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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范仲淹随州府差役,还有厢营的一营兵丁,前往邓州百里外的朱连山剿灭盗匪,至今未归。范纯礼趁着老爹不在家,彻底放羊了,这两日天天往唐奕这儿跑,昨天更是顶着雨来的。

唐奕心里清楚,这货学不学都没啥用,反正也考不上。最后,还是靠着范仲淹的名声得了个恩萌官儿,这货就不是一块做学问的料。

三人吃过午饭,马大伟就回去了,范纯礼则被唐奕抓了壮丁。

唐奕拿了一个土篮子塞到范纯礼怀里。

“跟我走。”

“干嘛去?”范纯礼心说,本公子两手不沾阳春水,怎么到你这成了苦力了?

唐奕嘿嘿一笑,“采花。”

“采花?俩大老爷们,采个哪门子花啊?”

“你不会是……”范纯礼看向唐奕的眼神儿都变了,心说,这货不会是性取向有问题吧?

“滚!”唐奕怒骂一声,径直而去。

范纯礼没办法,只得跟上。

二人出了酒坊,便沿着严陵河一路走去。

严陵河虽没有大江大河的气派,但蜿蜒清秀,杨柳夹岸,也别有一番姿色。时逢初夏,春花未暮,草气清新,更添美态。

范纯礼眼望河岸秀景,却无心赏鉴,时不时地偷看唐奕两眼,心里直犯嘀咕。

这货挎篮游河,还说要采花,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男人干的事儿啊?

走着走着,就已经行出二里有余,河岸的平地上霍然绚烂了起来,只见一大片的野花铺满河岸,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唐奕不禁喜上眉梢,更加让范纯礼心下惶惶。

从篮子里取出两把剪刀,递给范纯礼一把,“只要月季花,开干!”

嘎!范纯礼呆愣愣地看着唐奕走进花丛。

“还愣着干嘛!?”唐奕见他不动,“赶紧干活,晚饭之前要采满一篮,不然没饭吃!”

……

范纯礼苦着脸,看着怀里巨大的篮子,有种想哭的感脚。

这么大个篮子,用那么小的花瓣装满,这得弄到什么时候啊?看来,明天不能来了。

……

两天之后。

严河酒坊的后院厨房之中,蒸汽缭绕,唐奕忙前忙后的身影若隐若现。而在河岩边上的范纯礼,则是倚着一棵老柳树半躺着,闭目养神,嘴里还叼着一根草棍儿,说不出的惬意。

这日子是真美啊!范纯礼悠哉悠哉地想着。

嫩草为席,老树为遮,水响风呤,还有花香迎鼻。骄阳似火的初夏,在严陵河边纳凉小息,可比在家里捧着本圣人之学舒服多了。

范仲淹缉匪还没回来,他自然是舒服一天,算一天。至于回来之后吃不吃板子,那是以后的事儿,到时候再说。

正舒服着,却见唐奕从厨房露出头来嚷道:“差不多了,起网吧!”

“得勒!”

范纯礼一个机灵蹿起来,两步蹿到水边,抓起挂在木杈上的一根草绳,用力一提,顺着草绳,一个网笼被从水里提了上来。

随着网笼出水,笼子里扑愣愣水花狂溅,满满一笼的鱼虾草蟹四处逃窜,却被困在尺许网笼之中,寻不着出路。

范纯礼提着笼子跑到厨房,兴奋地对唐奕叫道:“收获颇丰啊,你这法子真是绝了!”

……

唐奕微微一笑,看了一眼笼中收获,就不再理会。

这个简易的地笼闷网,只不过是为了让范纯礼打发时间弄着玩的,没什么新奇。

而他现在守在锅灶旁等着出锅的,才是真正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