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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玉听的津津有味:“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呀?”

克劳斯说:“等你毕业后?”

景玉想了想,摇头:“还是算了。”

他们聊这些事情的时候,正好经过市政厅,往南走,阳光洒在景玉的米白色长风衣上,她里面穿了件浅浅紫色的无省旗袍,这个紫色很美,像是浓郁紫葡萄表面上挂着的一层薄霜。

他们经过长廊,克劳斯身体和脸部被阴影笼罩,他问:“为什么?”

“那时候合约就结束了呀,”景玉说,“先生,我可付不起您的薪酬。”

紫藤花摇曳,尽头时德国电影和摄影博物馆,景玉伸了个懒腰,阳光落在她健康的脸颊上。

“时间可真快呀,”她回头向克劳斯笑了一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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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德斯海姆总共有16家可以参观的葡萄酒酿酒厂,景玉顺着有Weingut(葡萄酒酿酒厂)和Weinprobe(葡萄酒品尝)的标记迅速地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考虑到克劳斯还要开车,景玉只是稍微尝了尝,花钱购买了一批样品回去,准备挨个儿和同伴们试一试。

德国人都热爱骑自行车,路上还遇到一个自行车团队游,景玉兴致勃勃地看了一阵。

在得知对方在寻找贩卖有气泡水的店铺时,景玉还好心肠和他们分享一些。

只不过,没想到晚上又和他们在餐馆中相遇。

或许是区域性的饮食习惯,这边餐馆里大部分提供的餐食,都以创新口味的法国菜和普法尔茨美食为主,景玉还没来得及品尝,团队中的领头人就笑着过来,和他们分享同一张长桌。

景玉对这种安排并没有太多意见,一个人生命和精力都有限度,她注定没办法去经历所有的事情。也正因此,她很乐意倾听别人的故事,好像通过他们的交谈而短暂地接触到另一段人生。

德国整个白天的氛围都很闷,大街上人也不多。

但一到晚上,很多压抑的德国人都会借助酒来放松,或者说发泄。克劳斯虽然不喝酒,但是他也盯住了景玉的酒杯,阻止她多饮,顶多尝个味道就移走。

八点钟一过,餐馆里气氛热烈起来,有个西班牙女郎装扮成吉普赛女郎的模样,跳着火辣的舞蹈,展示着自己的漂亮和热情。

她还会和台下人互动,只需要1欧,就能享受她亲自喂酒的服务。

1欧。

德国对难民开放后,给很多难民开出的工资,工作一小时,能拿到一欧。

这也是德国不够安全的因素之一。

在征得克劳斯先生同意之后,景玉兴致勃勃地出了1欧,享受到了舞娘的喂酒服务——用的是克劳斯亲自开封、倒出来的一杯酒。

舞娘没有立刻离开,她侧站着,向克劳斯先生伸出手,像一只慵懒、舒展身体的猫咪。

“您不需要来一杯吗?”她用英文问,“我可以免费喔。”

克劳斯先生礼貌拒绝:“对不起。”

舞娘笑起来,她抽了一张餐巾纸,在上面印下自己的唇印,手一扬,精准地落在克劳斯先生面前的桌子上。

“真遗憾,”舞娘眨眨眼睛,暗示他,“我就住在后面喔,今晚随时可以过来找我。”

克劳斯先生没有说话,他没有碰纸巾,侧身看景玉。

景玉手托着腮,手肘压在木桌上,正盯着他面前的纸巾看,抿着嘴,目不转睛。

克劳斯第一次见她流露出这种严肃的神情。

她看上去似乎很在意这张印着口红印的纸巾。

克劳斯倾身:“甜心,我——”

景玉却兴致勃勃地问他:“先生,您能帮我问问她,这口红是什么品牌吗?是哪个色号?”

克劳斯:“……”

克劳斯伸手,拍了拍景玉的后脑勺,抚摸着她绸缎般的黑发。

景玉似乎听到他极轻地笑了一下,有些无奈。

也或许是幻觉。

克劳斯说:“我不会去找她。”

“您干嘛和我说这些?”景玉吃惊地睁大眼睛,“您该不会觉着我会因为一张印着口红的纸巾就介意、难过吧?难道您眼中的我气量这样小吗?”

“气量很大的小龙宝贝,”克劳斯耐心听景玉说完,手指顺着头发下移,抚摸着她的肩膀,微笑着对她道歉,“抱歉,我知道你大概率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不开心,但我不想忽视你小概率存在的心情糟糕。”

景玉想好的话噎在咽喉中。

克劳斯手往下,握住她的手,低头,在她手背上落下绅士一吻:“况且,今天你购买了我的时间。”

此刻的他看起来就像保护公主的骑士,金发灿烂。

“我想,我应当有责任来维护龙小姐的愉悦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