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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王夫差听了李然如此说,突然是收起了笑意,并是起身作揖,正色问道:

“却不知有何凶险?还请先生为孤一解!”

李然却也并不慌张,只管收起案几上的蓍草,将其收回了自己的袖中,并淡然道:

“困者,若非人主则不吉。故而,卦曰【有言不信】。无信,非君之道,故不吉。”(有言不信:说话也没人信,因为一把手已经没了信用)

吴王夫差听了,略作思索,又继续言道:

“孤继以父志,先王嘱孤必报其仇,如今越国既降,孤如何无信?”(古人以对上天信守承诺为有信。)

李然却是嗤笑一声,言道:

“小信未孚,何足言哉?”

吴王夫差依旧是一脸莫名:

“敢问先生……那何为大信?”

李然则是拱手回道:

“李某倒要反问大王,如今越国既降,大王日后又待如何立国?”

吴王夫差闻言,却是与左右顾盼了一番,好似是也没了主意。

“这……如今越国未定,孤倒亦不曾想过……”

“或可继承先辈之志,伐楚以明其志?”

吴王夫差会有这样的想法,也的确是合情合理的。毕竟吴国与楚国之间,自吴王寿梦伊始,已经对抗了上百年,说他们是世仇也不为过。

谁知,李然却是摇了摇头,以示否定:

“楚王复国方兴,内去其弊,外和天下。大王师出无名,实不可图!”

吴王夫差又略作了一番沉思,言道:

“若是如此……那待孤荡平越国之后,便北涉中原,去与晋国一较高下!”

谁知,李然却又是嗤笑一声,笑道:

“如今晋国有赵鞅主持,晋国又重为天下伯主。且大王若伐中原,师出无名,焉能不败?呵呵,实不可图啊!”

听到李然又是予以否定,吴王夫差却是有些捉摸不透了。

“那……就连孤也实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既不能伐楚,又不能与晋国争雄……那孤又何以立国,又何以不失信?”(这里的信,代表的是对上天以及先祖的誓言。)

李然这时才又一个拱手,并回答道:

“大王若欲兴王事,唯有一法,便是伐齐!”

这时,李然起身,并是慷慨陈词道:

“齐景公薨逝,新君暗弱,其内家大族互为争斗,可谓之乱。而且如今齐国田乞,又唯恐天下不乱,罔顾君臣之义,竟是暗害太子,并是废立新君!此为天下人所共怒!所以,大王若高举义旗,以讨齐之不臣,大王又何愁大志不伸?”

吴王夫差听得李然这一番言论,顿是犹如醍醐灌顶一般。亦是立刻起身,朝着李然是一个躬身作揖,并感激道:

“啊呀!先生之言,正合孤意啊!”

“若论当今天下之势,齐为祸首,孤若举兵伐之,正可以此匡正天下大义!”

正当吴王夫差还在那是一阵激动的大笑,李然却又突然语气转折道:

“只是……尚有一事,李然以为……大王还需得慎之又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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