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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愣, 抬头看着他哥,他眼里刀子嘴豆腐心,还小心眼爱泛酸, 但关键时候绝不含糊的哥。

只见他满眼真诚, 绝无半点戏谑。

他就明白了, 大哥这是要将正曲为直进行到底。

皇阿玛在,就做皇阿玛的纯臣。不在,也秉承他老人家遗志。用心看着他, 防止他被谄臣夸飘了, 被佞臣带坏了。自误不说, 还毁了大清几代人接力才打下的这锦绣河山。

态度极其鲜明, 用心也极为良苦。

既如此, 胤礽也不勉强, 只牢牢抓住他的手:“行。大哥只管顺心而为,弟弟呢,也小心谨慎。尽量少犯点错,争取不让大哥烦心,让皇阿玛失望。咱们见贤思齐, 也学皇阿玛跟裕亲王伯、恭亲王叔一样。兄友弟恭,为了大清的繁荣稳定而携手并肩。”

哈???

事情的发展有些过于魔幻,直到回了府,胤禔还恍恍惚惚的不敢相信。

纠结的直在卧房的地上转圈圈:“不对, 那狗太子定是欢喜坏了。语无伦次,词不达意了,要不能说出那话?”

“啧,兄友弟恭呐~”

在皇位有且只有一个的情况下,那不是哄人的屁话, 就是无奈之下的妥协。

他以前胸有大志,没少跟胤礽扳跟头。甚至放手之前,大阿哥党都已经有了一定规模。

之后,更是奉着正曲为直的‘圣谕’不是在怼他,就是在怼他的路上。胤礽真能继位不惦着掐死他,都已经心胸宽广了,还兄弟同心?

呵呵。

胤禔冷笑,可……

他当时的眼神很真诚,语气也好认真啊。或者……福晋可说了,那个什么九龙夺嫡,极大消耗了国力。康熙诸子各有其才,可惜多损于内斗,若能团结对外,世界格局亦难免为之而改。

这话,他可都清清楚楚记着呢!

而名不正则言不顺。

除非胤礽这个正儿八经的嫡子,当了多年太子的继位。否则换另外任何一个,都免不了一番龙争虎斗。便少了他这一龙,剩下的八个也照样能折腾的天翻地覆。

但皇阿玛享国祚六十一年,六十一年啊!

主寿长,而太子早立者,翻遍史书也找不着几个顺利且正常继位的。

诸般烦恼如乱麻,死死纠葛着。

千头万绪。

可把胤禔纠结的,抱着伊凤就假嚎了声:“福晋啊,爷真是太难了呜呜呜~”

伊凤嫌弃地推了推他:“去去去,一切向好呢,你少来惹晦气!”

噶尔丹一战就被送回了西天老家,自家这个憨憨早早就被封了直郡王。彻底退出夺嫡旋涡后,反而更加简在帝心了。皇阿玛宠着,胤禛敬着,现在太子都来递橄榄枝。

连两个女儿都各有各的小靠山,混成了比公主存在感还高的样子。

伊凤深信,不管将来哪个上位,她们家都能稳坐钓鱼船。

至于太子……

没被传去探病,没有那个父子感情急剧恶化,让康熙介意了一辈子的面无忧色。不再对索额图过度倚重,以至于越发跟皇上离心离德。已经比上辈子好了太多太多,这还提前三年大婚了呢!

只要不急不躁,学明仁宗朱高炽似的,好生孝敬皇父的同时,栽培个好圣孙出来。

未必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毕竟今上晚年虽一言难尽,但当朝毕竟没有朱高煦似的皇子啊。但凡找好君权与储权之间门的平衡点,就必然能撑到平稳过渡。

“嘿,这还真是旁观者清啊,福晋竟一语中的。”

胤禔大乐,把人搂在怀里狠狠香了几口:“爷怎么就这么有福啊?竟得了福晋这么个美貌又温柔,聪慧能参谋。还治家、生财都一把抓的好贤内助。”

“偏世人愚昧,道爷不知春色满园,姹紫嫣红的好。殊不知,爷家有奇葩一朵,胜过庸脂俗粉无数……”

花花轿子人抬人,谁还不喜欢个甜言蜜语呢?

