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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可是。额娘现在在气头上,你解释再多也是狡辩。不如让她冷静冷静,让阿玛劝劝她。等她平静点了,你再来认错。”敏敏边冷静分析,边把一步三回头的亲姐拽走。

甚至滋啦一声,把她姐的旗装给拽坏了。

敏敏震惊:“这,这……这敏敏也是好意,生怕姐姐不冷静,跟额娘闹起来。平白吃亏不说,还伤母女感情。这才意外拽坏了你可能原本就不大结实的衣裳,姐,姐你不会怪我吧?”

珠珠扶额,现在是说衣裳的时候么?

是么是么?

根本不是啊,没见连阿玛额娘都停下了僵持,双双跑过来瞧你这小巴掌了?啧,连府医都被叫来了!敏敏紧张:“不至于这么劳师动众吧?我,我就是吃得多、练得多,久而久之的力气大了点儿。”

珠珠想了想自己那衣裳:“你那可不是大了点儿,是大了太多点。那料子,别说是我,就是咱们阿玛也不能信手撕坏。”

敏敏干笑:“那可能熟能生巧吧!”

嗯?

伊凤眯眼:“展开说说,你倒是怎么个孰能生巧法儿?”

敏敏:……

难怪说沉默是金啊,因为言多必失。她这不就一言不合,迅速被额娘抓到了小辫子么?

闪避无效,敏敏只好破罐子破摔。

眼睛一闭心一横:“好好好,我说我说。就,就说成功的商人,都会引来宵小之辈嘛。偷偷抢抢或者绑架的,像盯着小肥肉的饿狼。烦不胜烦的,得有足够的保护或者武力,才能确保安全无虞。”

“女儿天赋一般,还不愿意花过多时间用在练武上,更不愿花更多银子去培养人手。于是……”

就只能找点儿小捷径啦!

比如撕衣服,踹下三路。遇上女坏蛋,就趁她不防备撕她衣服。借着她错愕,慌乱之下保护自己的心理,成功逃出魔爪。碰着男坏蛋,就直接送他断子绝孙脚,让他余生无忧。再也不用为上有老下有小而辛苦干坏事儿了。

伊凤&胤禔&爱蓝珠:!!!

齐刷刷被她这所谓的绝招儿给惊呆了,各种刨根问底。试图把背后指点她,让她学会了这下流招数的混账找出来。

敏敏眨眼:“这么简单的事情,还用教么?敏敏可是商人,考察市场,分析利弊等,都是本能啊。最擅长的,就是用最小的成本获得最大的利益……”

伊凤原本啊,只想拿着道具鸡毛掸子,好好吓唬吓唬胆大妄为的长女。现在却觉得一根鸡毛掸子都不够用了,这爷仨,分明一个比一个欠收拾。

偏某个熊阿玛全不这么觉得,知道幕后没人,全是爱女主意后,他整个态度都来了个天翻地覆的转变。

从排斥到夸奖:“夫兵法者,诡道也。方法不重要,重要的是克敌制胜。跟敌人讲规矩礼仪,才是最大的迂腐不知道变通呢。”

“对对!”珠珠也点头:“额娘不也说,黑猫白猫,抓到耗子才是好猫么?”

“敏敏知道保护自己是好事儿。”

伊凤:……

到最后,这个鸡毛掸子也没真正派上用场,而是又担负起了道具的重任,随珠珠一道去了昭仁殿。与之一道儿的,还有被额娘勒令抄了一整遍的厚厚宫规。

胤禔跟伊凤俩陪着,三口人进门就跪。

当父母的自认教女无方,以至于珠珠小小年纪干大事儿,连殿试结果这等大事儿都敢擅自插话。罪魁珠珠先献上宫规,接着高高举起鸡毛掸子:“皇玛法,珠珠知道错啦,还请您责罚。”

康熙摇头:“罢了罢了,看这宫规的厚度,也知道你这回定被罚的不轻。横竖都已经得到教训了,朕就不再雪上加霜了。”

“只是你可得引以为戒,不能再发生类似情况了。否则,朕一定让这鸡毛掸子用在你身上。朕舍不得,就躲远点,派嬷嬷动手。宁可把你打哭,也不能让御史把你参哭。”

“嗯嗯,珠珠知道了,谢皇玛法慈爱。”

嗯???

伊凤诧异地瞧着亲近谈笑的爷孙俩,心里的震惊排山倒海。

康熙哎,那个言死生常理,朕所不讳。惟是天下大权,当统于一的康熙。

策划着扳倒鳌拜,亲政后剪除三藩,收复郑氏,亲征噶尔丹。连牵着他手走上龙椅,一步步辅佐他亲政的太皇太后都能狠心约束,不使其过分染指权柄。

一手疼大的太子,都能狠心废掉的康熙啊!

居然……

居然就这么高高抬起,轻轻放下,半点没有追究爱蓝珠的僭越?

