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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奓着胆子道:“我,我想说,我都抛开什么前程脸面,甘愿住到直亲王府与你做世女夫了。你,你也得牢记自己是要大婚,要有夫婿的人了。让彼得跟他送来的那两个男,男的,滚远些!”

“好啊!”

爱蓝珠点头,干脆利落到让萨拉诧异:“你,你真答应了?”

“为什么不呢?”爱蓝珠眉眼含笑:“按规矩,亲王世子是该有一正一侧四庶。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你能勾着我心无旁骛,我就愿意这辈子只守着你一个。像阿玛一样,一辈子只有额娘。或者像四叔似的,院里有两个妾也是摆设。”

萨拉急急开口:“那,那我们连摆设都不要!”

爱蓝珠勾唇:“那得看你表现呐~”

萨拉挠头,有心想请教自己到底该如何表现,才能让牢牢勾住她。可惜未婚妻笑而不语,始终也不肯给个正确答案。

他无奈,只能厚着脸皮打听,细心观察,甚至买话本子瞧。

试图从中吸取经验。

然后笨拙地学着给他的世女献殷勤,什么跑几十里路给她买爱吃的点心啊!给她买裙衫、刻钗环、甚至写情诗啦。

每天一个讨好未婚妻的小技巧。

珠珠开始还有几分感动,过了几次后就……

就觉得算了算了,她就不是那小鸟依人的娇娘子。适应不了这种寻常女儿家与未婚夫的甜蜜小互动。

比起看他那不知道憋了多久,才憋出来的打油诗。她啊,更愿意两人往海里比一下泳技,去演武场练练枪法。

戴梓研究了多年,反复改良无数次,终于鼓捣出来体积小、精准度高,可以连发还不炸膛的新型火铳了。下次回天津,可以跟他一道练练。

谁说未婚夫妻相处,就得花前月下,鱼雁传书呢?

对此,萨拉严重赞同。不过……

他有些迟疑地问道:“眼看着大婚在即,属下是不是……是不是得好生呆在府上,等着世女来接啊?以后……以后也得安于内宅……吧?”

就好像旁人家的世子妃一样。

爱蓝珠却笑:“你可是朝廷正四品武将,本世女亲手训练出来的精兵。就此安于内宅,岂不是浪费你的努力与我的心血?”

“放心吧,皇玛法跟太子一叔都是知人善用的。再不会你成了我的世女夫,就让你退守后宅。只有咱们夫妻俩齐心合力,为大清水军发展献策出力。”

萨拉重重点头,表示都听世女的。

爱蓝珠皱眉:“我早都想说了,以往,你我身份不同,你谨守礼节也就罢了。如今圣旨已下,婚期将至,怎么还叫世女?还称属下?”

“我名爱蓝珠,亲友都唤我珠珠。你可以叫我名字或者珠珠,自称我。如此,我才觉得咱们是未婚夫妻,而不是长官与属下。”

萨拉原本还要推辞,一听这话立即改口:“好,以后我就叫你珠珠!”

爱蓝珠微笑应承,接下来直到月初,未婚小夫妻都频繁往来于京城与天津。真·事业感情两不误。

直到月中,伊凤笑着叮嘱:“可不是我这当额娘的非棒打鸳鸯,而是婚前一月,准新郎和新娘不好见面。”

“你们也好歹遵守一下,就当讨个好彩头?”

“而且……”

伊凤皱眉,瞧了瞧自家依然一身骑装,飒爽有余,女子柔媚丁点没有的长女:“好歹一辈子就这么一回的大婚,你再忙也空出一月来,好好养护下自己呗!”

爱蓝珠眨眼:“用不着的吧?额娘忘了?女儿是娶夫呢,得穿亲王世子朝袍。根本用不着那凤冠霞佩,自然也就……”

也就不用诸般繁琐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就整个被摁到了梳妆台前。

伊凤亲自动手,足足陪了她半个月。

硬在诸多宫廷秘方与专精此道的嬷嬷们悉心伺候下,调养得气色上佳,精神十足。浑身肌肤吹弹可破,连爱蓝珠多年学文习武导致的笔、刀、枪等各种茧子都被悉数弄掉。

等她收拾好,一身裙装,袅袅婷婷地走出来时。

瑚图里宜敏比直接惊呆:“老天呀!这些方子,这些人手,说是开个店,还愁不客似云来?”

“啧啧,简直了,简直化腐朽为神奇!”

竟然把她家英姿飒爽的将军长姐,变成了娇滴滴的大美人。

还没感叹完,美人就因为她这用词不当而柳眉倒竖,白皙优美却丝毫不减力道的拳头砸过来,吓得她抱头鼠窜。

边跑还边喊着姐姐饶命,妹妹下回,哦,再也没有下回了!

笑笑闹闹之间,时光荏苒而过。

快就到了珠珠大婚的前一日,因为她这是纳夫。自然就不用吹吹打打地往富察府送嫁妆,而是马武呢,也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家长子还能有嫁出去的一天。

自然也不可能准备嫁妆。

临时匆匆买就的,也配不上爱蓝珠的身份。还显着他儿子……

所以,为了避免这些尴尬。马武直接只留了一两样彩礼,其余当做嫁妆原样奉回。并附送了两个庄子、两个铺子、一百亩地。

瓦块土块地抬了一抬,另一抬则是数额大大小小不等的银票。为了若干年后,京城中不依然还流传着富察家大公子带着几百抬嫁妆嫁进直亲王府的传说,富察家阖族都很努力。

然后,人多力量大。

到最后,那一箱子银票数额就达到了一百万两之巨的程度。

瑚图里宜敏比震惊地咽了咽口水:“总觉得姐姐这个大婚,收获了太多太多。让人特别的蠢蠢欲动,想靠大婚发大财。”

不算阿玛跟额娘准备的,就这么些贺礼……算吧算吧,都要胜过她努力多年的积蓄了啊喂!

