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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暄在玩泥巴。

或者说, 明暄在跟苏明辞学雕塑。

明暄握着一块油基粘土,试图捏出摩托车的轮廓,但毕竟上一次玩这种东西还是在小学时玩橡皮泥, 粘土在他手上似乎并不是那么听话。

在他捏好了两个球形并且试图把他放在圆柱体的两端时——

“你在干什么?”苏明辞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开口,“捏了个勾.八吗?”

捏了个……吗?

明暄的记忆被拖回醉酒睡醒的那个早上。

指尖的触感似乎变成了那个在布料下,在他手心里体感变大的,还被他捏了捏的玩意儿。

奇妙的触感仿佛又回到了手心,明暄有些脸红。

“你别太色..情。”明暄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脑子里都是什么啊?”

苏明辞看着被明暄握在手心里的粘土, 眉心一跳:“你自己看看你手上的玩意儿, 你还真好意思说我色..情啊。”

被捏出弧度的车头,不成形的车身,还有俩位置摆放错误的车轮, 形状是稍微有一点点难以言喻。

明暄“啧”了一声,把两个球拆了下来放在一边, 手掌一挤,不可言说的玩意儿重新化为了一坨泥。

“对了, 你什么时候回学校的啊,怎么这次这么早。”苏明辞闭上了眼,语气满是困倦。

“前几天, 朋友生日就顺带回来了。”明暄搓得满手泥, 艰难奋战, 开口道,“你呢, 怎么今天就回了?”

明暄是在宿舍一楼的自动贩卖机和苏明辞碰上的面, 他强行给苏明辞付了款, 殷勤地替他提了行李后, 把人拉到了雕塑教室里。

“在家天天打游戏被我爸妈念叨烦了就提前回了。”苏明辞叹了口气,“本来想着回宿舍睡一觉晚上在峡谷大杀四方的,结果没想到居然能碰到你。”

“还要来指导你捏勾..八。”

明暄搓着手里的粘土沉默了一会儿:“是指导我捏摩托车。”

“这样。”苏明辞艰难地坐起身,翻出一小箱工具摆在桌上,“我教你这些工具怎么用,你自己先琢磨琢磨当玩橡皮泥了,我昨晚没睡现在太困了,想先睡会儿,明天清醒了过来教你玩。”

“好哦。”明暄看到苏明辞眼里的困倦,点了点头,“你提前说一声我就不拉你过来了。”

苏明辞叹了口气:“你火急火燎的,给哥们开口的机会了吗?”

他打开工具箱,拿出一个又一个形状各异的刮刀给明暄讲解。

什么括刀切泥刀压塑刀勾状刀……

明暄听着都觉得头大。

“木槌,把泥敲紧实的。”苏明辞拿着小木槌“咚”地一下在明暄的脑袋上敲出清脆的声音。

“嘶……”明暄揉着脑袋皱着眉看他,眼神里满是控诉。

苏明辞视若无睹,又拿出一个小喷壶放在桌边:“接点水,觉得泥太干了不好塑的时候喷点。”

“你打我。”明暄委屈地看着苏明辞。

“就这么多,其他你也用不上。”苏明辞捻了一块儿泥摁在了明暄的脸上,“你就当过家家吧,应该也捏不出什么样子来。”

明暄眼神愤愤:“苏明辞——”

“走了。”苏明辞站起身拍了拍手。

“等会,我跟你一起回去吧,等会把你们教室里东西磕磕碰碰了不太好。”明暄想了想,把苏明辞拿出来的东西又放回了背包里,“工具箱我带到我宿舍去玩?”

“带呗。”苏明辞打了个哈欠点头道,“我那有一块垫子,你等会一块拿去,在垫子上玩。”

明暄一手捧着粘土,一手提着工具箱,从苏明辞的宿舍里拿了绿色的垫板后,回到宿舍关了门,用心玩泥巴。

·

祁随之回到家这几天,每晚的梦都扰得他不得安眠。

每次刚睡下,都有不安分的人钻进他的梦中。

梦里,容貌精致的小画家目光炯炯,会撩起他的衣摆,低头温柔地,从敏感的腰腹蜻蜓点水到锁骨,他甚至能想象到到那若即若离的湿润感。

明暄像只狐狸,从自己的领口拱出头来,声线喑哑粘腻,眼尾泛红地哭喃着他的名字,在他的怀里予取予求。

接着他就会醒过来,带着负罪感翻身去浴室冲澡。

这几天里,明暄总会给他发消息,比如今天吃了什么,在看什么电影,想去哪里画画,说的不多,但一次不落。

但今天从他翻身下床洗完澡到和林远相约互相还车吃完饭,他的手机都没有传来明暄的任何消息。

等电梯的途中,林远看着祁随之没一会儿就摁亮屏幕,又摁灭,隔一会儿又摁亮,挑起了眉毛:“在等消息?”

