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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公主以为她是在默认,顿时更加激动了,搞男人的本能再次苏醒。

“你也觉得他俩都不是东西对不对?哈,男人嘛就是不能惯着,他们算老几啊,说赐婚赐婚吗?我看都配不上你,你爹之前说得也对,全都拒绝了。不过他们既然对你有情,作为温顺听话的女人,你当然也不能对他们无义,必须得回应他们。只是他们不配娶你,你不如就偷咯。”

“在同一条街上买两处宅子,鸡住街东头,狗住街西头。日日偷鸡又摸狗,共赴三娘约。”

五公主越说越兴奋,甚至诗兴大发,忍不住起身吟诗一首。

温明蕴终究是没忍住,“哈”地一声笑了出来。

真字面意义上的偷鸡摸狗。

她在心底疯狂给李之仪道歉,五公主这首词明显是改编了《卜算子.我住长江头》。

人家好好一首情意绵绵的诗词,被她这一改,面目全非。

“放肆!”贵妃终究没忍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盘子里的橘子,都骨碌碌滚落满地。

殿内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安静,贵妃显然真怒了,她柳眉倒竖,一双眼睛燃烧着熊熊怒火,几乎要喷射出来。

“娉婷,你现在就出去,不用本宫请侍卫们把你抬出去吧?”

贵妃的语气很严厉,完全是不留余地。

“母妃,为何如此生气?我那日在龙乾宫放肆许久,父皇都没让侍卫撵我滚蛋,您的脾气倒是比父皇还大!”五公主笑意收敛,轻扬着下巴,一副桀骜不驯的态度。

“你敢拿你父皇压我,反了天了!”

“我说的是事实!”

母女俩当着外人的面就吵了起来,面对贵妃的怒火,五公主丝毫不退让,甚至还故意和她呛声。

温明蕴自然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皇家本来就水深,看样子这其中另有隐情。

不过此刻不是争吵的时候,她要脱困。

“娉婷,我第一次进宫,完全是乡下丫头来开眼界的。回去之后,我母亲肯定要问我的,你有没有什么礼物让我带回去炫耀?”她连忙上前,握住了五公主的手。

表面上看起来,她在温声细语地劝慰,实际上她将一张叠好的纸,塞进了五公主的掌心。

五公主眉头一动,皱了皱鼻子:“好吧,我为你准备了很多礼物呢。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拿。”

“好。”温明蕴笑着点头。

“母妃,儿臣告退。”

贵妃娘娘并不吭声,倒是五公主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母妃,如意是我最好的朋友,您别为难她。”

贵妃又想发火,可是五公主已经转身离开了。

刚出了瑶华宫,五公主便找机会展开宣纸一看究竟。

上面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我属意程亭煜,唯恐上意不允。娉婷,求你助我!狩猎曹小狗。

五公主眨眨眼,将纸仔仔细细地叠好藏在袖中。

“你我之间何须求,我必然助你!”

殿内,贵妃连灌两盏冷茶,才压下心底的恼意。

“呵,三姑娘与小五感情甚笃啊,她为了你都与本宫置气呢。”贵妃轻笑一声。

这话怎么听都带着一股泄愤的意味。

温明蕴并没有惶恐,而是抬头看了一眼凤椅上的女人。

皇后早逝,六宫无主多年,贵妃执掌后宫,威仪万千。

只是当温明蕴这么打量的时候,只看到一个藏在锦衣华服、浓妆艳抹之下的普通女人,甚至她还很瘦,妆容遮不住她高耸的颧骨。

“娘娘抬举民女了,五公主方才与您置气,并不是因为民女,而是她觉得您不如皇上宽厚。”

“放肆!”贵妃第二次拍响了桌子,这回比之前声音更响。

面对贵妃的震怒,温明蕴只是坐在椅子上,既不跪地求饶,更没有满脸惊慌。

她只是低垂着头,看着手边的茶盏,似乎在研究茶叶的色泽。

呵,她就不信贵妃敢反驳这话,皇上哪怕是个小肚鸡肠,那贵妃也不敢说皇上不如她宽厚。

贵妃很想发怒,想让太监们堵住她的嘴,把她的脸抽烂,看看她还敢不敢甩脸色。

不过一个四品官的女儿,也敢在她面前耍横。

可是一想起皇上的嘱托,外加她想拉拢曹秉舟,就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她有幸生下皇长子,可是一直没坐上皇后之位,无法和太子名正言顺地抢夺,为了帮助儿子荣登大统,她必须忍。

若是此事办成了,曹秉舟那里就好说话了,锦衣卫如果能掌控在大皇子之手,到时候别说搜罗太子党的罪证,就连皇上那边也是可以活动的。

一切都是为了最终胜利,待她当上太后,必让眼前这小小贱婢将瑶华宫的地砖,一块块舔干净。

殿内落针可闻,几个伺候的宫女太监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将这个没规矩的温三姑娘拿下。

