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饵丝腾冲土锅子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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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青真给骗子打电话,刚开口说:“我今天遇到点麻烦……”
对方直接挂了电话,再打,打不通。
把她号码拉黑了。
郁青真呆愣长时间,低头看了眼手机,叹了口气。
她冒出一句脏话。
“狗的。”
因对方的ip地址在国外,那个软件交易的确也是在国外,郁青真的账号已经无登陆了,唯一庆幸的是拿到了一部分钱,但也损失了六万块。
蓝姐看她状态不,大概猜到了来龙去脉,中午饭结束后,做主给她批了半天假,让她休息。
郁青真次有走,她去员工休息室坐了一会儿。蓝姐把冰箱里面的啤酒拿出来,陪着她喝了阵,看她的状态,实在不放心,犹豫半晌,叫夏皎过来,让夏皎陪陪她。
夏皎正给宋奶奶和爷爷包装花束,笑眯眯地聊天,宋奶奶笑着提到,下个月三号是外孙女生,要吃团圆饭的,希望皎皎能帮忙挑一花送过去。
事当然问题,爷爷先付了订单的钱,具体方案下周再出——宋奶奶最近几天要去医院复查体恢复情况,下周二才能再过来。
临走前,宋奶奶摸摸夏皎的手,微笑着说:“真是个乖孩子,像我外孙女一样乖。”
她的手很苍了,有许多皱纹,不怎平整,有硌人。夏皎低头看着她的手,恍然间有重影,像看到曾经的奶奶。
只是一瞬,蓝姐把她叫走,小声说,要她去看看郁青真。对方的状态看上去不太,蓝姐知店里面其他人或多或少和郁青真有过矛盾,就夏皎脾气和缓,和谁是笑眯眯的,才想着让她过去。
夏皎答应了。
她到休息室的时候,郁青真正在闷头喝酒。空腹喝酒不太,夏皎从包里翻了翻,翻出来一盒地瓜干,是在一家炒货店买的,不是那种特别硬的,而是软软的,晾晒加工的地瓜条,用的是小地瓜,有加糖,很有嚼劲。
还有一盒山核桃味的瓜子,夏皎也一打开,和郁青真分享。
夏皎说:“万事朝前看,往处想,至少我有把钱全亏进去。”
郁青真终于放下啤酒罐,她拿了一根地瓜条,良久,闷声说:“皎皎,光看打工,我得几年才能攒得起一套房子的首付?别的不说,就说说苏州——我忘了均价多少了,首付就得几十万,再背几十年的贷款。”
说到里,她笑了一下,头仍旧低着:“别说什父母给我补钱……说吧,我下面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应该明白?”
夏皎明白。
“当年算是超生,要罚钱,我爸妈不交钱,就带着我弟躲出去,我和妹妹在家,跟着爷爷奶奶过,”郁青真忽然说,“过上两三年,风头过了,还是得交罚款,想办给我弟上户口。我妈生他的时候,我上高中了,现在我出来工作,我弟还在上初中。”
夏皎拿了杯子,给郁青真倒了杯温水,找到点咖啡点奶茶送的糖包,倒了一点儿进去,多少能解解酒。
郁青真已经醉了。
郁青真捂着脸:“不知听过一句话,叫’下雨天伞的孩子只能奔跑’。上学那会,师天天念,天天念,说我是贫困县啊,经济差,无论是育条件还是师资力量比不上大城市,只要读书,拼不过家境就拼学习,拼努力……我以为读书就是出路,不是,拼拼活上了大学,以为自和那大城市的孩子能一个起点了——不是,他英语实打实的,不是我样的’哑巴英语’;会弹小提琴,会弹钢琴,会跳舞……我呢,我父母给我培养的兴趣特长大概就是一边带弟弟妹妹一边学习。说,凭什?”
郁青真脸上有什悲戚的表情,她只是很平静,很茫然地问:“凭什我怎学比不上她?我以为的勤奋努力能改变命运,在他看来就是读书,填鸭式育,小镇做题家……除了做题,什不会。人情世故,艺术特长,什有。不管我怎努力,怎追赶,办和他一样。”
“命的人什不缺,有钱有爱有朋友,”郁青真喃喃,“‘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偏找苦命人’。我命不,就连钱也骗我的……”
她哽咽出声,终于有崩溃:“我攒了多年的钱啊!”
“不是’下雨天伞的孩子只能努力奔跑’,”郁青真说,“我有伞,有鞋,还得用板车拉着上了年纪的爸爸妈妈,拉着还成年的弟弟妹妹……我怎跑,皎皎,说说,我怎跑?”
她终于掉了泪,哭得一塌糊涂,眼睛上的妆全花了,夏皎什说,她搂住郁青真。对方个子高,样依靠在她怀中的确有费劲,但关系,夏皎拍着她的背,模仿着温崇月安慰她时候的轻拍。
“我也一样呀,”夏皎对郁青真说,“我也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有任何艺术特长,只会做题,靠着做题上个大学——我的学校还有的学校呢。和讲过有?之前我在奢侈品店里工作,听上去很牛对不对?其实我做的很糟糕,什事情做不,也不如现在会交际,总之十分差劲。”
郁青真声音有点闷:“那怎调节的?”
