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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一出机场打量或不入流的目光没间断,顾意弦从包里拿出墨镜和宽檐帽挡住脸,她没通知任何人,私自把延长的两年终止日定在顾檠那通电话的日期,只为给他一个惊喜。

配置豪华的网约车五分钟后停在面前,她委身坐进副驾驶。

回国行李只有一没logo的挎包,今年秀场的限量款,其余的东西全送给巴西的朋友当作告别礼物。

司机是富二代,打着体验生活的幌子出来开网约车实则为了钓妹,专盯妄想跨越阶级的女人。眼前这位腰臀比极品,衣服配饰没有耳熟能详的名牌,他有经验可惜不够识货,“美女,一个人来南楚旅游,要不要哥哥请你玩?”

因常年锻炼和基因优势,紧身款的上衣更能突出火辣身材,顾意弦从不吝啬展现自己身为女性的美丽,但绝不是为取悦他人。

更何况这里不是巴西,是南楚。

她往后仰靠在座椅背垫,舟车劳顿让嗓音懒倦:“麓湖山庄。”

沽江以北的麓湖山庄,万关拳击馆的大本营,四方王座的顾家。

司机表情脸色唰得惨白,连忙抬右手抽自己嘴巴不停道歉。

“闭嘴。”

途中再无动静,窗外熟悉的景色映入眼帘,顾意弦渐渐有些紧张。

去年除夕顾檠没让她回家提了一嘴公司忙,据顾沭说因为Gallop在搞事,他们已经一年没见过面了。她不明白华森与Gallop的积怨为何如此深,只记得刚来顾家,顾檠还未变成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时常嘴里咒骂江坚秉。后来Gallop没落,顺带纵横偃旗息鼓,他甚至高兴到连顾沭要求缩减家里开支,少烧点钱都应允。

可见Gallop卷土重来,顾檠会多烦心,顾意弦甚至能想象到他淡淡蹙起眉的模样,指腹不自觉摩挲挎包里的方形礼物盒。

不知怎样才能为兄长排忧解难。

车行驶过沽江接近千米的长堤进入南楚北部,一座山水与葳蕤草木环抱的岛在麓湖正中央,茂密葱茏的竹林竖立成天然屏障,万关拳击馆水墨的招牌作为入庄关卡,私家车被黑衣护卫拦住。

副驾车窗下降,一张水墨纹的方形木牌出示,护卫大惊失色,顾家最高级别的通行证,只有本家人才有。顾意弦从小被顾檠保护得密不透风,十六岁被送到英国,后来去巴西圣保罗读商科一晃七年,非但圈子里的人,万关拳击馆也不知道顾家有位大小姐。他们不知车里的人是谁,但态度一秒恭敬,向两侧排开,弯腰颔首。

私家车被放行,经过四根气派敦实的龙纹白石柱入庄,安静而缓慢地行驶了五分钟,于一幢中式风格的豪宅前停下,门口立着雌雄麒麟。站岗亭与本家连通,保镖家仆已在门口静候,停车门童主动拉开副驾的门。

顾意弦右脚刚落地,一位中年女人上前接过包,“怎么不知会一声,累坏了吧?”

她六岁被收养,顾檠与她相差十二岁,顾沭比她大九岁。性别差异,一些女孩子家的私密问题都是刘梅亲自教导。

“刘姨,”顾意弦摇摇头,表示不用麻烦,“只是自己坐个车,不是徒步。”

刘梅压低声音道出越界的话,“大先生真够狠心,去年也不接您过年。”

过去不值一提,她关心另一件事,“哥哥去年有带女人回过家吗?”

“没有,大先生那性子......”刘梅欲言又止。顾元恺和那位去世后,顾檠把宅院的人大换血,她在顾家工作大半辈子侥幸留下,但也明令要求封口。

“什么?”

“小姐,我在二楼放好洗澡水了,皮肤管理师也在来的路上。”

南楚天气终年没什么变化,多雨空气沉闷潮湿。一路风尘仆仆,皮肤粘腻感让人难受,顾意弦没深想,点点头,她得在顾檠回来前把自己捯饬的光彩照人,“联系个美甲师。”

进入宅院内部,内宅装饰把新中式风发挥得淋漓尽致,低调奢华,每个物件都极其讲究。

华森建筑是南楚的材料商,其中采石场规模最大,顾檠经常会留下一些极具收藏价值的天然矿石做成的雕刻品放在家里。

当玄关处看不出年代的孔雀蓝釉花瓶进入视野,顾意弦无语,“买这玩意儿,二叔没嚎个三天三夜吗?”

刘梅尴尬地笑,这事儿她怎么好意思编排。顾檠往堪比展览馆的私人收藏室添东西时,那才叫哀号遍野。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顾意弦懂了,“弋柱在拳馆吗?”

“嗯,马上争霸赛,小少爷训练紧张。”

“今年有女子组了吗?”

“小姐,别开玩笑了。”

一点嘲谑挂上眼尾,她问道:“刘姨,你也练过散打,就不想去大施拳脚吗?”

刘梅笑着摇头,“我家那口子在万关就足够,我在这里安稳工作挺好。”

顾意弦静视着刘梅。

女人的身形因懈怠比过去臃肿。

她明白改变现状是一条漫长而孤独的路。

南楚承袭搏击格斗没撇去旧俗,比赛与金腰带只为男性准备,全民.运动把女性拒之门外,变相宣布在这领域女性无能。

不止如此,整座城市处处透露对女性的苛待,性别歧视,违反常理的可笑。

当初学散打和柔术,若不是小施手段央求顾檠说要学习防身术,根本不会被允许。顾意弦没了聊天的兴致,走进电梯。

“哥哥回来记得告诉我。”

·

全身spa做完,顾意弦的头发丝渗透玫瑰和天竺葵的清香,液体黄金名不虚传,皮肤被滋润后,更加软弹光滑,透亮水嫩。

她舒适地趴在按摩台上打盹,等待精油全部吸收。美甲师在旁安静等候。

一切做完顾意弦换了件睡衣躺在贵妃椅,望着湖景悠闲地晒太阳。

她没想到顾檠会回来这么早且直接上楼。

住宅有五楼,唯一的女孩在顶层,一般来说家里的男性都不会踏入。

顾檠也没想到推门而入会是这样的景象,他从未涉足顾意弦的领域。

海藻般的卷发平铺在繁复华美的刺绣软垫,女人的姿势慵懒又极具诱惑,姣好婀娜的曲线,两条笔直肉感的长腿微微并拢。

她缓缓转过头,香槟色丝质裙的右肩带松垮,镀上柔光的肌肤像一副油画——被无数艺术大师宠爱的,裸.体的,躺着的维纳斯。

顾檠一瞬间想到这样描述,他甚至去鉴赏过真迹。只几秒,若有似无的香气便勾萦上了鼻尖。他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停留太久,向来清淡的表情变冷。

顾意弦从贵妃椅爬起来跑过去,仰起头,细长的柳叶眼里是羞怯和紧张,乖巧听话是顾檠喜欢的形象。

“哥哥。”她攥住裙摆,咬住唇瓣,细声细语,“是因为我回来没告诉你,所以生气了吗?”

顾檠恍惚一秒,眉心拧得更深,蓦然偏头,“把衣服穿好,到书房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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