可是贵妃娘娘从羞恼交加,却逐渐平稳下来,甚至再开口的时候,她的语气十分平静。

“三姑娘,你是聪明之人,定能看出哪个儿郎是你的命定之人。曹指挥使年轻有为,众人皆知,没有争议。本宫这就让人去回皇上了。”

虽然不见愤怒,可是贵妃也不准备再听她的意见,直接就要强势地定下。

“娘娘,曹指挥使再优秀,也与民女无关。民女心悦程亭钰。”

温明蕴立刻开口阻拦。

贵妃娘娘瞬间眯起眼,看向她的时候,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

“你年纪小,还不懂事,今日本宫教你个乖。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在父母之命之上还有皇命,天家要你嫁谁你就得嫁谁。一个姑娘家,是没资格决定自己的夫君是谁。”

贵妃的语气更加僵冷了几分,她说完便直接挥手,让宫女前去回话。

温明蕴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不吵也不闹,似乎认命了一般。

贵妃看着她这个表现,忍不住轻嗤一声。

果然,在绝对权势面前,性子再倔的人都得低头。

殿内恢复了一片寂静,温明蕴丝毫不着急。

时间一分一秒的游走,去回话的宫女却迟迟不回,贵妃倒是先坐不住了。

她一连派去两个宫人,都未能送消息回来,直到第三个终于有了结果。

“娘娘,大事不妙了。五公主她让人捆了曹大人,正往龙乾宫去呢!”

“什么?小五这是做什么!”贵妃惊得直接从凤椅上站起。

“奴才不敢凑近,公主身边跟着几个侍卫,人手一个瑶华宫的奴才,这要是被捉住了,恐怕无法向您回信。”

贵妃气得直喘粗气,眼前发黑:“混账东西,她究竟要做什么?赶紧备轿,本宫要去阻拦她。”

宫人们立刻忙碌起来,贵妃怒火攻心,再次灌两口凉茶,才缓下来。

“是不是你与小五说了什么?”

贵妃似乎才想起温明蕴,看向她逼问道。

“娘娘,您又抬举民女了。民女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宫里无亲无故,无依无靠,况且公主前来,与我说了什么,都在您眼皮子底下,民女有什么本事能说动五公主?”温明蕴反驳。

贵妃冷哼一声,如今也不好计较她的阴阳怪气了。

不过温明蕴说得对,瑶华宫可是她的地盘,小小贱民自然搞不出小动作。

贵妃上轿,前去阻拦,临走前还带上了温明蕴。

五公主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恐怕更不会听从贵妃的话,这时候让温明蕴劝一劝,应该有效果。

可惜紧赶慢赶,仍然未能阻拦成功,五公主显然行动迅猛,等两人赶到的时候,五公主已经进了龙乾宫。

殿内,五公主直接让人把被捆住的曹秉舟丢在了地上。

“儿臣参见父皇。”她依然是恭敬地行礼。

只是皇帝的眉头已经紧紧皱起,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连火气都发不出,只觉得头痛和无奈。

“混账东西,曹秉舟是锦衣卫指挥使,锦衣卫直接听命于朕。你把他绑了,不是在打朕的脸吗!”皇上边说边觉得呼吸困难,纯粹是被气得。

五公主上辈子是被他驱使的老黄牛吧,这辈子才能报复回来,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父皇,正是为了您的颜面,儿臣才要绑了他。这曹小狗有二心!”五公主言辞恳切地道。

“什么二心?你不许撒谎,若是被查出来,朕把你后院的面首,全都阉了当太监!”

皇上虽然觉得她会撒谎,但还是决定听一听她的鬼话,并且提前打预防针。

五公主倒吸一口凉气,这绝对是有史以来,父皇给她最大的警告。

狠,太狠了。

“这个曹秉舟明明心悦儿臣,却又去求娶如意,不是有二心是什么?”

皇上皱着眉头,觉得自己没听懂:“你说什么鬼话?那日他和程亭钰在求旨的时候,你在场也没提出反对,今日你怎么又冒头了,别添乱。”

“那不是我又看中了别的男人,把这事儿给忘了嘛。专心搞男人,当然是搞完一个忘一个。况且曹小狗也不是什么仙品,值得儿臣念念不忘的。”五公主义正言辞地道。

“什么搞完就忘,你也没搞上他啊,不要胡说八道,坏曹秉舟名声!”皇上立刻纠正她的话。

说完才觉得不妥,娘的,马上封口,要是被御史知道,他也得被参一本。

“父皇,儿臣绝不撒谎,都有人证的。”

“谁?”皇上不信邪,这一看就是乱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