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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扬书身上还有淡淡的洗衣液味道呢,不明显,薄薄的,像一层脆弱的雪。

想到这里,李穗苗下意识回头望。

隔了好远,叶扬书站着,没有走,还在望向这边。

到了。

有人给祁复礼递水,他多要了一瓶,拧开瓶盖,顿了顿,递给李穗苗,还给李穗苗多找了一个位置,最前排。

人多眼杂,也没人注意到这个小小插曲。毕竟奖牌是给学院拿得,一群大学生了,眼睛还是放在夺冠上。祁复礼简单拉伸了一下,也没能多和李穗苗说话,就匆匆地下了台。

长跑考验把控力,技巧性,坚持,耐久,长,稳;

短跑更依靠天赋,爆发性。

李穗苗错过了祁复礼的长跑比赛,但现在能清清楚楚第看到祁复礼如何立在起跑线上。

裁判哨响的那一刻,祁复礼的眼神都变了。

在跑步时,他一改之前那种懒洋洋的姿态,以不可思议的爆发性往前冲。

李穗苗知道,祁复礼刚参加完长跑比赛没多久。

其实很少有人同时参加这两种比赛,长跑耗费体力,短跑又会伤膝盖。偏偏祁复礼还就选了这两个,李穗苗没能看第一场,但也知道祁复礼拿了第一。

他一直都有攻击性。

如何形容?

雪白的、潜藏着攻击性的——

像白色的梅花。

柔软的、傲立的梅花。

毫无悬念的,短跑组冠军又被祁复礼斩获囊中。激烈的运动令他的肌肉都充了血,尽管运动衣宽松,隐隐约约,还是能够瞧见具体的轮廓。李穗苗本身就心思不净,现在祁复礼靠近,她还是不安,往后退一步,不敢直视。

她的脖子和手臂红了一片。

祁复礼手背上青筋凸起,体脂低的人就是如此,血管明显,映衬在白净皮肤上。他拧开一瓶苏打水,喝了几口,看着李穗苗,一声笑:“怎么看起来像你刚跑了比赛?”

李穗苗结结巴巴:“有吗?”

“有啊,”祁复礼说,“看你这一脸汗,热得难受?”

李穗苗说:“啊,是,太晒了。”

祁复礼有毛巾。

但不能给她用。

这种东西太私密了。

他去找学院里负责补给的同学,要了一块儿干净的,让李穗苗擦擦汗。李穗苗心神不宁,闷头擦着,又听祁复礼说:“前段时间李叔叔来学校了。”

李穗苗喔了一声。

“他有事,问了我和叶扬书。”

李穗苗:“啊?”

她怔住。

一时间,没有把“爸爸要找的学生”,和面前的祁复礼及叶扬书对上号。

其实,忽然被警察找、单独问询,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能是为了什么呢?还要这样跨越省市过来询问?普通大学生能犯什么事呢?看涩涩的网站?还是什么?他们被诈骗了吗?

李穗苗不知道。

并不是她被父亲保护得很好,而是她不愿意用不好的事情去揣度他人。

她不愿将人往坏处去想。

李穗苗握着那块儿干净的毛巾,小心翼翼地问:“是什么事情呢?”

“我现在找你,就是想和你说这些,”祁复礼微笑,“今天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