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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果说你家是肥皂剧,我家就是战争片。”

整整三代人的恩恩怨怨,庄景雩听完后沉默良久,心情无比复杂,心疼白莱从小缺少至亲陪伴,庆幸他有一位可爱的爷爷,佩服他小小年纪就敢挣脱家庭的束缚,又为他挨了棍棒伤筋动骨感到后怕,种种情绪混合在一起沉甸甸的,他望向白莱的目光也变得沉重起来。

“我爷爷还在的时候总是跟我说他很对不起我父亲,让我不要怨恨,”白莱手里的啤酒不知不觉就见了底,他把空瓶放到一边又拿了一瓶,“我不怨恨他,因为他对我来说就是个陌生人而已,现在想起来我见他的次数可能两只手就能数完,每次不是挨骂就是挨揍。”

“别人都说父子天性,血浓于水,可我对我父亲真的没有什么感情,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太冷血了。”

庄景雩轻轻摇头,心想会思考这个问题的人怎么会真的冷血呢。

白莱酒量不太好,换作其他时候庄景雩肯定不让他喝第二瓶,今天情况特殊,喝醉一次无伤大雅,借着酒意把闷在肚子里快发霉的话说出来也是一次健康排毒,不过他还是留了个心眼,趁白莱不注意的时候把剩下的啤酒藏到沙发的另一边。

微醺可以,大醉可不行,不然明天醒来难受的还是白莱。

喝着喝着就到了深夜,白莱断断续续说了好多话,庄景雩兢兢业业地充当一个合格的听众,不需要安慰也不需要劝解,只要安静地听着,然后在人开始犯困的时候把他拎回房间去。

别误会,绝对没有趁人之危这回事。

手里被塞进挤好牙膏的牙刷,白莱全凭肌肉记忆把牙刷头怼进嘴里,几秒之后就被强劲薄荷味辣得头脑一阵清明,眼神也对上了焦,镜子里的他正满脸呆滞地刷着牙,身边则是一脸看好戏的庄景雩。

“……”他刷牙的动作顿了顿,在吐掉超辣牙膏和继续刷牙之中选择了后者。

“喝了酒容易口渴,我给你倒杯水一会儿拿上来。”

庄景雩一看就知道他清醒了点,给他留了点面子找借口离开,他一走白莱就呸呸吐掉嘴里的牙膏沫儿,漱了好几次口才把薄荷的辣味冲掉,再几捧凉水洗过脸,那点醉意就散得差不多了。一出浴室就和端着水杯的庄景雩碰了个正着,这人假模假样地把水杯放到床头:“水给你放这儿,太晚了快休息吧,晚安。”

白莱靠在门边看他:“我去次卧睡吧。”

庄景雩一本正经道:“不用,我睡次卧,上次你就睡的这间房,肯定习惯了。”

他说着就准备走出房门,衣服却被一指头勾住,白莱也不说话,直勾勾看着他,看得庄景雩心里起火,嘴上还要装样子:“你别这么看我,我好歹算是个正人君子——”

白莱挑眉:“你再装个试试。”

庄景雩不装了,立刻回身拉着人一起躺床上去。

次卧?他家哪儿来的次卧,明天就给它拆了!

他们俩在节目里就睡过一张床,不过都是偷摸的,现在在自己家里没了顾忌,庄景雩反而变得小心了些,和白莱面对面躺着,两个人中间隔了一点点距离,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身体却没有接触。

倒不是为了当正人君子,只是他怕白莱心情不好又喝了酒,一时冲动做了点什么事第二天又后悔,那对他们俩来说绝对不妙。

来日方长呢,他不着急。

白莱没他那么多心眼子,躺下后很快就半眯着眼睛瞌睡了,在庄景雩以为他睡着的时候他忽然叫了一声:

“庄景雩。”

“嗯?”

“……谢谢你啊。”

庄景雩没答话,过了好久,久到白莱已经睡熟了,他才低声说:“不客气,以后都有我呢。”

凌晨三点,月光静谧。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一点月光从透光的纱帘映进来,寂静昏暗,叫人心慌。

林凇独自坐在客房里一动不动,从白莱走后他就把自己关在这里,已经坐了半夜,门从里反锁着,白苏和白蘅来劝,没用,白明诚也来敲了几次门,也没用,又不敢用暴力手段开门,只能放弃,终于还林凇一片清净。

这个房间是他的莱莱准备的,就算莱莱没住进来,他也不愿意让白明诚踏进这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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