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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北杨不悦:“谁放你进来的?”

楼下保安也太失职了。

孟安被他这么一声,吓的瑟瑟发抖:“我自己进来的呀……我和他们说我要找你,他们就让我上来了。”

“你有什么事?”

夜深人静,这人贸贸然跑上门来,目的不纯。

孟安眼圈红红:“祁先生,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凶?”

她往前迈一步,不想祁北杨忽然站了起来,转身打开柜子,拿出了藏在其中的高尔夫球杆。

孟安呆住:“祁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祁北杨淡淡看她:“你再往前走一步,我打断你的腿。”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人送上门来,不怀好意。

孟安与祁北杨接触不多,先前是家里人推她出来相亲,说要把她许配给祁北杨,她就来了,没想到祁先生竟然这样的……凶悍。

她急切开口:“我知道祁先生喜欢南桑,但孟老太爷视南桑为掌上珠,绝对不可能叫她远嫁……我不在乎你心里有其他女人,只求一个名分,我愿意一心一意地跟着你。”

“名分?”祁北杨如同听到天大的笑话,冷哧,“你配吗?”

孟安脸色苍白。

纠结片刻,她颤巍巍的伸手,将自己的外衫解下来,扔在地上。

丢掉外衫,她又摸上自己裙子上的肩带——

“你今天要是敢脱,明天早饭前就会有无数人欣赏到你的身体,”祁北杨手中的球杆轻轻敲了下地面,他指指右上角,“孟小姐,安保室的值班人员在这深夜里可不介意看到点新奇的东西。”

孟安脱衣服的手一顿,难以置信:“这里有监控?”

她手忙脚乱地将地上的开衫捡起来,羞愧地搭在身上。

“我不知道谁给你的自信,叫你这么大胆,”祁北杨淡淡开口,“我如果是你,就出去找个镜子照一照,从头到脚,你哪里比的上桑桑?看在她叫你一声姐姐的份上,今晚上我不追究,但你记住,孟安,别一而再再而三地做这些蠢事,丢孟家的人。”

孟安的眼睛里存着泪水,眨了眨,快要落了下来。

祁北杨说:“滚。”

孟安哭着走了。

他将那高尔夫球杆重新放入柜子中。

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但今天晚上,祁北杨格外地想念余欢。

等他处理好这些私事,就能去见她了。

圣彼得的堡。

余欢今天醒的格外早。

她今天的心跳有点异常,穿衣服时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猜测自己多半是感冒了。

维克多打来电话,说今天傍晚抵达俄罗斯,明早上午会来一趟这里。

楚瑶和楚琼琚都欣喜不已。

她们来这里,本来就是要与维克多洽谈合作的,想要借助他的一部分人脉。

今天的课程不多,安排了舞蹈训练,去学校的路上,余欢的头抵着宋悠悠的肩膀,不知不觉,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她精神有些不济,宋悠悠忐忑不安,下车的时候,问她:“桑桑啊,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余欢险些摔倒:“我和祁北杨没做。”

宋悠悠摸摸她的额头,确认温度。

还好,也不烫。

她不放心,说:“要不今天向老师请个假吧,你看上去状态不太好。”

“没事。”

余欢觉着自己只是没睡好而已。

进行舞蹈训练的时候,余欢在更衣室里换上裙子——今天她同宋悠悠的舞裙舞鞋一模一样,都是精选了布料专门定做的,虽然只是训练服,但这价值绝不比正式演出服低。

训练的时候不允许佩戴任何首饰,余欢惯常都是自己挽头发,可今天手腕无力,宋悠悠瞧她费劲,三下五除二帮她挽好。

宽大明亮的练习室,来自各个国家的留学生都聚在一起,高矮肤色各不相同,但皆整齐划一地随着节拍摆动。

余欢与宋悠悠紧挨着,两三个动作下来,她明显感觉自己体力不行,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种心慌感又冒了出来。

咚咚咚,敲击着胸腔。

总觉着……好像要出什么事。

意外到来的猝不及防。

伊万老师正在讲述着他所理解的一些芭蕾理论,练习室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他讶然转身,被带头的人重重按着头,砸到了黑板上。

伊万老师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下,脖子一歪,晕了过去。

练习室里的姑娘都吓坏了,尖叫不已,四处寻找可以躲藏的位置。

一片混乱。

冲进来的两个男人身材魁梧,红色鹰钩鼻子,很快在一群姑娘中锁定了目标,直直地朝着这三个亚裔小姑娘走过来。

李明维胆子小,一声不吭,吓晕了过去。

余欢用力推了一把宋悠悠,咬牙:“他们的目标是我,你快去更衣室。”

警报器在那边。

碍于校规,乔他们几个保镖并不能进入教学楼,学校为他们提供了专门休息的地方。

宋悠悠脸上挂着泪,她拼命往后门跑,结果没两步,就被抓住。

那人如同捉小鸡仔一样,拎起来宋悠悠,打量片刻,扭头问一起来的人:“是这个吗?”

