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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哇,你是谁家的姑娘,竟然把人给活生生吓死了?我告诉你,他可是程国公府的程家大爷,你把他给吓死了,你肯定要偿命的!”她毫不犹豫地把趴在窗口的温明蕴,当成替死鬼。

温明蕴瞬间小脸惨白,当下就拿出锦帕捂着嘴开始咳嗽了,趁机送了一颗药丸进嘴里。

“你咳什么咳,肯定是装的,难不成你也是个病秧子?”五公主撇了撇嘴,双手环胸,冷笑连连。

她就不信了,一个两个都是病秧子,在她面前装病是没有用的。

哪知她还没嘚瑟结束,就见那个趴在窗口的姑娘,把锦帕放下,当场张嘴往下喷血。

五公主站的地方就靠近迎客来酒楼附近,那口血还是由高空喷射,那范围极广,好似小范围地下了一场血雨。

她还保持着抬头看的动作,再次用脸接住了一口血。

刚擦干净的脸,再次被鲜血糊住了。

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当场让她干呕起来,yue声不断。

五公主要疯了。

她要杀人了!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呜呜呜……

温明蕴吐完这口血,两眼一翻,就往后倒去,包厢里传来两声惊呼:“小妹!”

“你们去把她拖下来,她肯定是装的,这血还能说吐就吐的?”五公主依然不相信。

实际上她内心慌得不行,但是面上却不能表露出来。

不行啊,这替罪羊好不容易找到了,怎么也得把屎盆子扣稳了,怎么能因为她吐血晕倒就放弃。

侍卫头领一挥手,立刻让人去打听,很快就回消息了,却无人敢抓。

“公主,属下问了掌柜的,方才那位是温家三姑娘,望京出了名的病秧子。不是装的。”侍卫头领轻声回复。

五公主当场愣住,眼眶更红了。

“她不会也死了吧?本宫今日捅了病秧子窝,呜呜呜,卫道婆也没跟我说,今日不宜出门啊……”五公主痛哭流涕。

侍卫顾不上安抚她,连忙让人请大夫来。

马路上一片狼藉,程国公府的马车碎成了好几瓣,满地碎木屑。

程家大爷还在地上躺着呢,苍白的嘴唇上映着点点血迹,让人心惊。

侍卫们连忙轻手轻脚地抬起他,送进迎客来的酒楼里,他们也做客栈生意,包了个房间,和温明蕴离得也近,方便大夫治疗。

程亭钰安稳地躺着,心里一直盘算着。

这喷血的法子真他妈好用,谁用谁知道!

自己之前竟然错过了这么多年,还是做人太善良了。

另外今日五公主搞得这一切,明显是冲着他来的,为什么?

他一个没有世子之位的病秧子有什么好图的,再一想五公主花名在外,他悚然一惊。

不会吧?他这副病体,也有人看得上?

还有温明蕴为何在此,还恰好选在迎客来酒楼,恰好在事发地?

如果说一两处巧合还能说得通,那么处处巧合,就显得诡异,像是她知道要发生大事,专程来的。

侍卫请来的几位大夫,给两位诊脉之后,全都言明准备后事吧,完全束手无策。

五公主从一开始抱有侥幸心理,再到后面的信以为真,整个人如坠冰窖,抱着侍卫首领就哭个没完。

“他们不能死啊,我真的才刚回京,一个男人都没来得及搞。但凡让我搞一个,本宫都不会这么伤心啊!哪个瘪犊子让本宫搞程亭钰的啊,我还没上手他就没气了……”

五公主哭得不能自已,越想越伤心。

虽说整座迎客来酒楼都被清场了,闲杂人等全部离开,可是来诊脉的大夫,还有温家另外两位姑娘全都目光诡异地看着他们。

虽然碍于五公主的身份,不敢长时间盯着看,只是假装观察情况看一眼,但是侍卫首领耳聪目明,自然能明白此刻的尴尬境地。

“殿下,属下方才瞧过了,程家大爷果然如传闻所言,长得相当俊美。”

侍卫首领只说了这么一句,原本悲伤到无以复加的五公主,当场就止了哭声,还吹出一个鼻涕泡。

“当真?”

“属下亲眼所见。”

五公主马上放开侍卫首领,整理了一番衣衫,抬脚就往包厢里冲。

“你最好不要骗我,本宫去瞧瞧!”她拔腿就跑,灵活得像只兔子,仿佛方才哭到腿软只是错觉而已。

温明珠姐妹俩对视一眼,彼此嘴角都抽了抽。

这五公主莫不是有什么毛病吧?

很快,程亭钰所在的房间里就传出五公主的哭声,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悲痛。

“啊,他长得好好看啊!剑眉星目,琼鼻朱唇,美如冠玉。再配上这苍白纤弱的气质,简直是本宫的梦中情郎。呜呜呜,程郎,你怎么如此狠心,要离我而去!”

