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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这就是怕怀之外,另一个她迟迟没有动手的理由了。

敏敏沉默,皱着小眉头想了一会子才道:“额娘,既然物以稀为贵的话,那……敏敏把粉条、罐头、奶香皂、精油、纯露等运到别国去,是不是也能达到一样的效果?”

哟呵!

没等着她引导呢,自己就先琢磨过来了么?

伊凤笑,思考了片刻说道:“按说是可行的,在这之前,你得了解别国的位置、风土人情、物产与消费习惯等。还要考虑运输、运费等等。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就是这几句,把才给自己挖了无数个坑,才终于交出份让额娘满意的答卷。不必再困囿于无逸斋跟直郡王府之间的瑚图里宜敏比又一个猛子,狠狠扎进了学海里。

日盼夜盼,就盼着乖侄女儿早日忙活完,赶紧回来帮忙的胤禟:!!!

胤禟万分焦急,生怕好搭档被大嫂扣在府里再不许经商。以后漫漫商路,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努力拼搏。

捐银事件之后,难得主动地往直郡王府。

结果,一个人的沉迷变成两个人的执着。废寝忘食的,连店面跟厂子里的经营都悉数交给了底下的奴才们。

直到小弘晰满月前夕,打定了主意的胤禟才往毓庆宫找太子首肯。

难得浮生半日闲,正与龙凤胎闲坐品茶的太子啪嗒一声,上好的钧瓷茶盏就片片碎裂,温热的茶水溅了胤礽一身。

吓得胤禟一哆嗦:“咱,咱可说好了啊,去年初冬,弟弟差不多所有积蓄都捐给了国库。可,可没有许多银子,赔太子二哥你这金贵茶盏。”

毕竟黄金有价钧无价。

家有万贯,不如钧瓷一件。更何况,太子手里的还是宋朝古董钧呢?

胤礽一愣,继而低笑出声:“放心,是孤手上没拿稳,再不会跟你索赔的。不过,你得跟孤好生交代。怎么好好的,还想起出海了呢?”

未必咱们大清这江南塞北,幅员辽阔的,还不够你折腾吧。

胤禟笑笑挠头,能让一个商人不远万里苦苦追寻的还能有什么呢?当然是商机了。但胤禟知道,太子二哥是自家皇阿玛一手教养出来的。

对商人与商业的轻慢,也是刻在骨子里的。把挣钱,挣更多钱这样铜臭气息满点的理由拿出来,不但得不到赞同,还保准能得一场耗时良久的训诫。

为此,九贝勒聪明地将自己所欲套上了一层精忠报国的外衣。

“也不能总让那些洋人拿着他们的洋玩意儿,挣咱们大清的真金白银吧?咱们呀,也该试着打开他们的市场,去赚取真金白银。引进他们的好东西,丰富咱们大清的国库。”

别的不说,那土豆、番茄、辣椒,可不都是外头进来的好东西?

尤其土豆。

自从它被大量种植之后,各地粉条厂、淀粉厂遍地开花。百姓收入水平连年提高,四海之内再无饥馑。

各省百姓感恩戴德,连人口都提高了不少。

可凡事有利必有弊,那土豆虽好,却禁不住连年种植。同一片土地,连着种三年以上的土豆。那产量就肉眼可见地降低,品质也特别不好。

与别的庄家轮作之后,才没有这方面的缺憾。

可习惯了一亩地动辄几千斤的产量,谁还愿意再回到以前一亩地最多两三百斤的时候呢?寻找跟土豆一样高产又不挑地的粮食品种刻不容缓,胤禟表示自己愿意接过这个重担。

去遥远的大洋彼岸,为大清百姓寻找这段福音。

呵呵。

太子冷笑:“你这理由,连阿午都骗不过,还想来敷衍孤吗?不是敷衍,是发自肺腑?那成,孤将你的原话写在信上,快马捎给皇阿玛。他老人家若是同意,孤便无二话。”

胤禟:……

那他要是能同意,爷也不至于往你这儿来退而求其次啊。

二哥,好太子二哥的一顿商量,结果也是无功而返。亏得胤禟在做生意上有十足信心与耐心,持续不断劝说,就等太子一个不厌其烦。

胤礽直接拍了拍他肩膀:“别想了。皇子无诏不能随意出京,你想达成心中所愿,必须得征得皇阿玛同意。”

孤只是个代理监国的,并没有那么大权利。最多,最多给你划两艘船,让你派人拉点东西试试水。

若确实收入可观,你就以此为例,尝试说服皇阿玛。

若反之,也趁早死了这条心。

其实原本也就是这个目的,但怕太子坚决不肯,所以先狮子大开口一下的胤禟笑:“如此,就多谢太子爷成全了。”

反应过来的胤礽狠狠一拳砸在他肩膀上:“好你个贼老九,竟还演到孤面前了?”

“你赔孤的钧窑茶盏!”

胤禟摆手:“太子二哥刚刚才说是自己手上没拿稳,再不会找弟弟索赔的。你好歹也是一国太子,就算不如皇阿玛金口玉言,也不兴出尔反尔的呀。”

胤礽:!!!

