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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瑾的确不太想搭理覃惟了,决定冷处理她的道歉。

但是她没有想到,这个小女孩竟然又给她发了篇小作文。情真意切,说她很珍惜这份工作,想做下去,并且保证不会再犯错误。

陈瑾心想这决心也太可怕了,从车上下来一边看手机一边往屋子里走,她不会为这件事想了一整天吧?

于是又认真读一遍消息,叹了口气,这是第一个被拒了之后还给她发消息争取机会的人。

以前被辞退的阿姨,要么算了,要么是吵着要钱。

令人为难的请求,如果自己拒绝好像会伤害对方惨绝人寰的人生……但无论如何,她认为执着的人做事功几率会大一些。

陈瑾思忖半晌,保守地说帮她再跟雇主讲情。

第二天早上,覃惟六点钟就醒了,盯着手机发呆到快九点,手机终于响了。

陈瑾通知她以后固定每周末过去,还是上午的八点到十点。有变动会另行通知,因为雇主经常出差,不总是在北京。

覃惟眼睛亮了,激动地从床上跳起来,厚脸皮真的有用,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

但她不知道陈瑾为她争取机会的状况。

早上打电话给周珏,开诚布公地讲不希望他再换做饭的人了,否则他要把北京的整个家政行业都得罪了。

周珏在跟人打球,嘴角冷笑:“你是统一了北京家政行业吗?”

陈瑾被气得在电话那头深呼吸,周珏真的太难搞了,尽量心平气和地说:“你第一次对她不是挺满意的吗?一次不是不可原谅的错误,是可以被修正的。”

周珏感觉奇怪,反问:“你就为了这事给我打电话?”

陈瑾虽然很无奈,但也希望事情一次性搞定,“对方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勤奋认真,有学习能力,很希望得到这个工作。再给她一次机会吧,肯定会做到你满意。”

这是陈瑾第一次为人求情,很奇怪。

周珏思索片刻想到了,“她是你的亲戚吗?”

陈瑾:“……”

对面这位是疯了吗?

周珏又猜:“或是朋友?如果是,我答应。”

陈瑾的大脑飞速运转,周珏这句话的意思是认真还是在开玩笑,或者在讽刺?须臾,她盲选了一个答案:“她可以是。”也可以不是。

“好。”

他答应了。

周珏挂了电话,叶文邵从另一边走过来询问:“什么情况啊?”

“一个技术很差而不自知的,烹饪爱好者。”他话里的刻薄,像毒气喷出来一样自然轻松,“想把我当小白鼠。”

“怎么想的。”叶文邵品了品他的话,调笑着道:“我听你说是谁的亲戚,这不是你的做事风格。”

周珏坐下来擦眼镜,又重新架在鼻梁上,镜片后的深黑眼睛显得颇为不耐,“我在尝试接受人情关系。”

他和陈瑾不算熟络,既然他爸很看重这个年轻女人,不妨卖这个面子。

社会在进步,他也在试图改变做事方式。

这话听着接地气,但也是真的难听,叶文邵把手搭在周珏的肩膀上,“可真是辛苦了。你们Luxury行业的从业人员,不傲慢就卖不出高价是吧。”

“我价高,是因为我本身就贵。”周珏面无表情地说,把他的手推开又坐远了点。

“干嘛?”

周珏低头闻了闻自己被触碰过的肩膀,嫌弃的表情此生以来最生动,“脏死了。”

*

黄总一直在外出差,覃惟在岗摸鱼。

她寻找李东歌的认同,银行坐班其实很清闲对不对,只是在拉时长。

东哥说你放屁,我现在就像那生产社的驴,就没停下来过,合着我前几次哭诉你一点都不关心吗?

好友的现状是:叶晓航日常担心自己无法毕业,顾雯在深更半夜骂骂咧咧写屁屁踢。覃惟下班后约不到人吃饭。

形态已经很明显,黄总其实不需要她这个助理。

摸鱼当然快乐,但也心虚,随时有被炒的风险。

覃惟进退维谷的境地没有告诉妈妈,她也学会了报喜不报忧的那一套,好好好,一切都好。实则内心很煎熬。

过了一周她又去国贸,告诉Tina自己后发的那条微信果然奏效,谢谢她的指导。

“其实,事情一旦去做了就会发现不难,对不对?”

覃惟点头:“过后才觉得没有什么好丢脸的,对方人很好。”

正值Tina的下班时间,她老公来接人,Tina问覃惟住在哪里可以送她回家。覃惟连忙拒绝说:“我自己打车。”

Tina说:“你不知道这个时间有多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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