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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到他和林砚约好的时间了,窗外那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黄嘉文正襟危坐,不再将视线分给手机。

和黄嘉文不同,林砚是申大名人,尤其在掉马后,他的人气又上升到了一个高度。

青年在黄嘉文面前坐下,礼貌地打了招呼。

林砚不知道黄嘉文找他做什么,但对方很有诚意地约在了申大门口,他对黄嘉文的印象也不错,就答应了。

但黄嘉文找他说的事着实令他怔了怔。

这倒是游戏简介里没提过的事。

黄嘉文的身份从林砚欣赏的作曲人前辈,突然摇身一变成了表哥。

青年想起那张从林杰那儿拿到的母亲照片,又多看了面前的黄嘉文几眼,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到母亲的痕迹。

原来她叫黄凝。

面前的黄嘉文缓声说:“不过这都是上一辈的陈年旧事了,我喜欢你的曲子,或许我们也可以做朋友。”

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他笑起来自有一种成熟的魅力,由于没有经历过挫折,像个老小孩,完全看不出真实的年纪。

林砚看着他,良久后“嗯”了一声。

*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室内,蓝色的游鱼躲在珊瑚丛中和青年对视着。

经过这段时间的借住,小鱼和林砚也熟悉了起来,它摆了摆尾巴,冲青年吐了串泡泡。

林砚将额头抵在鱼缸上,直到谢无宴从浴室里走出来,才抬起头看向对方。

微湿的发梢贴着男人的侧脸,他穿着浴袍,露出肌理结实的胸膛,随着他的走近,林砚闻到了一股很淡的沐浴乳香气,是那种很淡的木质雪松味。

很难看到这个时间点林砚还在客厅。

谢无宴停下脚步:“在等我?”

林砚点头,他刚接到物业的电话,青年开口道:“我那边已经弄好了,明天我就搬回去。”

谢无宴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眼神暗了下去,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

林砚敲了敲鱼缸,语气轻快地说:“下次再见。”

斗鱼:“咕噜噜。”

林砚:“嗯嗯,我这就告诉你主人少喂你几次。”

斗鱼:“咕噜噜咕噜噜。”

谢无宴:“好。”

斗鱼:“咕咕咕噜噜噜。”

它大尾巴一甩,整条鱼都藏在了珊瑚丛后面。

谢无宴走了过来,男人未干的头发越发显得漆黑,他也跟着看向游鱼的方向,但注意力却完全不在鱼缸里。

谢无宴用眼角余光瞥向身侧,青年的身影模糊地倒映在玻璃面上,只能窥出隐约的轮廓。

原本他正准备将网上的舆论压下去,Y就猝不及防地掉马了。

这下谢无宴一想到自己还对林砚那句“喜欢Y”而耿耿于怀,就难免觉得有些好笑,随着笑意浮上心头的还有那种说不出的喜欢。

类似“我喜欢的人怎么这么好啊,他还会作曲,每首歌都这样好听”这样的心情,令谢无宴心头爱意汹涌。

他将Y的歌又重新听了一遍,这次又听出了不一样的感觉,越听越喜欢,就像把心放进沸水里似的,怎么也停不下来。

谢无宴这人各类情绪都不上脸,表面冷冷淡淡,实际上心里却早已滂湃起来,谢无宴很想再让对方知道他的心意,再对他说爱他,告诉他他值得世界上最好的爱。

青年就像一朵无人知晓来历的花,外人剥开层层叠叠的漂亮花瓣,也无法看到真实的花蕊。

哪怕对方就这样站在他的面前,也无法令人产生一种握在手中的真实感,更何况明天林砚就会搬回去,结束短暂的借住时光。

再加上张闻已经敲定了恋综的下一期行程——

在林砚走进房间之前,谢无宴忽地说:“明天我有个东西给你。”

林砚回过头。

谢无宴望着青年琥珀色的眼眸,轻声道:“就当作你的回家礼物。”

男人的音色低沉,每当他放低语调的时候,就像一首大提琴曲。

林砚冷不丁被苏了一下。

他一开始还不知道是什么,直到第二天,谢无宴从外面赶回来,手中提了一朵从谢宅带回来的小花苞。

绿色嫩芽在造型精美的花盆里舒展,翡翠似的小花苞闭合着,它一直生活在暖棚里被悉心照料,寒冷的冬季没有影响到它。

林砚有些意外,他犹豫着猜测:“这是上次那个——?”

谢无宴将小花苞递给他:“嗯,是百合。”

林砚侧过头,随口问道:“你怎么把它带回去了?”

他伸出手指拨弄了一下花苞尖尖,从指尖传来柔韧鲜嫩的触感,是和之前垂死腐朽时截然不同的样貌。

青年心中微微一动。

谢无宴沉默了会儿,抬眼往向他,低声说:“因为我想救活它。”

就像林砚救活他那样。

那一天的圆月从血腥的幻象中渗透出来,令他不再向往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