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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说一遍!你怎么了!”迟老夫人丢掉了一直紧握在手中的手杖,踉踉跄跄地走到了迟兮瑶的身边。

她突然俯下身,伸出了她那如枯槁般的手,捏住了迟兮瑶的下巴,逼迫她抬起了头。

迟老夫人的手指粗粝,完全不似一位贵妇该有的样子,她粗糙的皮肤摩挲在迟兮瑶光洁的脸蛋上。

一下又一下,仿佛要将她的脸皮蹭下来一样。

迟兮瑶有些刺痛,但也并未躲闪。

迟兮瑶先前落水高烧昏迷了一天一夜,醒来后又直接被祖母派人接回了英国公府。

中途甚至没来得及详细问一问林清茹关于她落水的详细情况。她两耳闭塞,只从崔珝那听闻瑞王府落水之事已传遍了京城,便以为流言风口中的定然是自己了。

现下看着祖母的表现,她下反应了过来,自己落水之事定然是被林清茹他们瞒下来了。

可她自己竟然不打自招,主动说了出来。

迟兮瑶懊悔万分,头一次觉得自己蠢笨如猪。

她是不可能去给迟兮芸顶罪的,更不可能任由他们摆布自己的婚事。

“您不是都知道了吗?又何必明知故问?若是想要叫我去给迟兮芸顶罪,除非现在您就杀了我,再抬着我的尸体去廷尉府认罪。”

她这副倔强的模样,像极了当年的建宁大长公主也像极了她早逝的母亲。

迟老夫人捏着她下巴的手收紧了些,捏得迟兮瑶的肌肤微微发红。

忽然,她停了下来,一把将迟兮瑶甩在了地上,另一只手直接拽住了迟兮瑶的衣领,将她的衣领撕开了。

“撕拉。”一声,迟兮瑶的衣领便被迟老夫人扯了开来,她光洁如纸般的肌肤直接暴露在了空气中。

迟兮瑶脖颈间,那淡淡的粉色痕迹,也随之暴露了出来。

没料到祖母会突然撕扯她的衣物,迟兮瑶又被推倒在地,一时惊慌失措,下意识地连忙捂住了自己的领口。

“你挡什么?有胆量做,没胆量认?”

迟老夫人此刻像是抓住了迟兮瑶的把柄一样,格外的愉悦了起来。

一直以来压抑在她内心的恶毒念头,顷刻间也全都涌现了出来。

“落水了?还被外男给救了?还有了首尾?”

她越说,声调越高,脸上也是一抹按耐不住的兴奋。

“同你那不知廉耻的外祖母一样。”

“浪荡。”

此时,慈心堂里里外外都是人。除了原先就在慈心堂伺候着的下人外,还有临水苑来接她的丫鬟婢女,以及夫人裴氏派来打探消息的两个老嬷嬷,还有迟兮芸派来旁听的两个丫鬟。

迟老夫人这些话,自然是被下人们全数听去了的。

原本大家看见迟兮瑶跪在厅前,只以为老夫人是因为她在林府留宿而生气。

但听到迟老夫人的这番话,便都面面相觑,开始交头接耳了起来。

“祖母!我做错了事,您要罚我,我绝无怨言。但是请您不要恶意揣测我,孙女清清白白,经得起您任何考验。更请您不要随意攀污我外祖母,她身份贵重,不是您能随意攀咬的。”

此刻迟兮瑶高热又起,脑子昏昏沉沉,因此并没有听出迟老夫人的弦外之意,只一心想着不要因此事而牵连外祖母的名声。

下人们的窃窃私语声传入了大厅,迟老夫人端坐在罗汉椅上,半点也没有要制止的意思。

而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了轻蔑一笑,想着该怎么拿此事做筏子,再去逼一逼迟兮瑶那个外祖母,最好让他们再吐出些钱财来才好。

“你们议论什么!主子的事情,轮得着你们这些下人嚼舌根吗?”橘若气得两眼泛泪,直跺脚。

桃若扑到了迟兮瑶身边,勉强将她扶了起来,让她依靠在自己身上,好舒服一些。

她一边扶着迟兮瑶,一边向迟老夫人求情。

“老夫人,我们小姐又高热了,求您今日先放她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行吗?”

眼见着迟兮瑶的眼皮越来越重,整个人都开始迷糊了起来,橘若也冲了进来:“是啊,老夫人。我们小姐昨日一直同林府小姐在一起。并未与外男接触,您若是不信,可以去林府请林小姐来问话。”

迟老夫人笑了笑。并不想理会临水苑的这两个丫头,直接便想将人扣下定罪。

她伸手拢了拢自己的发髻,又抚了抚自己的衣裳下摆。

事实究竟如何已经不重要了,瑞王府的百花宴有人落水之事早已传遍了京城,纵使是传闻中的对象声郑二公子和骆二小姐,但迟兮瑶自己不打自招说出了自己也曾掉入水中。

那么这件事,究竟是大是小,是烂在这英国公府里,还是传扬出去,都不是迟兮瑶能决定的了。

想到这,迟老夫人恶狠狠地又瞪了迟兮瑶一眼。

她恨极了迟兮瑶这副模样,一副矫揉造作惹人怜惜的模样,惯会讨男人喜欢。

若不是考虑到她的名声烂了,会影响到府里其他几位小姐的婚事。

迟老夫人恨不能亲自派人将此事传遍大江南北,好叫建宁那个贱人好好心痛一番。

“今日的事,大家都给我烂到肚子里,若有一个人敢往外传,我有的是手段对付她。”

迟老夫人拄着手杖,站起了身,声音坚定地说到。

“至于迟兮瑶,她犯了错,就不适宜留在府里影响其他人了。府中还有好几位待嫁的小姐,别叫她给带坏了。”

“送去京郊的尼姑庵里吧。叫她清醒清醒,反思一下自己。”

听到她这话,橘若吓得微微一颤,紧紧搂住了迟兮瑶的身体。

“不行!老夫人,求求您了,我们小姐不能去庵里。”

任谁都知道,这京郊的尼姑庵,名为庵堂,实为暗娼馆。

以往只有些犯了大错的妇人才会被送过去,京郊清苦,庵堂又地处偏僻,有些不安分的妇人便会同路过的樵夫猎户行些苟且之事,以换取钱粮。

时间久了,这庵堂遍就成了暗娼馆,再好的人到了那,也活不成了。

迟兮瑶此刻还保留着一丝清醒,她虽高热发作浑身难受,但头脑还未完全糊涂,听到迟老夫人要将自己送去京郊庵堂,也不免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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