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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听闻娘家挣了大钱,罗文娟跟吕春江的心思都活络起来,哪知道想着法子联系上罗文俊,结果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回来了。”

听见动静,吕家婆婆不咸不淡的招呼了一声。

罗文娟露出讨好的笑容来: “妈,您歇着,我来做饭吧。”

“我可不敢使唤你,当初你娘上门来吵吵,可是说你在家十指不沾阳春水,我哪儿敢让你做饭。”吕家婆婆嗤笑道。

可实际上,吕家的活儿都是罗文娟在干。

她心底也觉得委屈,明明在家的时候啥事儿都喊嫂子,自然有人帮她干,可现在进了门都得自己干。

但也只是心底委屈一下。

“妈,您是婆婆,我是儿媳妇,家里头的活儿当然有我干,您就只管带孙子,享清福吧。”

说着,罗文娟就熟练的忙碌起来,口中还说: “妈,我保证过几天就回一趟娘家,您不是喜欢吃鸭子吗,到时候我多带几只回来。”

吕家婆婆一听这话,脸色缓和不少: “你要真能带回来才行,我吃不吃得上倒是无所谓,可怜你男人,你儿子,明明那么多鸭子,愣是一口没吃上。”

“文娟,你娘可真狠心,你这是亲女儿,亲女婿,亲外孙,她是一点不惦记。”

罗文娟也觉得亲娘心太狠,说不给就不给,昨天她还打听到,如今二哥二嫂两个隔一段时间就来城里头卖鸭蛋。

一车一车的鸭蛋啊,就这么全卖了,压根没给她送过一颗。

可怨恨归怨恨,罗文娟多少知道,亲娘都能跟大哥断绝关系,如今都分家了,她去了也讨不到好处。

罗文娟只糊弄道: “可不是吗,都是我大嫂二嫂挑唆的,等回去我好好说说她。”

吕家婆婆将信将疑: “这话你可说了好几个月了,咋还没回去?”

罗文娟一僵: “这不是最近忙。”

“我看你三天两头到处跑,也没忙道哪儿去。”吕家婆婆撇嘴。

罗文娟又岔开话题: “妈,今天我还遇上村里头的妇女主任了,听她说起一件怪事来,长泉村那边都说男人结扎对身体有好处,一个个都抢着去呢。”

“乡下人傻了吧唧的,真要是好事儿还能轮到他们。”

吕家婆婆眉头一竖: “罗文娟你啥意思,是不是怪我逼你去结扎了,咋滴,你还想让我儿子去结扎啊,我告诉你,这心思你动都别动,要不然老娘弄死你。”

罗文娟连忙道: “妈,我就是随口说说,哪儿敢。”

“哼,最好是。”

罗文娟继续扮演着唯唯诺诺的小媳妇,一直到吕春江回来,才用一双眼睛瞧着他,诉说着委屈。

吕春江一看就知道婆媳俩又闹过了,心底不耐烦的很。

但一想到罗家那边越来越有钱,又拿出几分耐心来,晚上就哄着: “我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说你就听着就是了,别往心里头去。”

罗文娟甜甜蜜蜜的靠在他胸口: “春江,我哪儿会跟妈一般见识,只是——我娘连大哥都不要了,分家还让他净身出户,你说她还能认我吗?”

“傻孩子,那是你亲娘,打断骨头连着筋,哪能真的不认你。”

吕春江拍着她的后背,又说: “要我说,你大哥太自以为是了,以为你娘一个乡下老婆子好拿捏,他回家就奔着钱去的,想着分家分到手一大笔,你娘是聪明人,当然不乐意。”

“也是,大哥心太狠,开口就要那么多。”罗文娟很赞同。

吕春江又说: “所以啊,你多抽空回去几趟,先不要提钱和东西,就说想娘了,等你们母女俩的感情恢复了,到时候还愁少了你的。”

罗文娟一想也是,搂着他夸: “春江,你可真聪明,你咋这么厉害呢。”

“谁让我是你男人,我不厉害哪能娶到你。”

“就算为了你跟孩子,我也会多回家几趟,等哄好了我娘,到时候咱家想要钱就有钱,想吃鸭子就有鸭子。”

夫妻俩甜甜蜜蜜,算计的清清楚楚。

罗文娟被男人哄了哄,又觉得回娘家拉下脸来哄哄老娘,要点好处,也不是那么难的事情了。

隔了几天,罗文娟果然提着篮子回娘家去了。

这次她甚至还带上了一桶饼干,那是吕春江工厂里头发的端午节礼,一直放到现在没舍得吃,已经过了保质期。

罗文娟不敢给孩子吃,索性就带上了,心想家里头亲娘以前收到都挺高兴,这次肯定也不会嫌弃。

靠着两条腿走到半路,罗文娟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底抱怨起来: “娘也真是的,明明有钱买自行车,她一个老太太要啥自行车,还不如给我用。”

她忍着脾气继续走。

别看她在吕家一副包子样,任由婆婆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但在罗家压根不是这个样。