伊凤笑着拍了拍她肩膀:“既然心动,那就行动吧!你只比你姐小了不到一年,也该略停停创业的脚步,考虑下成家事宜了……”

眼见着额娘竟然要念起催婚经,敏敏惊恐,赶紧溜了溜了。

让她姐独自去感受那些个水深火热。

结果……

她做梦也没想到,她额娘屏退左右后,竟然……竟然从怀里掏出本那个什么图来,要与她姐细细讲解。

当时,珠珠也是瞠目结舌:“额娘,这,这……”

这不应该您羞答答交给女儿,告诉女儿忍一忍,都听世女夫的么?哪有您这样,还大大方方拿出来,细细讲解要点、各个姿势间优劣。怎,怎么样才比较欢愉不受伤的啊?

那尺度……

饶是珠珠自诩整日混迹于些个兵痞中,该懂不该懂的都懂,也忍不住眼神飘忽,脸如火烧了。

伊凤一个爆栗子敲在她头上:“额娘疼你,让你阿玛找你皇玛法闹,撤销了萨拉那边的试婚格格,只安排经验老到的太医给他请脉。那明日,你们两个可都……这会子不认真着些,回头有你受的。”

另一厢,同样的苦,萨拉也在吃着。

当然马武纯正古人一个,断不会像伊凤那么认真仔细又大胆。只把小册子往儿子手里一塞,好好瞧着些,莫在明晚弄出什么笑话来。

准世女夫且盼着勾得世女一辈子只与他相守呢,自然认真努力。

遇着不懂的还红着脸求教。

马武:……

煎熬的一夜终于过去,次日就到了直亲王府世女娶夫的大喜日子。原本,康熙是打算在乾清宫中为孙女操办的,结果被好大儿力拒。言说抛开一切规矩不谈,他家世女纳夫必须得在直亲王府,拜他这个高堂老父。

当事人珠珠则表示她这婚礼已经有太多太多的逾制之处,实在不好有太多破例。免得其余叔叔、姑爸爸跟兄弟姐妹们心生不满,让皇玛法左右为难。

别人不说,乌雅氏都没少阴阳怪气。话里话外说皇上偏心,把个丫头片子宠上天,正经的皇子阿哥都不如她分毫云云。

碍着四叔、十四叔跟温宪姑爸爸,爱蓝珠倒是没把她供出来。

可康熙是谁啊?

八岁登基,一路英明了几十年的主儿。除了他家好大儿,就没人能再把他骗得团团转。当时不语,过后着人一查,就知道乌雅氏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同介于老四跟十四两个好儿子,康熙没有重罚。但各家佛学经典抄过去,她就轻易别想出了永和宫,更没机会再搅风搅雨。

世女娶夫就跟太子纳妃似的,哦不,还不如太子纳妃呢!

到底胤礽虽是大清立国以来第一个皇太子,但好歹有其余诸朝的太子婚仪可供参考啊。

女世子?

翻遍史书也见到类似好么!

这婚仪怎么弄,要以什么标准的自然也成了宗人府跟礼部扯皮焦点。关键时刻,还是胤禔站出来好一顿正曲为直,把礼部、宗人府相关的官员一顿抨击。

让两部之人纷纷投降,齐齐赞同了他那依亲王世子婚仪略作改动的提议。

吉日这天一早,爱蓝珠就早早起来换上吉服。往奉先殿上香,给康熙、太后与惠贵妃磕头。再回直亲王府,叩谢父母、等着内务府跟礼部官员护送她的世女夫过门。

而此时,她的叔叔、在京的姑爸爸、弟弟妹妹、先生、朋友、同僚们都已经齐聚直亲王府。

阿午唇角那……

那是有点发青?

瑚图里宜敏比的发丝有些凌乱?还有弘晖、弘晨、弘晟他们几个,好像都有点不同程度的狼狈,仿佛刚打完了场群架。

伊凤笑:“猜得可真准,这几个小家伙可不就是刚打了场群架?”

“也不知道哪个先提及的,要先比划比划,决出个胜负来。打赢的那个才能跟在你身边,帮你介绍双方亲友、替你挡酒。结果,这几个小家伙就争起来了。然后……”

哈哈哈。

伊凤大乐,皇长孙千辛万苦、智计百出终于赢得了比赛。但以年龄太小,不能过量饮酒为由,被他四叔给截胡了。

爱蓝珠:……

也是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不过安抚弟弟妹妹们么,她可相当有经验了。不消盏茶功夫,就把所有人哄得喜笑颜开,争先恐后地整理仪容,唯恐有丝毫不雅给大姐姐丢脸。

端水技术满级,连伊凤都不由给她竖大拇指。

世女脸皮厚度惊人,不但不羞不恼还大大方方笑:“额娘过誉了,女儿这也是见贤思齐。处处学着阿玛那样关心下面的弟弟妹妹们,该教导的时候教导,该关心的时候关心。以真心待之,自然也得弟弟妹妹们真心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