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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别因为这些日子的禁足,跟大哥生分了。妾身虽不知,他为何……为何对自己下这般狠手,却知从大婚至今,受大哥大嫂帮扶颇多。可以说没有他们夫妻,就没有如今的你我。

殷殷嘱咐一大堆,结果话没说完,人就已经蹿到了毓庆门外。

太子这些年与皇阿玛父子相得,又有世人称赞的好圣孙为最佳王牌。就算被禁足,被勒令抄容易让人对他地位圣宠等产生不好联想的孝经。

胤礽也依旧不骄不躁,只万分惦记自家大哥。

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搭救他,逃过这一劫。

法子还没想出来,大哥就自救成功并荣升铁帽子王了。万千欢喜与好奇萦绕心头,直让胤礽脚下如飞,一路往乾清宫疾奔。

“不孝子胤礽参见皇阿玛,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原本还想关切两句,结果抬眼就看到臭小子也是红光满面,疑似还胖了些。这到了嘴边的关切,也就成功变成了冷哼:“闭门读书静心许久,也没见你小子踏实勤勉许多。”

胤礽笑:“有日子没见皇阿玛跟大哥,儿子满心欢喜难以自抑,确实不大稳重了。”

“之前……”

“之前是儿子不对,再怎么关心大哥也得讲究方式方法,不该那般惹皇阿玛生气。儿子都禁足许久,孝经也抄不少。皇阿玛您就大人有大量,饶过儿子这一遭吧!”

这么轻飘飘两句,就想把事情揭过去?

真当朕是那么好打发的人吗?

事实证明,他还真是。

彻底信了胤禔那个梦境的说辞之后,康熙是丁点怒火都没有了,只有对儿子的疼惜与欣赏。

那么大的机缘面前,他都能坚守本心。

没借着那些东西,渐渐积攒属于自己的力量。然后添油加醋,助力太子倒掉,再反了他这个皇阿玛。而是甘为良佐,默默为大清发展殚精竭虑,贡献属于自己的力量。为此甚至……

牺牲那么多,收获这么少,却还甘之如饴。

光是这份胸襟与远见,就让康熙自叹弗如。于是下了那封让好大儿世袭罔替的诏书。

现下,父子三个小聚,也对胤禔夸奖不停。

太子不但不醋,还帮着补充说明。

那场景……

“唉!明明小时候等着盼着,做梦都惦记着。可真变成现实了,爷不但没欣喜若狂,还想找找。到底哪儿有地缝,能让我钻一钻。”

噗哈哈哈~

伊凤大乐:“您可太逗了,我的爷!咱们一家子从大牢出来,你又遇着这么大的喜事儿。两边的亲戚们都欢喜不已,频频打听咱们到底什么时候办酒呢。你看?”

胤禔点头:“是该办几桌,邀请双方亲友,谢谢他们这些日子以来奔波忙碌,为了搭救咱们全家而付出的那些辛苦,挨过的骂。”

铁帽子王哎!

世袭罔替。

自从知道皇阿玛享国祚六十一年,彻底掐灭夺嫡想法后,胤禔的终极梦想。终于变成现实后,他正经满心欢喜,恨不得要昭告天下呢。

伊凤含笑点头:“也好。咱们府上低调,等闲喜事从不摆酒。以至于亲友们都颇有微词,说喝咱们家顿酒不容易了。这疑似吝啬鬼的名头必须洗清,还得顺道邀请富察家一下。”

提及要拱自家小白菜的猪,直亲王就满心不悦。

可女儿确实不小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而且,她肩上可扛着为直亲王府绵延血脉的重任呢,少不得要多生几个孩子。

“请吧,请吧。让马武那老匹夫来,爷瞧瞧他的态度。若有丝毫排斥不悦,那这婚事也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就算爷家骄女不必嫁入他们家,不必上他们家的族谱。他们夫妇见到珠珠还得行礼,借他们一百八十个胆子,也不敢欺负到珠珠头上。那,那也不成。嘎珞你说得对,不被亲长们祝福的婚事,是不会幸福的。”

嘶~

伊凤感觉看到了一口黑黝黝,又大又圆的锅兜头向她飞来。

吓得她悄悄给两个女儿开小会:“你们阿玛啊,就是舍不得自己劳心费力娇养的花儿被人连盆端走。也瞧不得哪家肥猪,来拱他家水灵灵的小白菜。所以不停鸡蛋里挑骨头,各种吹毛求疵。”

“额娘可不像他,额娘啊,虽也舍不得,但更尊重你们姐妹两个的想法,也支持你们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

洋洋洒洒说好多,姐妹两个就只接收到了一个中心思想:别管你们阿玛,只大方勇敢地追求属于你们的幸福。

不要怂,就是干!

