间在二楼,她没等电梯,踩着店里的复古红木楼梯往上走,到了窗边,凑到玻璃窗前往外看,已经看不到林誉之的车子了。

他这次没有停留,雪地上只有深深两行车辙印。

林格在第二天清晨才看到杜静霖脸上的手指痕,很明显,他皮肤本来就白,昨天的淤红稍稍平缓地下去,红肿煞时又浮出来,肿肿的,触目惊心。起初还躲着林格,戴个帽子和口罩,遮遮掩掩,说自己感冒——

林格不客气,把他口罩扯下,看到这鲜明的痕迹,登时炸了:“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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