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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恰相反,完成规划设计的内容,我们的商品房才有价值。如果商品房卖不出去,我们就亏大了。”

侯沧海在见到蒲小兵以后,便决定与他尽量谈真话,可以无可奉告,但是绝不能谈任何假话,假话就是地雷,有可能伤了自己。

蒲小兵沉默了一会儿,道:“在商言商,我能够理解。如果你说大话,我不放心。既然在商言商,我就代表锁厂和江南地产谈一笔生意,房屋拆迁以及前期平场工作,我想承包下来。”

侯沧海眼前一亮,道:“以谁的名义承包?”

“我们准备成立一个公司,凡是愿意入股的锁厂工人家庭都能以户为单位入股。公司成立以后,我们要购买挖土机、推土机等设备。放心,我们是以市场价承包,不会亏你们。锁厂有很多四十来岁的产业工人,各种人才都有。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情做,他们心劲才会重新捡起来。”蒲小兵说话时,眉头的皱纹时而放开,时而收紧。他两只手放在桌上,手指上有明显老茧,又厚又硬。

按照高州市的《实施方案》,需要由政府净场后,才能交给江南地产。由于出现了一连串变故,南城区干部将拆迁工程按市场价交给了江南地产。拆迁加上平场,以及景观带挖掘,工程量不小。蒲小兵应该知道了内情,所以想将这一块吃进去。

张小兰悄悄碰了碰侯沧海。

侯沧海对着张小兰点了点头,然后对蒲小兵道:“稍等一会,我和张董商量几分钟。”

张小兰原本是想悄悄与侯沧海商量,没有料到侯沧海直接把这个意思说了出来。进了屋,她责怪道:“你也太坦白了,什么都和蒲小兵说。”

侯沧海道:“说真话,他才相信。”

张小兰道:“这人能量太大,如果让他来搞拆迁和平场,要价太高,我们怎么办?我们不答应,他又来一个群众游行,那就惨了。”

侯沧海道:“我正在为拆迁发愁,他就找了过来,这是好事。在商言商,先签合同,白纸黑字写清楚。我们现在只能选择相信他,与他合作的最大好处是少麻烦,由工人组成的队伍来拆迁,应该比我们更容易吧。”

张小兰道:“我觉得他就是个大麻烦。”

侯沧海下定了决心,道:“既然大麻烦已经来了,我们只能迎头而上,没有办法退却。赌一把,赌这些国有工人做事有底线有良心。”

张小兰道:“如果赌输了怎么办?”

侯沧海道:“愿赌服输。但是,凭我对人的了解,我选择相信他。若是赌对了,江南地产第一个工程就成功了一半。”

两人商量完毕,到了外间,同意蒲小兵提出的要求,约定明天谈细节,签合同。

谈完正事,蒲小兵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笑意,道:“两位若不嫌弃,就留在家里吃个便餐。昨天我到小溪钩了鱼,小是小点,正宗野生鱼。江南地产里面有高人,居然想到把小溪与景观带连接,想到这一点就是经过调查的,了不起。这个工程花费不高,接通以后,整个片区就完全不一样了。当年我爸就坚决反对填沟修房,结果被批评成老顽固。他若能看到新的景观带,肯定会很欣慰。”

留住客人后,蒲小兵开始剖鱼,用姜、葱为主要调料,还加了一把小须须草。很快,一盆鲜鱼汤就活色生香地出现在大家面前。

侯沧海喝着鲜美鱼汤,暗自盘算:“如果蒲小兵讲规矩,能把工程做好,那就要想办法将其收到麾下。这是可以独挡一面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