夏皎想了想,告诉她:“我以前也很羡慕那有能力的人,感觉像一辈子追赶不上他的脚步。相比之下,我就像角落里的苔藓,不起眼,又小又廉价,只能眼巴巴地盼着有点水,一点点就够了。”
“但是有个人告诉我,人就像花。”
“每个人的花期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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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钟,下班时间到。
蓝姐正有打盹儿,听见脚步声,慌了几下才站稳,瞧见夏皎走过来。
夏皎应该也喝了啤酒,她现在的脸颊瞧上去有点红扑扑的,不过精神还。
夏皎说:“刚刚青真回去了。”
蓝姐看了眼时间,喔,的确到了下班时间。
她伸了个懒腰,站起来:“今天麻烦了。”
夏皎连忙说着不麻烦。
犹豫了一阵,她说:“我想送青真回去,但等会儿还有个顾客要过来取花——”
蓝姐心领神会,她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事,把顾客资料发给我,我再看一会儿。送她回去路上小心,要不要给小王打个电话?”
夏皎慌忙摆手,笑着说不用。
郁青真的确喝多了,她一口气喝了五罐勇闯天涯,怕是现在走路得晃晃悠悠。夏皎知她要步行600米去那个公交站,顺着急匆匆地走,想要送她回家。
郁青真独自一人在个城市打拼,又是一个女,今天情绪不,还喝醉了……夏皎放心不下。
意外在夏皎转过弯后发生。
一片是有年头的居民楼,一家关门的店旁堆杂物的小里,夏皎看见郁青真神智不清地趴在地上,而经常在花店门口排换的红毛低头,唇贴在郁青真嘴上。
夏皎将自的包狠狠地砸在那个红毛脸上,她尖叫:“变态!!!”
尖叫声终于吸引了过路人,几个人帮忙,把红毛结结实实地摁住。那个红毛也骂人,一嘴的脏话,夏皎扶着郁青真起来,连声叫她名字。
半醉半醒的郁青真终于迷迷糊糊地站起来,她上有尘泥,看上去像是跌了一跤。再看看离她近的红毛,还有唇上的感觉,还有刚才他企图笨拙地撬,开她唇,齿的感受……
郁青真恶心到要将吃的东西吐出来,口齿不太清晰:“草,样了还想捡娘的尸……”
有人报了警,警察很快过来。夏皎和路人能作证,看到红毛在很恶心地亲郁青真。
路人其实看到的更多,他确信自看到红毛在扶着郁青真亲,不过他以为是情侣,一开始也在意。
红毛起初还在骂,不肯认,直到郁青真说“变态就是想捡尸”后,他耷拉下头,一声不吭。
他认了。
红毛已经成年了,按照条例,行政拘留十五天,罚款500。
处完件事后,天早就已经黑透了。
夏皎仍旧坚持,去送了郁青真回家,确认她安然无恙走进小区后,才精疲力尽地转。
天上明月高悬,晚风轻渡月牙尖。
下午吹了大的风,把温度吹到降落,夏皎想到今晚迟才回去,风吹的脖子和脚腕凉飕飕,她用力裹紧衣服。
刚走几步,夏皎看到车灯亮起,一闪一闪。
她停下脚步,奇地看。
呀!
是温师!
夏皎几步跑过去,隔着车玻璃,拉下口罩,又惊又喜:“崇月!!!”
温崇月笑着示意她上车,车里面开着空调,还有一杯夏皎最爱的霸气芝士莓莓子,纸袋里装着两枚奥利奥脆弱蛋挞。
车里面的温暖空气让夏皎放松地呼了口气,温崇月不着急开车,先递了湿巾过去。夏皎把口罩丢一次垃圾袋里,将手指和脸用湿巾擦了一遍,同样丢进去,将垃圾袋打了个结,暂时放在车中,才问:“怎知我在里?”
温崇月说:“从打电话和我说要送同事时,我就已经问了姑姑,找到位同事的住址。我有车,回去也方便点儿。更何况,今天降温,出门时候穿得也不多。”
夏皎美滋滋地喝了口果茶,又咬了口蛋挞,蛋挞酥酥,有点儿掉渣,她慢慢地将口里的全部吃掉,咽下去,才和温崇月说:“幸亏来了,我今天傍晚遇到一个变态……”
温崇月耐心地听妻子分享今见闻,他开车,慢慢地往家的方向去。
夏皎讲了一路,只有在快到家、等最后一个红绿灯的时候停了一下,她举起最后一口蛋挞,贴近温崇月唇边,他倾过来,咬住,全部吃了下去。
夏皎有将郁青真的私事,她在说那个红毛的家伙。或许因为初中时候遭遇到的对待,夏皎极其、极其讨厌校园暴力的人,更何况,还是猥,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