伊凤就被捧得很开心,但是……

等等!!!

“爷夸妾身是什么?奇葩?你才奇葩呢,你全家都是奇葩!爱新觉罗·胤禔,本福晋瞧着你是许久没睡书房,该去好生体验体验了。”

不管胤禔怎么解释,伊凤也断然不听。

只给了两条路:要不你乖乖往书房三日,要么……本福晋这就收拾收拾,陪孩子们住个半年。

康熙三十一年元宵刚过,直郡王就体会到了书房床板的硬度。

真·辗转反侧,翻来覆去睡不着。

直到他瞧瞧翻窗回了正院,把睡得香甜的福晋也偷回了书房,所有的不舒坦才终于不药而愈。揽着她的纤腰,不多会儿就入了黑甜乡。然后毫不意外地误了第二日的早朝,被福晋拧着耳朵拽起来:“你,你阳奉阴违!”

胤禔展颜,露出伊凤最抗拒不了的迷醉笑容:“那怎么办?爷试过好好听话,但孤衾冷枕,辗转反侧的,怎也睡不着。果然把福晋抱来后,书房还是那个书房,床还是那个床,却无任何不适。”

“爷也是朵奇葩,这辈子都认定福晋了。打不走,离不开,忘不掉。只能求福晋怜悯了~”

被他这带着小勾子似的眼神一瞧,伊凤脸上爆红:“你,登徒子!”

“嗯,专属福晋的,别人谁要都不给~”

呸!谁稀罕呢?

伊凤哂他,脸上却满是自己都忽略不了的娇羞。直勾得某人色心大起,很想试试书房的感觉。

可惜宫中传召,让他速至。

某人只能遗憾地皱了皱眉,抬手摸了伊凤的脸:“好福晋,咱们今儿晚上继续睡书房?”

“滚~”

胤禔收拾停当,又在她脸上啃了口才滚:“爷进宫瞧瞧,看皇阿玛找爷作甚。没什么事儿的话,爷就回来陪福晋午膳~”

伊凤抬手锤了他一拳:“谁,谁稀罕呀?”

“爷稀罕,爷啊,就稀罕福晋。”

“呸!”

伊凤又啐了他口,可眼角眉梢之间门却满是笑意。还嘱咐安顺儿给他带点心、奶茶呢。好歹路上垫垫,别一时半会回不来,再饿坏了。

胤禔眉开眼笑,吃着小点心的心情比御宴都好。

直到进宫后,皇阿玛一道口谕,就把太子大婚的相关事宜都交托给了他。

“这,这不是礼部跟宗人府的事儿?皇阿玛这,这您得跟礼部尚书跟安郡王叔说啊。他们若不得用,便换新的礼部尚书跟宗人府宗令。咱们大清人才济济,总不缺才干能力都上佳之人。”

“又不是上马打仗,要儿子个莽夫有何用啊?”

胤禔嘟囔着,跪得可利索了。

毕竟福晋那梦里,胤礽可是康熙三十四年才大婚的。光看这个日子,中间门就知道有多少皮要扯。

若非必要,他才懒得牵扯其中呢。

可架不住康熙坚持:“胡闹,一部大员跟宗人府宗令,哪是轻易裁撤的?再说了,你跟保成嫡亲兄弟,换谁还能比你更尽心?”

那可多了啊!

远的不说,索额图那厮肯定就翘首以盼。

胤禔心中腹诽,倒也没真找虐似的,把这个名字说出口。只道自己粗莽,做不得细致活儿。

又与太子咳咳……

出了名的不大和气,委实不是个合适人选。

奈何康熙主意已定:“朕看胤禛大婚的时候,你忙里忙外上心得紧,可不是个没经验的。怎到了胤礽这儿,还推三阻四起来?行了,别废话。朕是通知你,不是与你商量的。”

他身边,胤礽清雅而笑:“那就拜托大哥了。孤相信有你在,婚礼必出不了任何褶子的。”

胤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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