因为打小长得好,又是家里头唯一一个女儿,罗文娟受宠的很,家里头就罗文俊敢下她的脸,其他人连带着大嫂,老二夫妻都得伺候她。

至于剩下的那些,罗文娟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正因为如此,结婚多年搜刮娘家补贴婆家,罗文娟都做习惯了,一旦亲娘不乐意,不再让她予取予求,她反倒是怨恨上了。

擦了把汗,罗文娟走到半路饿了,还打开饼干吃了两块,意识到不能吃完才硬生生忍住。

天气热的人心浮气躁,罗文娟的耐心也在消失。

好不容易瞧见罗家大门,一看,锁上了。

罗文娟拧着眉头: “娘,大嫂,二哥,二嫂,你们在家吗?”

“娘,我回家来看你了,还给你带了饼干。”

结果喊了半天,里头也没声响。

罗文娟扒开门缝往里头看,似乎真的是没人: “这么大热天去哪儿了?”

“文娟回来了?”隔壁王桂花探出头来。

“呦,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还提着东西回娘家了。”

罗文娟正要狠狠骂回去,想到什么又忍住: “我娘他们人呢?”

王桂花是一万个瞧不上罗家人的,尤其是这个罗文娟,就没见过这么上赶着的。

如今罗家越发有钱,王桂花不敢跟他们对着干,眼珠子一转,就笑嘻嘻的说: “婶子带着家里头大大小小报名去了。”

“报名?报啥名?”

“当然是报名上学啊,不止你家阿星能上学,莹莹琪琪苗苗都带着去了,还有你家那个拖油瓶也一块儿去了,听说你娘让她也一块儿上学。”

“什么?!”罗文娟顿时吃惊。

王桂花挑唆的更加来劲: “要我说你娘现在可是挣了大钱了,要不然怎么舍得让家里头孩子都去上学,男娃娃倒也罢了,以后是要传宗接代的,可孙女都送去了,甚至连那个童养媳都一块儿送去,这可不是发达了。”

“啧啧啧,一家五口人都上学,就算一人只要两块钱,那也得十块钱,再说还得买本子笔啥的,都是得花钱的,你娘可真有钱。”

“文娟,婶子打小就疼你,她私底下是不是偷偷补贴你了?”

罗文娟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疼的仿佛花是的她的钱。

王桂花瞧她脸色难看,心底就高兴: “快跟我说说呗,婶子这大半年挣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吧,这抛出成本也不少了,到底给了你多少?”

罗文娟瞪了她一眼,转身要做,却又停了下来: “他们啥时候回来?”

“这我哪儿知道,反正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王桂花还觉得她受到的刺激不够,继续说: “你娘还要带着他们去镇上买东西呢,这不年不节的,她可真大方。”

“文娟,咋没带上你一块儿去啊,难道你娘有了孙子孙女,就不疼你这个女儿了?”

“闭上你的张嘴,我娘疼不疼我关你屁事。”罗文娟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

王桂花可是能跟沈沛霖一战的女人,压根不怕她,反倒是说的更大声了: “哎呦喂,我这是戳中你痛处了是吧,要我说这事儿怪不得婶子,谁家有个吃里扒外的女儿也忍不了这么多年。”

“你说你以前三天两头空手上门,甭管米啊面啊都要往回拿,连最难那两年都没停下,半点不想想你娘你哥你嫂你侄子侄女怎么活,就你这样的,别说婶子,就是我这个隔壁邻居都瞧不下去。”

罗文娟恨不得扑过去撕烂她的嘴: “你还敢说!”

“我就说了你能拿我咋地,不行咱俩来练练。”王桂花冷哼。

她甚至直接把门敞开,摆出一副你行就上的架势来。

罗文娟自然不敢上的,她不认为自己是害怕,只是觉得跟这些乡下女人打架有失身份。

最后呸了一口,转身走了。

王桂花这才犹如战胜的公鸡一般,得意洋洋的进屋了。

罗文兵在里头听得心惊胆战,这家伙的胆子跟罗老二有的一拼,这会儿就说: “你去招惹她做什么,回头跟隔壁告状,又得来找你。”

王桂花嗤笑道: “你还没瞧出来啊,隔壁那是看透她大儿子小女儿都是白眼狼,现在带着老二老四过日子,哪会为她来找我麻烦。”

骂完,她又嫌弃男人: “你说你也是个大老爷们,人一个婆娘都能挣钱,你咋不想想办法,再不成咱家也去养鸭子。”

第一批跟着养鸭子的陆续出栏,虽说没有人能一口气都卖了,但鸭子不怕放,陆陆续续的也挣到一些钱,很是富裕了一批人。

罗文兵瘪嘴: “你不也是婆娘,你也没那能耐。”

夫妻俩再一次争吵起来,罗文娟却不甘心就这么回去了,转念一想,直接往鸭棚走。

她心想,今天先带几只大肥鸭走,回头就算他娘知道了,难道还能去城里头找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