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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雨下得更为猛烈,风也凶狠起来,海岛的地势毫无遮蔽,风雨裹着冷意啪啪打在窗上,还伴着闪电和闷雷,扰人沉眠。

白莱是被一记炸雷给炸醒的,迷迷糊糊只觉着鼻腔和咽喉火辣辣地疼,脑袋也一阵紧一阵疼的,他勉强撑起身去够床头边的水杯,喝水润了喉才好一些,躺回去没一会儿又开始难受,从头疼嗓子疼变成浑身都疼,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身上有一阵没一阵地发冷,白莱卷在薄薄的被子里,忍耐了一会儿,想让自己快点睡着,睡着就不难受了。

越努力想睡着就越睡不着,白莱难受地掀开被子吐出一口浊气,艰难地坐起身来,挪挪挪地下了床,双脚踩在地上甚至有些虚软,特别是抽筋后的右腿,根本使不上力,他拿起玻璃杯打开房门,晃晃悠悠地走到茶厅,摸索着想开灯时右腿正好撞到了茶几桌角,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跌坐在地上,手里的玻璃杯也“啪”地摔下来,碎了个彻底。

茶厅忽然亮起来,白莱有些不适应地闭了闭眼,耳边传来有些焦急的声音:“莱莱?”

池铭看着满地的碎玻璃渣和抱着腿的白莱,心立刻悬起来,赶紧去检查白莱的腿和脚:“有没有扎到玻璃?”

“没有……”白莱迟钝地摇摇头,开口时声音沙哑得把自己吓了一跳。

池铭脸色唰地变了,这才注意到白莱双颊红得极为不自然,一探他的额头,惊人的温度甚至让池铭有种被烫到的错觉:“你发高烧了,我先扶你进去躺着。”

白莱整个人都恍惚着,他听得到池铭说话,但是要在被高温煎熬着的大脑中转上好大一圈,他才能反应过来,哑着嗓子说:“我想喝水……”

池铭总算知道他大半夜跑出来还打碎个杯子是怎么回事了,小心地扶他起来:“好,先进去。”

把人扶回房间,又倒了杯温水,看白莱重新躺下后池铭才默默退出了房间,他不确定节目组有没有工作人员守夜,先是冲着茶厅里的镜头说了一下情况,觉得不保险,干脆用节目组给的手机直接打去电话,简单和导演组那边说了情况,得到会立刻请来医生的答复,他悬着的心才敢放下一半。

他搬了张椅子坐到白莱床边,低声道:“导演说医生马上过来。”

白莱人都烧糊涂了,呼吸间都是热气,却还要操心,嘶着嗓子说:“池哥你去休息吧,都快四点了。”

池铭替他把被子拉高些:“别说话,把眼睛闭上。”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池铭静静地坐在床边,窗外的骤雨与屋内的黑暗成为了他最好的保护,允许他肆无忌惮地用视线一遍一遍描摹着白莱的轮廓,视线越是往下,他心里那把火就烧的越旺盛。

他知道这种时候不应该心有杂念,可他控制不住自己,如果说原本他还能克制,那么傍晚时意外与白莱的身体接触就是戳破那一层纸糊窗户的契机。他从前并没有喜欢过别人,一旦心动,那就跟老房子着火似的一发不可收拾,在他心尖上烧啊烧的,烫得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藏着那一点不可告人的心思,每分每秒都想和白莱亲近,想触碰他,想再抱抱他,无关欲望,只是本能地渴望着与喜欢的人靠近。

最好比其他任何人都近,他希望白莱遇到困难时只向他求助,生病时只要他照顾,只对他一个人好……

池铭这颗心啊,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因为某个人而颤栗。

平躺着的白莱忽然动了动,迷瞪瞪地半睁开眼睛:“……几点了?”

池铭回过神来,不自觉地凑过去小声说:“刚过四点。”

白莱重新闭上眼:“我还以为天亮了。”

池铭摸摸他额头上的毛巾:“没有,你才睡着一小会儿。”

“唔,我今天可能不能给大家做早饭了。”白莱微微侧过脸,无意识地在枕头上蹭了蹭,露出颈部一段优美的线条。

池铭心里一软:“别想那么多,他们饿不着的,”他摸了摸被子,“被子是不是太薄了。”

白莱似乎已经昏沉地眯过去了,口中小小地哼了几声,听不清在说什么,池铭有些焦虑地看了一眼时间,四点刚过,节目组的人过来至少也得半小时,这屋子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备用的被子,池铭思来想去,抱来了自己的被子,给白莱盖上。

医生显然是顶着风雨赶过来的,身上的衣服湿了大半,许静和侯俊也一起过来了,池铭下楼给他们开门,许静一进来就问白莱的情况,看样子特别紧张,池铭并不知道白莱和她的关系,只当她是关心嘉宾。

“……怎么了?”庄景雩被他们的动静吵醒,出来就看到好几个人挤在白莱他们房间的门口,一下明白过来,顿时睡意全无,“白莱生病了?”

侯俊不动声色,小声说道:“发烧,幸好池铭发现了,让我们赶紧带医生过来。”

庄景雩眉心皱成一个“川”:“严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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