“早知道本宫就不来美女救英雄了,这样你也不会死了,还能给本宫当驸马。这么好看的男子,就与我失之交臂,我悔啊!”

五公主哭喊的声音极具穿透力,整层楼都能听见,外面的人面面相觑。

而正被她告白的对象,恨不得自毁容貌。

程亭钰设想过千万种自己可能经历的人生,万万没想到他还能当蓝颜祸水的一天。

温明蕴躺在隔壁的房间,自然也听到了五公主懊悔不已的哭声,差点笑出声来。

在装死这方面,她是专业的,除非真的忍不住。

虽说五公主残忍,弄死两个人在她眼里,还不如损失一个美男驸马,更让她难过。

但是这也证明了,程亭钰很难脱身。

他现在半死不活的,五公主自然不会想要具尸体当驸马,可若是之后没死成呢?

她自己是装病的,倒不至于认为所有病秧子都是装的。

只是程瘟鸡病了这么多年,依旧好好地活在世上,想必是没那么容易死的。

面对五公主这番强取豪夺的话,他之后到底是醒,还是不醒呢?

望京的大夫都请遍了,依然治不好这两人,实在被逼无奈,五公主只好让人去把姜院判请来。

只是一旦请了太医过来,就证明要惊动宫里的人了,她指定要被父皇训了。

好在姜太医妙手回春,一下子就把温明蕴从“死亡”的边缘给拉了回来。

实际上是姜太医刚坐下来,诊完脉准备上针的时候,温明蕴就很自觉地睁开了眼。

姜院判治病救人的时候,不喜欢有太多人,否则气息杂乱,容易心神不宁。

除了温明蕴之外,只有红枫留下来。

都是自己人,因此她相当嚣张,连戏都草草收场。

姜院判没防备,刚准备施针做做样子,就对上了她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差点被吓了一跳。

原本温明蕴对这个能拆穿自己的大夫,十分畏惧,但是姜院判一直替她兜底,甚至都不用她做任何收买行为,甚至还帮忙哄骗曹秉舟和皇上。

这种交情简直感天动地。

当然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姜院判上次主动交代,温明蕴的神医师父是他的师兄,才会几次三番出手相助。

“他醒了吗?”温明蕴没敢发出声音,而是指了指隔壁房间,并且用口型示意。

姜院判摇头,拿出纸笔写字交流:“醒得这般早作甚?”

温明蕴接过笔回:“看戏。”

吃瓜可是大事情,躺在床上影响她看戏,必须得赶紧醒过来啊。

如果不是她装死,方才五公主号丧的时候,指定要冲到最前线去吃瓜。

好家伙,竟然在男权封建社会,看到一个这般与众不同的女子,她一定要好好瞻仰的。

五公主完全诠释了一句话,天大地大,搞男人最大。

姜院判抬手,作势要给她一巴掌,这倒霉孩子,为了看戏都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之中。

“师兄可有消息?”

温明蕴看见他直接询问师父,眸光不由得闪了闪,立刻摇头。

“我也在找他。只有他主动写信给我,不然找不到人。”

姜院判点头,将纸张叠好藏进了衣袖里。

等他一走,温明蕴就皱起了眉头。

她没有说谎,是真的联系不上师父,每日只能等师父主动联系她。

因为师父成日瞎跑,居无定所,又感觉处处都是他的足迹。

虽说姜院判主动认亲,把她当师侄对待,连骗皇上都点头应诺,可是她还没得到师父的回话,不敢保证姜院判是否别有所图。

凡事多想一点总是没有错的。

姜院判来汇报情况,五公主听闻已经醒了一个,顿时舒了一口气。

“哼,我就说本宫没这么倒霉吧,怎么可能连续弄死两个人?不对,就算温三娘没了,也算不到我头上,本宫可没碰她,是她自己撞上来的!”五公主瞬间有了底气。

“那程郎呢?他没有事儿吧?”

只是当提起程亭钰的时候,她完全变了一副语气,眼泪汪汪的,那副心疼的模样仿佛她是程亭钰的未亡人一般。

姜院判明显有些迟疑,最终语气斟酌着道:“目前情况不明,还等明日复查情况。”

“啊,为什么?他俩一起晕的,怎么可能一个清醒,另一个还晕倒。而且他俩吐的血都一模一样,难道不是同一个病吗?那两口血是本宫亲自用脸接的,真的一模一样。”她连忙重申。

姜院判眉头一挑:“怎么个一模一样法?”

“嗯,就是触感和味道,黏糊糊的又很腥,都差不多。”五公主歪着头,说完之后自己也陷入了苦恼之中,觉呓桦得越听越不对劲。

“算了算了,有劳姜院判。”她挥挥手,转身快步跑走。

倒是姜院判站在原地没动弹,似乎在回味五公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