“不是。”

得到兄弟回答之后,他随手将宋悠悠丢到地上。

视线牢牢锁在余欢身上,他咧嘴,阴阴沉沉地笑了:“找到了。”

他抽出刀子,明晃晃,闪着寒光。或许是瞧着余欢弱不禁风,周遭的少女只会尖叫,他没有跑,而是阔步走了过来。

许是笃定了她无处可逃,保护她的人也不在这里。

这和上次的人一样,目的恐怕不是劫持,而是要取她的命。

余欢没有坐以待毙,她旁边就是大窗子,练习室在三楼,一楼上面恰好有个宽阔的平台。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窗子,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持刀的人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敢跳楼,飞快走过来,趴在窗边看。

穿了白裙的少女蜷缩着身体躺在一楼的平台上,一瘸一拐地打开窗子,竟然是打算翻回二楼。

她方才躺过的水泥地上,留了殷红的血,并不多,但格外扎眼。

拿刀的人怒吼:“你快去二楼!她要逃跑了!”

余欢的右腿剧痛。

她从来没有这么痛过,深深地吸一口气,她咬着牙,费力地翻了进去。

这个教室里没有人上课,空荡荡的。

余欢不知道三楼的慌乱有没有引起乔他们的注意,右腿痛的她几乎要喘不上气来,一边吸气,她一边告诉自己,冷静下来。

必须得从这些人手里面逃出去。

但她这个样子,根本跑不快,只能找个地方躲起来,等着乔赶过来。

她努力忽视着右腿的疼痛。

这幢大楼的教室格局基本保持一致,从后门出去,可以通往大的更衣室,更衣室的另一个门,也是训练室,现在应该有人在上课,她能听到隐约的音乐。余欢打开后门,冷汗涔涔地走。

她原想去女更衣室,又临时改了主意,静悄悄地进了男更衣室。

更衣室中有竖长的柜子,她之前和宋悠悠尝试过,可以蜷缩进去。

但余欢没想到在这时候遇见小金毛。

他眯着眼睛,□□着胸膛,只穿了个四角短裤,还在抽烟,看到余欢,吓的烟灰抖在身上,烫的他嘶哑咧嘴:“余同学?”

余欢没时间和他解释,吃力地开口:“能让我先躲在你柜子中吗?有人追我。”

小金毛手忙脚乱打开自己的柜子,搀扶着她,把她小心翼翼放进去,上锁。

做好这一切之后,他听到外面有纷乱的脚步声;小金毛赶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依旧坐在矮凳上抽烟。

红鼻子的人进来,问他:“有没有女孩躲进来?”

小金毛耸耸肩,用英语回答:“抱歉,哥们儿,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红鼻子皱着眉,想了好久,才磕磕绊绊地改成英语,重新问了一遍。

小金毛面色不改:“没有。”

他还冲着红鼻子笑。

这一笑打消了红鼻子的疑虑,他四下扫视,这里很正常,什么也没有;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小金毛也不敢动,他手心全是汗,满脑子都是字正腔圆的“卧槽”。

余同学果真来历不凡呐!

他也不敢动,怕人去了复返,就一根根的抽烟,抽到第五根的时候,乔终于走了过来,脸颊上溅着血,他一身的杀气腾腾:“南桑小姐呢?”

小金毛如梦初醒,跳起来,飞快打开柜子。

余欢疼的已经几乎神志不清了。

额头磕破,这个伤口倒还好,只是皮肤破了;严重的是她的腿,这时候已经近乎麻木,余欢不敢发出动静来,死死地咬住自己的手腕。

当乔打开柜门的时候,光线进来,余欢朦胧中看到祁北杨,呢喃着叫了声“祁北杨”。

乔瞳孔一缩,不发一言,将她打横抱起。

小金毛一口气抽烟抽多了,一边咳,一边追上去。

余欢很快被送上救护车。

那些人走之后,宋悠悠很快从更衣室里拿到了警报器和其他随身物品,红着眼睛,用力握住余欢的手:“欢欢,会没事的。”

余欢也对她笑:“嗯。”

她明白,自己的腿大概是要养一阵子了。

大概有段时间不能再跳舞了。

手机铃声在这时候响起,屏幕上跳动着祁北杨的名字,宋悠悠擦干了泪,将手机贴到余欢耳边。

祁北杨问:“刚下课吗?刚刚给你打电话,没有人接。”

“嗯,”余欢咬着牙,腿疼的要命,她伸手攥住自己的裙子,才能克制着自己没有叫出声来,尽量保持声音正常,“你今天工作忙吗?”

“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