有额娘在,你们阿玛翻不出什么水花来。

瑚图里宜敏比笑着扑到她怀里:“嫁人有什么好的?只会影响女儿赚钱的速度,会让女儿跟阿玛额娘和姐姐分开!如果额娘不介意,女儿甚至……”

“甚至愿意做一辈子的富贵单身公主,永远赖在咱们直亲王府。成亲生子这种辛苦事,还是交给姐姐吧。女儿瞧着,她还挺乐意的。”

就这么几天的功夫,那个萨拉已经来了数次,各种献殷勤。

以往一身骑装走天下的姐姐陡然注重起打扮来,昨儿甚至还着针线房做了几身新衣裳呢。

啧,颇有几分女为悦己者容的意思了。

明显虽还在隆冬,但春意已足。

行伍出身,曾率领过万千水军的爱蓝珠再学不来普通闺阁的忸怩羞涩。闻言大大方方笑:“额娘放心,快则今年年底,慢则明年初春,女儿保证纳夫。好尽可能早的,为咱们直亲王府生下第三代继承人。”

吓得伊凤赶紧又千叮咛万嘱咐,生怕她为了成婚而成婚。

随随便便地,就蹉跎了自己的一生。

那句什么名声、传承的,都没有你们姐妹两个的幸福重要。听得爱蓝珠跟瑚图里宜敏比双双泪目,一左一右紧紧搂着她:“额娘,我们有没有告诉过您,能生成您和阿玛的女儿,是女儿们毕生之幸。”

伊凤微笑点头:“有啊!你们姐妹两个小嘴儿跟抹了蜜似的,惯爱糊弄额娘。”

“才,才不是糊弄呢!”

“字字句句发自肺腑,是女儿心中最真诚的想法,再无半点虚假。”

伊凤回搂了搂她们,说你们也是天下间最优秀的女儿。

这厢,母女三个亲切和乐。

富察府上,却有些剑拔弩张。直亲王一家刚从宗人府大牢出来,圣意还未明朗的时候。萨拉就火急火燎跑进宫,跟康熙求赐婚。

结果婚事未成,却被家中老老少少好一顿排喧。

都说他癞·□□想吃天鹅肉也就算了,还不分时机,不计后果。

亏得皇上没满口子答应,否则改日直亲王倒霉,他们这上杆子做姻亲的,岂不是什么好处都捞不到,还得吃好多挂落?

态度之嘲讽,语气之尖酸。惹萨拉大怒,当即把几个平辈的都摁在地上一顿猛捶。

气得那些人的爹娘怒火万丈,甚至撺掇马武揍他一顿,罚他去祠堂罚跪。

萨拉当即冷笑:“那你们最好能关小爷一辈子,否则的话,这些言语我都如实转达给皇上,让他老人家治你们个妄议皇亲之罪! ”

得,这话一出,那几个嘴欠的平辈注定白白挨打。阴阳怪气的长辈们,也都立即收敛了态度。

只一个个皱眉摇头,暗地里说些个萨拉生母早逝,到底少了几分教养的闲话。

结果没几日,直亲王不但没有被皇上厌弃,还当了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

这……

这就是说萨拉一旦成功,他的后世子孙就可以祖祖辈辈当亲王呀。

只想一想,马武就不住心潮澎湃。恨不得这就随好大儿一道往直亲王府,把婚事砸瓦实了。

免得迟则生变。

结果萨拉不但不配合,还让他稍安勿躁,别前倨后恭的那么明显。

免得让人觉得生子肖父,我也这般……

反而入不了皇上和王爷、福晋的法眼。

急功近利,卖子求荣等等不好的词汇翻滚在马武脑海中。连萨拉那无奈的眼神,都被他过度解读成了鄙夷不屑。

啪地一声拍桌声后,爷俩直接吵了起来。

马武气得粗喘:“老子这般殚精竭虑是为了哪个?还不是你这个不孝子吗?偏你还推三阻四,从不肯与老子推心置腹。老子便想帮你,都有些无从入手。 ”

唔,那您好生约束一下家里?

寻常人家嫁女儿,还要十里八村打听打听,确定一下对方的家世人品呢。

皇家嫁女,咳咳,世女纳夫,只会更加慎重。

您若真有心,就好好约束那些个不知所谓的,少给儿子拖点后腿吧!

马武:……

又一记眼刀子狠狠的刮过去,嘟嘟囔囔不知道骂了点什么。只是自这往后,整个富察氏的家风都为之一清。

很快,直亲王府办宴的请柬就到了富察府。

马武大乐,拍着桌子喊了声有门儿。

随即嘱咐继妻,务必给萨拉多准备几身衣服首饰。务必要在宴会那天把他打扮得芝兰玉树,俊逸超群。

继福晋干笑,说阿哥家最要紧的还是才华人品。穿着打扮之类,倒在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