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恋爱合约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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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华笑了笑,道:“我记得沧海说过一句话,生活就是强奸,不能反抗,就要好好享受。”
熊小梅站在绿树成荫的校园小道,望着陈华背影百味陈杂。一阵风起,陈华长裙随风摇曳,带出一阵悲凉的美。
独自在往常约会的报刊亭等了半个多小时,侯沧海终于如约而至,满身酒气。他见到女友神情忧郁,就趁着夜色先悄悄地摸了一把,道:“走,我们到操场走一圈。今天是在校园最后一夜,我们一定要留下深刻记忆。”
熊小梅神情郁郁地伴随在侯沧海身侧,不说话。
侯沧海道:“今天不对劲啊,就算明天离校,你也用不着伤心欲绝。”
熊小梅将头靠在男友肩膀,道:“陈华留校的原因和冷小兵有关,她埋葬了自己的爱情,与冷小兵谈恋爱了。”
“我早就觉得不对劲,原来是这样。”
“你不要瞧不起陈华,她也是没有法子。”
“哼,用这种方法来找女友,冷小兵就是一个没有卵蛋的人。陈华终究有一天会为了自己的选择后悔。”侯沧海打心眼里瞧不起依仗父亲权势的冷小兵,也不能完全理解陈华的选择,他伸手挽住女友细腰,道:“从大学毕业开始,我就要洗心革面,不贪玩,天天做正事。两年时间,我要凭着自己的本事,把你调到江州。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说起最后一句话时,他把自己想象成常山赵子龙,匹马单枪,纵横曹营。
男友的甜言蜜语总是治愈伤痛的良药,熊小梅在石保坎上仰望深遂夜空,细细体会男友在身体里强烈冲刺,身体慢慢悬浮在空中。到兴奋的高点时,每个细胞都发出欢畅的浅唱低吟。
这是一个分手之夜,操场处处充分了离情别意,无数情侣在离校前争分夺秒进行最后的欢爱,给自己大学青春一个圆满结局。
与女友分手以后,在短时间做了两次运动的侯沧海拖着疲惫脚步回到寝室。寝室里满是酒味,已经醉倒了一人。杨兵爬在床上,将头伸到床外哇哇大吐。
侯沧海道:“杨兵怎么喝这么多?”
“杨兵和女朋友所签协议到期,明天协议正式分手,从此天各一方,无牵无挂。”全何云光着上身,肋部排骨如钢琴的黑白键。
侯沧海道:“既然签了恋爱协议,就有心理准备,真要分手时何必要死要活,喝这么多酒。”
“说起容易,做起来难。”全何云向窗外弹出一个烟头,仰天长叹:“问情为何物,让人生死相许。”
这是全何云式抒情方法,弄得侯沧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道:“全何云,闭嘴,最听不惯你发骚。”
全何云道:“为什么听不惯,我说的是实话。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我们不能媚俗,也不能为了反媚俗连正常情感也不能抒发,这是另一种媚俗。”
全何云越是说得正经,侯沧海越是起鸡皮疙瘩。起了两层鸡皮疙瘩以后,他直接塞了一枝烟到全何云嘴巴里,这才算堵住了抒情之嘴。
胖子刘楚鬼鬼祟祟地进了屋里,提了一个大桶。他进屋后将房门关掉,然后将大桶放在桌上。桶里收集了许多饭盒、杯子和墨水杯,这些东西都是附近几个寝室的,陪伴大家多年,均十分眼熟。胖子刘楚将这些“武器”倒在桌子上,又溜出房门,去附近寝室偷偷寻找武器。
一个寝室四人,皆是十分要好的朋友,侯沧海和杨兵在学校谈了恋爱,全何云和刘楚则一直单身,刘楚未谈恋爱的原因是年龄偏小,进大学时刚满十七岁,一直被当成了小弟弟。他也没有辜负小弟弟的称号,始终调皮捣蛋,对男女之事没有明显兴趣。全何云则全然不同,每当熄灯夜话时,他必然唾沫横飞地谈论爱情,因为谈得太多,反而在四年都没有任何进展。
刘楚又提了一桶武器回来时,熄灯音乐响起。熄灯音乐就是号令,所有同学都聚集在窗口,江州师范学院一年一度的大狂欢即将开始。
无数撕碎的书本从天而降,化作满天飞雪。无数饭盒在空中挣扎,倾吐着四年来的怨气,砸在地面上怦怦作响。极短时间之内,地面上就铺了一层残物。若是没有楼上众学生拼命撕吼,会给人一种乱世逃亡之感。
校方对这种事情早有预料,保卫处同志和老师们深入学校,做着无谓劝解,或者准确地说是起着灭火器的作用,防止事态扩大。
今年反应最激烈的却是女生寝室,一大串鞭炮被点燃,从楼顶上扔了下来。鞭炮在半空中爆炸,发出绚丽火光和刺耳响声。
男生们激情被鞭炮点燃,有几个激动的男生将板凳和椅子扔出窗外,发出震天轰响。这个行动超出了狂欢范畴,立刻引来保卫处关注。保卫处锁定了扔板凳和椅子的寝室,拿着大电筒就上楼劝阻。
杨兵在狂欢中又吐了一次,吐完之后,想起貌美如花的女友从此要投入另外男人的怀抱,心情激荡,悲痛难言,翻身而起。
全何云等人都在快乐地将杂物扔出窗外,没有注意到杨兵痛苦绝望的表情。杨兵站在距离窗子不足一米远的桌子上,朝窗外跳了出去。
侯沧海扔完两个墨水瓶,无意中回头,恰好看到杨兵站在桌面屈身下蹲,动作极似短跑的起跑姿势。侯沧海吼了一声:“杨兵,不要。”话声未落,杨兵如一只大青蛙一般朝窗外蹦了出去。
侯沧海眼疾手快,跳起来双手去抓这只大青蛙。
大青蛙跳得很坚定,身体已经离开了窗子。
侯沧海搂住了大青蛙左腿。下坠之力巨大,差点将侯沧海也拖出了窗口。侯沧海蹲下身,将身体死死靠住墙壁,这才没有被带出窗外。
杨兵跳出窗子之后被侯沧海抱住小腿,整张脸重重地撞在了墙上,鼻血哗哗直往外涌。鼻血来得凶猛,糊住了眼睛,他不停地擦眼睛,头脑一片模糊,奇异地没有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