胤礽被堵了个严严实实,可真烦坏了这个臭弟弟。只是此时,他们都不知道,就是这么个小小的试探,给未来的大清带来多么天翻地覆的改变。

送走胤禟之后,胤礽继续批折子,给皇阿玛写信,还要问两句自家二阿哥的满月宴事宜。

已经成年成婚的五个皇子之中,除了老大当初救驾的时候受了伤。再不能繁育子嗣,假借了个深情宠妻的名头。

数度选秀府上不进人,只‘初心不变’地守着嫡妻与两个嫡女之外。

才大婚没多久的三福晋董鄂氏后来居上,顺利诞下胤祉的长子弘晴。五阿哥侧福晋也给他添了个小阿哥,太子更是已经有了两子一女。

偏所有皇子中第二个大婚的胤禛府里光秃秃的,花果皆不见。

德妃对看着单纯幼稚,软绵绵没什么攻击力,实则牙尖嘴利能噎得人喘不上来气的大儿媳妇可不满极了。

尤其太子次子满月宴,遍邀了宫中女眷。

各宫娘娘凑一堆儿的时候,保准得说起这个话题。只想一想,就让德妃无限烦躁。等乌拉那拉氏一来永和宫与她会合,就又双叒叕瞧见她那大黑脸。

果然三句话没说完,就又扯到她们府上的子嗣问题上。

乌拉那拉氏熟练瘪嘴:“德额娘的急切儿媳懂,可……可这子嗣问题,一看缘分,二看夫妻两个共同的努力。我们爷如今从征策妄阿拉布坦都走了月余,这……”

“这要是能传出喜讯来,才是要命的大事儿吧?”

嘶~

混淆皇家血脉,是诛几族的罪过来着?

德妃:!!!

自从收到那个打熬筋骨的方子之后,胤祯虽然对冷冰冰的同母哥哥还感觉平平,但对乌拉那拉氏这个嫂子却亲近得很。

知道太子家次子满月,四嫂肯定要来永和宫跟额娘一道赴宴。也必然少不了,被额娘一顿说教甚至训斥。

所以听说四嫂已经到了,他就也赶紧匆匆前往。

果然,有他在场,额娘都和蔼了太多。甚至能跟四嫂心平气和地说笑几句,让她无事多往永和宫走走。一墙之隔,大嫂都三不五时往宫中给惠妃请安。

不过这热情听在乌拉那拉氏耳朵里,就有那么亿点点带毒了。

可惜皇上不在宫中,太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没有个让德妃忌惮的存在,可怜巴巴的她啊,也只能乖巧些莫让对方寻着错处了。乌拉那拉氏垂眸,乖巧应声:“儿媳愚笨,额娘莫嫌弃就好。”

“怎么会?”德妃笑:“本宫啊,只怕你们年轻人觉得本宫年纪大了爱絮叨呢。”

这个时候,乌拉那拉氏该羞怯一笑,接话说怎么会?额娘青春貌美,与儿媳站在一起,仿佛姐妹呢。还得您是妹,儿媳为长姐的那种。

偏她蔫坏,连连摇头:“怎么会?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儿媳不是说德额娘老。而是想着人间至福不过七十岁有个家,八十岁有个额娘,啊也不是……儿媳愚笨,总说不出心中所想。”

“亏得德额娘慈爱,不与儿媳这小笨蛋一般计较……”

边说,她那像安了什么开关的眼睛微微一眨,豆大的泪珠子滚滚而落。

德妃眉心一跳,果然……

下一息,幺儿那焦急安慰的声音就响在德妃耳畔:“四嫂你别哭啊,额娘又没有怪你。是吧,额娘?您就不是个小气的人儿,才不会因为激动之下的偶尔失言而计较呢。是吧,额娘?”

德妃:……

就想伸手,打在他那大光脑门子上:是你个棒槌!

而事实上,她却只能憋憋屈屈应是,还得顺势劝慰那泥鳅一样滑不留手的儿媳几句,赏她串珍珠项链以示安抚。

乌拉那拉氏见好就收,立马‘识劝’地住了泪。

生让德妃满心疲惫,有种康熙早年间处心积虑争宠都没遭遇过的憋屈感,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乌拉那拉氏却神清气爽。

往毓庆宫正院看了太子妃二嫂,稀罕了小家伙后。就小跟班似的,一直跟着伊凤。

当日胤禛出征前,可是郑重拜托过她帮忙照顾呢。

现在看小妯娌精神虽不错,但却明显清减了好些。席间,伊凤不免履行诺言,好生照顾着。瞧着席间那道松鼠鳜鱼不错,还用公筷给夹了一筷子最为鲜嫩的鱼腹肉。

小妯娌含笑夹起,结果才刚刚送到唇边就蹙了眉。

接着,就不顾仪态,风一般地刮向门口。

干呕声起处,伊凤缓缓笑开:“今儿这喜宴不错,竟还一席吃出两个大喜来,也算双喜临门了吧?”

乌拉那拉氏刚净了手,简单整理了下仪容。正欲跟大嫂、太子妃二嫂致歉。结果就被几个嫂子接连恭喜,她整个人都懵了:“不,不能吧?我们爷都随皇阿玛出征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