“啊,”祁随之将手机揣进口袋里,“是啊。”

“不得了,铁树开花了。”林远“啧啧啧”地感叹道,“等着别人主动不如自己出击。”

“嗯?”祁随之偏头看他。

“我刚吃饭的时候约了妹妹,等会就不跟你一起玩了。”林远晃了晃手机,“与其在这等消息,不如自己发啊,你扭捏个什么劲儿?什么纯情小妹妹行为。”

纯情小妹妹祁随之:……

电梯下行,开门。

林远胳膊夹着头盔,走出商场,门口一个穿着漂亮短裙的长发姑娘朝他招手,林远小跑两步,揽着姑娘的腰跨上了自己的宝马双R,“咻”地一声带着姑娘一块儿飞走了。

祁随之沉默了片刻,觉得林远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拿出手机,点开和明暄的聊天框,拨了个语音过去。

语音被接通,电话那端传来了奇妙的歌声。

“我在东北玩泥巴,虽然东北不大,我在大连没有家。”

祁随之震惊地将手机从耳边拿下,看了一眼屏幕。

是明暄啊……

“喂,祁随之?怎么了?”明暄的声音混着“多冷的隆冬”,一同传进了祁随之的耳中。

祁随之听着奇妙的背景音乐,欲言又止。

“……想问问你吃饭了没。”

明暄从泥巴里抬起头,看向了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关掉了电脑放的音乐:“我忘了。”

“我正好在外面,要给你带点什么吗?”祁随之迈开腿,跨上自己的车,双腿撑着地,坐得挺直。

“要!”明暄眼睛一亮,刚刚没提起来还感觉不到饿,这会儿一提及,还真感觉肚子有点空,“你在哪儿呢?”

祁随之报了个位置。

“嗯……”明暄想了想,“我想吃一楼的冰淇淋,草莓味吧,再加一份跳跳糖。”

“还有呢?”祁随之偏过头看向商场一楼,“主食吃什么?”

明暄想了好一会儿后开口:“辣炒年糕,多放点辣。”

祁随之从车上下来,往店面的方向走:“不是不能吃太辣吗?”

“这不一样。”明暄说,“平常炒菜做饭是不能吃太辣,但这种不辣就不好吃了。”

“行吧。”祁随之妥协了,“你把宿舍楼的定位发给我。”

电话挂断后,祁随之收到了明暄发的位置时,祁随之正站在炒年糕的店面前。

“一份炒年糕,多放点辣,谢谢。”说完后,他顿了顿,“也别放太多。”

“那给你做中辣的好不咧?”炒年糕的大爷说道。

“行。”祁随之点点头,又添了一句,“不要放葱。”

昂贵夺目的机车把手上左边挂着冒着香气的辣炒年糕,右边挂着用保温袋裹得紧紧的草莓冰淇淋,祁随之戴上头盔,按照导航的方向往前走。

摩托停在宿舍楼下,有零星几个人上下楼,视线都忍不住落在这辆野兽般的机车上。

【祁随之:到楼下了】

过了一会儿,手机微微震动。

【明暄:!!!来了!】

明暄把手上沾着的粘土搓下去了七七八八后,打开宿舍门,从外面插上插梢后,头也不回地往外冲,三步并两步地下楼,声音急促又热烈。

“祁随之!”

他停在祁随之的面前,仰起头看他,眼神莹然。

祁随之抬眼,明暄的脸颊鼻子上都有干了的泥,像个十足十的小花猫。

他有些好笑地用指腹捻下来明暄鼻子上的一层干涸粘土亮在他面前:“你在宿舍干什么啊?在东北玩泥巴吗?”

“……还真是。”明暄诚恳地点头,“我宿舍没人,要来吗?刚好你之前的衣服还在我这。”

老实说,原本祁随之是没想要上楼的,他只是想把东西给明暄带到,再顺势看他一眼。

但看着明暄脸上的泥……

他是真的挺好奇明暄在宿舍整什么幺蛾子。

锁好车,拎着辣炒年糕和冰淇淋跟着明暄上了楼。

即使是在假期,明暄的宿舍也不算太空,每个人的桌上多多少少堆了些东西。

但明暄的桌上——

真的是一坨泥啊!

明暄抽出何征的椅子沾湿了块洗脸巾擦干净,拖到了自己的吊椅旁:“坐吧,我先洗个手。”

祁随之的视线落在了柜子上那个有着摇摇小狗的头盔上,笑了笑,把自己的头盔放在了小狗头盔的旁边,紧贴着。

“再顺便洗个脸吧明暄。”祁随之坐在椅子上,仰着头冲着他喊道。

明暄闻言抬起头,在镜子里看到了满脸泥点子的自己。

他赶忙低下头,掬起一捧水拍在脸上:“我的妈……”

从阳台走出来,明暄满脸水珠,衣领也被打湿变得透明,紧紧贴着锁骨。

“我刚一脸泥下的楼啊?”明暄有些不敢置信,他抽了洗脸巾胡乱擦脸,羽睫凝成一绺绺,看上去无辜又乖巧。

“是啊。”祁随之点点头,视线落在他的桌面上,“这是在干什么?”

“研究雕塑。”明暄开口道,“你猜猜这是什么!”

他拖着绿色的垫板,小心翼翼地把那辆泥塑H2R端在了祁随之的面前。

祁随之盯着这一大坨看了好长时间,试探地开口:“……是马吗?”

明暄:?

祁随之的语气中满是不确定:“那是羊?狗?”

明暄:??

祁随之拧着眉,看着这玩意儿,认真和自己认知中的生物比对:“不会是猪吧应该。”

明暄卸下气,把这一坨泥放在桌面上,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意思:“好了你不要再猜了。”

他拿过祁随之放在桌上的辣炒年糕,拆开袋子拿起竹签插了一块儿塞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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