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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开你的确很容易。

周末,在不能去见你的日子里,我有时会和朋友一块儿运动,偶尔打打羽毛球,打打乒乓球,这些我们都不擅长的小球类运动会是我们一场赌博的开始。大部分时候是输了的人请吃晚餐,偶尔会是请饮料、水果等等小零食。

只有一天的赌注不同。

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我记得那天天气很热,异常的温度,汗涔涔地往下流。我午睡醒来后已经洗过洗一次澡,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被这样闷热的空气蒸出汗水。

似乎要比夏天还要闷热。

被长袖包裹的身体像被关进密封的橡胶套中,每一道伤口都因为温度升高而发痒发痛,母亲工作忙,晚上也未必能回家。

我本想去你家附近骑行,想要试试今日的幸运有无眷顾我,令我见你一面。

那时我已经有四十九个小时三十六分钟没有见过你。

但朋友忽然上门。

他带来了一盒昂贵的葡萄,透明的塑料盒子,优雅地系着漂亮的粉色蝴蝶结缎带,其中只能放得下两串,却足以买二十几斤的普通葡萄。

那是他父亲带回家的。

男人都擅长伪装。

小麦穗,我必须如此告诉你。

我们的道德平均水平远远低于女性,在很多时刻,男人只爱他自己。

男人会为了自己的一时欢愉而选择背叛家庭,又会在彻底尽兴后的贤者时刻,涌上几丝稀薄的愧疚。

这些薄如春雪的愧疚,促使着他们会主动为家庭成员做出一些补偿,好像如此就能弥补内心的罪过。

你大约听不懂这些,我单纯的小麦穗。

那我讲简单一些。

还记得你中学时经常喂的那只小流浪猫吗?

黑色的,狸花猫,断了一只尾巴,在你家附近流浪。

你经常拿一些食物喂它,半根火腿肠,掰开的面包,还有你自己吃不下的鸡腿,一些从碗中剔除来的肥肉,剩下的鱼头和鱼尾巴。

时间久了,你理所当然地将那只小流浪猫当作家中成员。

然后——

有一天,你去了猫咖。

你在回家的时刻,给那只小流浪带了一小包猫咖猫咪没吃完的粮。

那是小流浪猫从来没有吃过的精致猫粮。

明白了吗?

小麦穗。

人在背叛了他的至亲至爱后,总会依靠“加倍对她好”这样的行为,尝试催眠自己。

我不会。

小麦穗。

我用我的命发誓,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但我不知我的朋友会不会。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如我一般疯狂地、炙热地、扭曲地爱着你。

言归正传——

那日,我和朋友在附近的台球厅中打了两个小时,吃掉那一盒精致的葡萄后,他才忽然提议,要不要打赌。

我擦着球杆:“赌什么?”

台球厅中禁止抽烟,那个时候人也少,只有我和他两个人,窗外是浓郁的法国梧桐树影,我看了眼时间,知道这个时候的你应该刚吃过晚餐,接下来会背着书包骑着电瓶车去上老师偷偷开设的辅导班。

朋友头上的灯坏了两盏,他挽起右手的衣袖,露出光滑手臂,俯身,将球杆瞄准一颗球。

他若无其事地问:“要不要赌谁的爹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