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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九福也不问什么私密的事情,只是问一些临湘见闻,打开话匣子之后自然聊得更多了。

等他们真正上船的时候天色都黑透了,赵老四见赵九福眉头紧锁的样子,忍不住问道:“阿福,你这是怎么了?”

赵九福抿了抿嘴角,低声说道:“方才那几个管事的透露,他们装箱的东西都是粮食。”

赵老四还是不明所以,奇怪的问道:“运粮食有什么不对劲吗?每年这河上头来来去去的运粮船不是很多吗?”

赵九福有心想说运送粮食确实是正常,但现在既不是秋收之后,也不是青黄不接的时节,好几个管事儿都说运送的是粮食,不免有几分奇怪的味道在。

冬天可不是跑船最好的时节,这时候天气太冷,北方的河道结冰的也多,再有一个过年前后就是底下的人也不会想着出门,赵九福问了之后心中便有几分古怪的感觉。

但他又说不出有什么古怪来,左思右想只觉得自己想太多,便说道:“也是,是我想多了,四哥,我们回去早些洗漱歇息吧,明天还得继续赶路。”

一觉醒来,赵九福总觉得心里头还有几分不踏实,又说不出不踏实在哪里,索性也就不再深究这件事了,免得自己想破了头只是烦恼了自己,压根没啥用处。

全心读书之后烦恼果然少了许多,赵九福习惯读半个时辰的书就得出去走走看看,让眼睛歇一歇,免得年纪不大弄出眼疾来,这年头可没有眼睛给他用。

这天他走出船舱之后往远处眺望,却见孙家船队之后一直跟着一艘船,那艘船并没有孙家船队的宽敞大只,但是看着倒有几分精致,像是那种只送人的客船。

一开始他还以为只是通路的船只,但过了几天每日都看见那艘船跟在孙家船队后头,赵九福心中觉得奇怪,找到孙管家一问才知道原因。

孙管家说起来还有几分不好意思,拍着自己的脑袋说道:“瞧我,忘记把这事儿告诉赵举人了,那后头的客船是严家的船。”

“严家是京城的大户人家,严家老爷官拜吏部右侍郎,出生更是金陵的宦官大族,说起来这位严大人还是我家大少爷当年的恩师,此次在金陵码头停留期间,严家的人打听到消息便找上门来,托付我们看顾一下那艘客船。”

赵九福听了不但没有解惑,反倒是更加疑惑了,要知道吏部可是实权部门,能够成为吏部右侍郎的自然不是普通人,他们家的客船要进京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孙大哥莫不是跟这位严大人关系密切?”

孙管家但笑不语,只是说道:“主子们的事情,我一个当下人的也不大清楚,只是既然严家人找上门来,我们少不得看顾一下那艘客船。”

停顿了一下,孙管家又低声说道:“船上的主人我也还未见过,只是听闻是严大人家的嫡长女返乡祭祖,说是托付我们护送,其实也不过是不放心让商队略看顾一二。”

赵九福听他这般说也没有继续追问,不然倒像是他对人家姑娘多感兴趣似的,只是私底下还是觉得这事儿不太对劲,毕竟一个三品大员的嫡长女独自返乡祭祖就已经很奇怪了,更奇怪的是回京城的时候居然身边没有多少人护送。

也许那艘客船上还是有护送的人,但赵九福偶尔看着上头人却不多,至少还不如商队的护卫队多,偶尔倒是有丫鬟出来走动,倒是并未见过像是小姐的人。

赵九福是知道孙耀祖这些年的仕途的,比起弟弟来,孙耀祖在科举上的天赋显然更好一些,早些年就已经考中了进士,甚至通过考官进了翰林院。

只是进入官场之后,孙耀祖的仕途就变得不那么平坦,这一点从孙光宗的话中不难看出,孙耀祖后来娶妻也有几分联姻的意思在。

但一直到他进京这一年,孙耀祖进入官场六年之后依旧还是个翰林院博士,可见平常出生的进士想要在官场再进一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若是孙耀祖想要走一走严大人这条路,而让孙管家主动护送严家的人,这事儿倒是可以说得通,但此事反过来却有些怪异。

赵九福没有多想,左右这不是他现在要接触的事情,当务之急他应该做的是好好看书,用功考试,一切等考中进士之后才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