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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手指插入发间之前,景玉感觉自己好像看到克劳斯红透的耳根。

一擦而过,就像太阳照耀着成熟的红樱桃,满是充满阳光的、灿灿的透明红色。

景玉怀疑自己是幻觉,就看到一点点,克劳斯唇压下来,她闭上眼睛,搂住先生的脖颈。

她好像也尝到了甜甜的樱桃味道。

稍微带一点点此刻完全可以忽略掉的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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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暑假结束的前一个周,景玉和克劳斯去了巴黎。

确切地说,是克劳斯带大病初愈的景玉来这里散心。

在克劳斯的初步计划中,他原本要去斯里兰卡浮潜,或者去尼泊尔徒步旅行。对于一个精力充沛的户外运动爱好者而言,巴黎这种城市从来不会被放到旅行计划中。

但以上的无论哪一种,对于流感过上近两周才痊愈的景玉来说,都不太合适。

所以才临时改成大部分女孩子都会喜欢的巴黎,让景玉放心大胆地买买买。

——刷克劳斯的卡。

景玉并不懂法语,于是,好心肠的克劳斯先生担任了大部分的翻译任务。

景玉起初吃惊他竟然掌握了这么多种类的语言,但在旁敲侧击问出克劳斯先生青少年时期接受的教育后,顿时明白了。

与克劳斯接受过的教育比起来,他如今给景玉安排的学习课程已经算得上很轻、很轻了。

景玉最喜欢巴黎的地方是玛莱区,这里有很多出色的专卖店,有从世界各地而来的、时髦年轻设计师聚集在这里。

她逛的最合心意的地方,还是孚日广场那些画廊和古董店。

克劳斯先生为她请来的老师培养了景玉的鉴赏能力,她买了一些精美的雕塑,准备摆在自己卧室中。

还有个像两座白色的、巨大迷宫的店铺,里面陈设着很多创新家居产品——它们的创造者是来自于欧洲各地的设计师。

有的家居很时髦、精细,而有的又很俗气、奇葩,景玉很喜欢这些形态各异的东西,而店员也殷勤地介绍着这些产品。

他们还可以帮忙把购买的东西送到家中——无论你在欧洲哪个角落。

当然,这项服务会收取一定的费用。

这句话令景玉疯狂心动,她喜欢上一个米白色的,可以供两个成年人躺上去的沙发。

在看到它的第一眼起,景玉就已经幻想起来自己在上面睡午觉的情形。这个沙发有着令景玉喜欢的舒适度,她甚至可以把它当作床来使用。

克劳斯看着她恋恋不舍地抚摸着沙发边缘,试着手感。

她的手指感受着沙发上的绒呼呼,伸手戳下去,戳一个小窝;手抬起来的时候,又迅速回弹。

克劳斯转身,告诉店员:“我想要购买这个——”

“别,”景玉及时制止他,提醒他,“先生,不要买。”

克劳斯问:“为什么?”

“下年我就该走啦,”景玉坦坦荡荡地说,“您没必要再买一张沙发,说实话,有点浪费。”

克劳斯看了她一秒钟,看着她脸上的坦然明朗。

他没说什么。

最后,克劳斯还是购买了这张沙发,他将卡递交给店员,在账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最后起笔的时候,笔有点漏墨,滴了一滴黑在干净的纸上,渐渐地晕染出一个黑色、完整的圆,悄然吞噬着周围的洁白。

玛莱区除了是购物者的天堂之外,晚上也同样生机勃勃,这里有很多具有艺术派头的咖啡馆,还有许许多多的酒吧,以及吵吵嚷嚷的小酒馆。

景玉对这些很感兴趣,在一众酒吧中精挑细选,最终选出来一个符合心意的,是一家轻松随意的智利酒吧。

夏天的夜晚中,酒吧的氛围也格外的火爆热辣,店里站不开那么多的人,还有很多只能站在店外,一直站到了人行路上。

大家随意地在外面喝酒,聊天,这时候停在路边的汽车甚至可以当作桌子来使用,上面摆满饿了各种精心调制的饮料,还有空杯子。

空气里都是各色各样的酒香。

景玉喝了一杯菠萝椰奶鸡尾酒,香香的味道让她十分满足。甚至在喝完一杯后,满足地亲了克劳斯先生一口,外面有很多很多激吻的男女,在这里热吻并不会引起过多的注意力,但景玉只贴了贴他的唇。

酒吧的营业一直持续到凌晨一点,但刚刚过了十二点,景玉就扛不住了,想要回去睡觉。

在即将离开的时候,发生了一点点的小插曲。

一个同样黑发黑眼睛的旗袍少女看到了克劳斯,她惊喜地叫着克劳斯的名字,热情地和他拥抱,用中文问候他的近况。

她比景玉高,中文说的不是很好。有些肢体语言表明,她应当长期生活在其他国家。

景玉站在旁边,克劳斯将她介绍给对方,用的仍旧是女友这一身份。

不过旗袍少女并没有惊讶,她只是礼貌性地和景玉打了个招呼,继续热切地问克劳斯有没有看最新的足球比赛、有没有参加某某俱乐部的活动……

直到有人叫她,她才和克劳斯挥手道别,大步离开。

景玉裹了裹肩膀上克劳斯先生的外套。

这件西装在她身上格外宽大,完整地盖住臀部、以及一部分大腿。

晚上的风有点冷,冷到腿忍不住颤了下,她低头,捂了捂手,想自己喝的酒都被冷醒了。

景玉用手贴了贴脸颊。

脸也不太热。

阴影笼罩下来,把她遮盖住。

克劳斯弯腰,握住她的手:“你现在很冷吗?”

景玉回答:“还好,谢谢您的关心。”

克劳斯顿了顿,他说:“琼是我的母亲兄长的女儿。”

景玉问:“谁是琼?”

她停下脚步,仰脸,看到克劳斯温和漂亮的绿色眼睛。

此时此刻,克劳斯也在低头看她。

景玉移开视线,但克劳斯捏住她的脸颊,要她不能转脸,不能躲避视线,只能看着他。

他英俊的脸在夜晚中看起来如此清晰。

“迷糊的小龙又走神了吗?”克劳斯说,“刚刚和你对话的女孩,我介绍过她的名字,琼,我的表妹。”

景玉终于记起来了。

西装挡住从外面吹来的凉凉晚风,克劳斯先生的手是热的。

她哼一声,垂眼不看他,只盯着克劳斯的手看。

先生的手修长,骨节分明,很白,是令她羡慕嫉妒的白,青筋如他其他部分一般分明。

景玉说:“先生,我不想知道。”

克劳斯笑了。

他慢慢松开手,注视着她:“但我想让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