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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沧海打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从小到大,最拘束自己的时间是在政府工作这几年。如今离开了体制,野性在身体里勃然而发。他压根不想忍辱负重,又判断刚才那八家人不会任由自己被欺负。于是,二话不说就还击。

他没有后退,迎着双截棍向前一步,几乎与壮汉脸对脸,鼻对鼻。由于两人身体靠得太近,双截棍没有发挥应有的威力,抽在腿上,有点疼,但是没有造成损伤。

穿着旧工装的壮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猛然间失去平衡,腾空而起,后背重重地摔在地上。这一摔来得突然,壮汉被摔得七荤八素,满脸闪烁星星,在眼前卖力地旋转。

另外几个汉子有些发懵。一个满脸红疙瘩的汉子最先清醒过来,抡起拳头打了过来。见到这个汉子出拳姿势,侯沧海知道此人不是打架好手,再次靠近,一个过肩摔,直接将这个汉子扔了出去。

这两下交手极快,与侯沧海有过接触的八家人都没有来得及阻挡。

当其他人都开始掏刀子的时候,曾阿姨率先赶了过来,护住侯沧海,道:“刘赖子,你们要做啥?”

曾阿姨的儿子在锁厂是有名刺头,大哥级人物,前些年捅了人被判刑。虽然人在牢里,曾阿姨儿子在锁厂社会里仍然有威信。因此,曾阿姨面前刘赖子等人很有底气。

刘赖子拿着一把自制的匕首,指着侯沧海,道:“我们锁厂混得够惨了,这些人还想来骗钱,把我们最后的房子骗走。以后凡是进厂当说客的,我们见一个打一个。”

曾阿姨道:“这个不能打,侯子和肖勇从小就认识的。”

长着肿瘤的中年妇女道:“刘赖子,你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你们见一个打一个,以后没有人敢进厂修房子,那些危房怎么办?刚才这个侯子说得还是有些道理,房子真要垮了,那就真是天大的事情,不知要死多少人。你们不要听汪厂长挑拨,当初就是在他手里把工厂弄得破产了。他的话,我从来不听。”

侯沧海适时站在这八家人里面,免得受人突袭,道:“我回去就开会,将你们刚才提出的想法融合到设计中去,一定会尽量让各位叔叔阿姨和大哥大姐们在新家住得舒服。至于以前纠纷,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这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板说话比协调小组要中听,不说大话,也不骗我们。你们刀子收起来,耍狠斗勇的都是狗熊。”长着肿瘤的中年妇女虽然十分丑陋,还有些吓人,但是挺有头脑,举止也落落大方。

几条壮汉都是厂里的人,面对曾阿姨和小团姐等人的劝说,将刀子收了起来。

最先被摔在地上的人爬了起来,道:“小团姐,外面的人坏得很。我们锁厂如今一穷二白,就靠这块地了。”

长着肿瘤的中年妇女以前是锁厂团委书记,年轻时能歌善舞,活泼大方,组织厂里年轻人搞了不少活动,是锁厂任职时间最长的团委书记,得了一个绰号叫做“小团姐”,在青年人中很有人缘。后来小团姐嫁给了厂里新分来的唯一大学生,让很多青工都失望透顶。如今大学生和他们一样落魄,还长出了酒糟鼻子,青工们这才心理平衡了。

小团姐恨恨地道:“锁厂这块地还是我们的吗?这事你们还真的要去问一问江厂长,当时破产谈判时,我们都认为出让土地和划拨土地是一样性质,土地应该拍卖,拍卖所得按清偿程序进行处置。江厂长不知喝了什么迷魂汤,最后让政府白白地把土地收了回去。现在这个时候,水过三秋,他再来提土地的事情,还有什么意义。”

酒糟鼻子哼了一声,道:“提起以前的事情我就冒火,你们以后听江屁股的话要反着听,他说东,你们走西就对了。”

酒糟鼻子对江厂长一直深怀不满,按照他自己和小团姐资历,原本应该能分到楼房。由于自己在外面做了些私话,老婆又支持了当时的党委书记,所以自己一家人被打入另册,居然以中干身份没有分到楼房,一直住在老旧平房里。谁知天算不如人算,十幢楼房全部出了质量问题,开了许多口子。锁厂大部分工人经济条件不好,明知有危险,亦无力搬走。平房虽然没有室内卫生间,没有厨房,但是不会担心随时会垮掉,睡得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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