也许是她这震惊太强烈,终于引起了康熙注意吧。

让正跟乖孙女交谈的他抬头,温声笑道:“保清家的不必过分忧心,珠珠虽然大胆了些,但终究一片赤子之心。”

“而且,法海确实才华横溢,是难得的栋梁之才。若因容貌年纪之故,屈居探花,也确实是对他的不公。从这方面来讲,咱们珠珠也算是直言劝谏,让朕没有犯下不该犯的小错。”

啊这……

这话都不知道让伊凤怎么接了,说皇阿玛您过奖了,这就是她应该做的不对。批评孩子一顿吧,好像更不对。

只能讪笑,再次谢过皇阿玛宽仁。

又寒暄了几句,才告退,三口人再往延禧宫给惠妃请安。

自打知道乖孙女在殿试时说了什么惊人之语那天起,惠妃心里就一直忐忑着。生怕儿媳妇小暴脾气上来,直接给孩子个狠的。问儿子,儿子说他福晋还不知道。她也不好贸然求情,免得直接把事情给挑破了。

每日里着人密切注意着。

知道他们夫妻俩亲自带着珠珠去了乾清宫,惠妃这心里就一咯噔。

来了!

这绝对是露馅了啊。

听说仨人出了乾清宫,正往延禧宫而来。她就急忙忙换了衣服,等在了延禧门外。见到珠珠就赶紧凑过来,把人抱在怀里,上上下下地目光梭巡着:“乖乖啊,你没事儿吧?跟玛嬷说,是不是遭了许多罪?”

“下回你改了吧,可不许再这么傻大胆了知道不!你皇玛法再疼你,那也是一国君王,最讲究个规矩体统。尤其朝堂大事上,断不许哪个胡乱插言的……”

隔着衣服,珠珠都能感觉到玛嬷的颤抖了,可见是被她吓得不轻。

珠珠也不敢躲,只规规矩矩任她抱着。

认认真真听她嘱咐,然后严肃点头:“嗯嗯,玛嬷放心,珠珠记下了。以后,以后再也不会像此番鲁莽了。唔,我把鸡毛掸子都留昭仁殿了,就在皇玛法那哥窑耸肩美人瓶里呢。”

“如有再犯,皇玛法就要辣手揍孙女了。唔,他都说啦。到时候若舍不得,就派人打。”

宁可把她打哭,也不让御史把她参哭……

惠妃也万分讶异,再想不到这事儿竟轻飘飘就揭过了。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只能归结到儿子无子又有功,没有夺嫡之患。皇上对他充满愧疚,自然无限包容。珠珠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女儿身,且掀不起什么浪花来。太和殿这事儿又严格说起来算僭越,松一松呢,也无伤大雅。

所以才不了了之,只有法海成了最大赢家。

恩荣宴后,瞧上他的闺秀,怕不是得从京城排到潭柘寺去。

恩荣宴,也就是戏文中唱的琼林宴。

文天祥曾有诗云:奉诏新弹入仕冠,重来轩陛望天颜。云呈五色符旗盖,露立千官杂佩环……

可依稀窥见当年盛况。

而当今为了表示对人才看重,更会在恩荣宴这天破格允许三甲由皇宫正门——大清门进出。

帝王专属的大门,向来只有皇上、太上皇、皇太后以及太皇太后出入,迎娶皇后或者大行皇帝、皇后等梓宫通过方能开启的大清门。让它为自己单独开启,简直是天下所有读书人的梦想。

如今梦想照进现实,怎不让法海心潮澎湃?

尤其,他还成功为生母请了追封,让她有了六品安人的敕命,成了记在族谱上的侧福晋呢?

想想嫡母那黑如锅底的脸色,渣爹,对,就是渣爹。珠珠这个词简直绝了,特别适合那人。法海笑,想想渣爹那脸上纵横交错的挠痕就忍不住一阵神清气爽。

憋屈吧?难受吧?

且等着,我会一步一步努力站得更高更远。把你们那俩宝贝嫡子比到泥地里去,让你们后悔到捶胸顿足,却拿我什么法子都没有。

正琢磨呢,房门就被敲响,好徒弟灿烂的笑脸映入眼帘。

让法海顿时敛尽所有阴郁,笑得如阳光般温暖:“你啊,怎么又没去无逸斋?”

“法师傅一生最最重要的日子,为徒必须旁观啊。去什么无逸斋呢,当然去恩荣宴啊。珠珠求了皇玛法好久,才终于被允许的呐!”珠珠摇头,一脸徒儿为您真是付出好多的沧桑。

看得法海失笑:“是是是,多谢咱们珠珠。”

“欸,咱们师徒谁跟谁呢?不用见外,不用见外。嗯,要不说人是衣裳马是鞍,一看长相二看穿。法师傅这状元袍一穿,当真俊逸潇洒,气度不凡。来来来,徒儿再给您配一双鹿皮靴。”

“愿您脚下之路从今日始尽皆坦途,再没有任何崎岖。官路亨通,情路顺遂。咱们快手快脚的,把所有不愉快都远远抛在身后,追都追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