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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寻思他也没认错人啊,怎么他哥跟瞎了似的,对他嫂子搭理都不带搭理。

这还是传说中的妻管严、蓝宝男吗?

缪蓝和于?微婉上了电梯,站在他们的斜对角,距离拉开,不过一抬头还是能看见彼此。互相认识的四个人简单点了点头算打招呼,察觉到?气氛古怪,谁都没开口。

贺京桐掏出手机,低着?头手指在屏幕上点按,不知道在给谁发?消息。

下一秒,缪蓝的手机震动?。

猜到?是他发?来的,她没忍住,想看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HE:【就你有请柬?我也有。】

事实?上,昨晚缪蓝猜对了一半,仔细一盘算,贺京桐跟新娘还真有点关系,他舅妈是新娘的表姑,所以霍奇然跟他一起来的。

缪蓝看到?消息,只觉得无语。

谁问他了。

而且有什么好炫耀的。

紧接着?新消息。

HE:【问你在哪儿也不回消息,兜兜转转不还是落我手里。】

“……”

他的消息发?来没有两分?钟好吧。

他本来就知道她在哪儿,演什么手眼通天的恶霸。

缪蓝把他的消息设成免打扰。

眼不见心不烦。

电梯到?达宴会厅楼层,一行四人出来,进去?以后不知哪来的默契,分?道扬镳,谁也没挽留谁,分?别?坐到?了男方和女方亲友桌上,位置相隔甚远。

婚礼场面盛大,邀请的宾客众多?,小辈之间不少都互相认识。各个群组的八卦传来传去?,都曾耳闻过这对联姻夫妻的甜蜜事迹。

今儿这架势,一看就不对劲。

细看更发?现?了,贺京桐没戴眼镜的同时,也没戴他那?蓝眼珠子。

霍奇然快憋死了:“哥,你跟嫂子怎么了?”

同一桌有朋友凑过来,表示大为?震撼。

“卧槽,你们俩不会吹了吧?”

“这是……发?现?自己是替身了?替的谁啊?”

“什么玩意儿?这世界上还有一个高配的贺少爷?”

“我刚才在楼下餐厅,就坐她们俩隔壁,亲耳听到?说什么离婚、净身出户之类的。”朋友信誓旦旦,然后危言耸听,“于?家那?位不就是律师吗?已经?快进到?找律师了!”

七嘴八舌说个不停。

贺京桐气定?神闲,压根儿不当回事。

他视线一一扫过这些人,淡淡地否认:“不可能。”

“当然不可能净身出户,您家养那?律师团队也不是吃干饭的。”

贺京桐的意思是缪蓝不可能想跟他离婚。

她分?明爱他爱得要死。

不好意思说罢了。

他懒得跟这些人解释。

“虽然我们烦你三句话不离你们家蓝蓝,但是哥们儿真的挺嗑你俩的。”

“克我们俩?”贺京桐对这个说法感到?莫名,“克我们俩离我们远点儿。”

“……”

“我说的是……你跟嫂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看你们在一起就觉得高兴——那?种嗑。”霍奇然悉心解释加劝导,“真的,上点儿网吧哥。”

贺京桐自动?忽略后半句,“有眼光。你可以继续嗑,我包你嗑一辈子。”

“……谢谢了我的哥。”

但现?实?都这样了,您能先别?拽了吗?

婚礼按照流程顺利地展开,台下宾客认真观礼,频频有热烈的掌声。

贺京桐跟新郎新娘都不熟,来一趟除了为?了缪蓝,也是想取取经?。

开席以后,现?场一片轻松热闹。

新人挨桌敬酒。

“奇然,帮我看一下,你嫂子是不是在喝酒?”

“啊?”霍奇然一脸懵,什么叫帮他看?“我的哥,都这时候了,还较着?劲哪?您亲自看一眼能怎样?”

贺京桐:“我没戴眼镜,看不清。”

她离他起码十几米远呢。

“……啊?”霍奇然只剩这个表情和语气,“哥,你是在……整我吗?”

一个近视眼,出门为?什么不戴眼镜?

而且碰面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了,他根本也没觉得他哥像视力不清的样子。

“我闲的?”贺京桐斜他一眼,“你嫂子不让我戴,我听她话。”

对话已经?到?了正常人难以理解的程度。

霍奇然不懂,为?什么缪蓝不让贺京桐戴眼镜,他又为?什么对此言听计从。

结婚使人性情大变。

他哥再也不是那?个不可一世的拽哥了。

贺京桐马上不耐烦了:“让你看你就看。”

霍奇然哦一声,视线递过去?,及时送回情报,“嫂子确实?在喝酒,红的,一口,又一口,又喝一口……”

“行了!”

她敢喝酒。她真的敢喝酒。

一刻不看着?,她就要上天了。

贺京桐掏出手机,打缪蓝的电话。

很好,给他挂断了。

视线遥遥落到?她身上,虽然看不清,但是她明显有个回头动?作,大概是在看他。

她以为?他会就此放弃吗?

她休想。

他接着?翻通讯录,找到?Y姓,点进某个号码,直接拨出去?。

这边新郎同学桌,大家正在聊学生时代?的各种事,说到?兴头上,于?微婉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

假期大中午的,还以为?是哪个客户有急事,结果电话来自同在宴会厅内的贺京桐。

她满头问号,把手机推给缪蓝看,“你老公找我干嘛?”

“……你问他。”

于?微婉接起来。

该说不说,贺京桐的声音是真好听,在热闹嘈杂的宴会厅内是独一份儿的令人“耳暂明”。

“于?微婉小姐,麻烦你让我老婆接下我电话,谢谢。”

这人有点礼貌,但不多?。

她刚说完一个好字,电话就被挂了。

下一秒,缪蓝的手机震起来,于?微婉卑微:“接吧,贺总老婆,你不接咱都别?想安生了。”

缪蓝:“……”

贺京桐到?底要干什么?有什么话非得现?在说?

她低头,用手拢着?电话,刚接通就听到?那?头兴师问罪:“缪蓝,你敢给我喝酒?”

“少爷,你管得太宽了。”

“你给我出来。右边侧门。”

“我好好吃饭呢,出去?干什么?”她凭什么听他的,“没事挂了。”

贺京桐干脆:“我跟你道歉。”

骤然软下来的态度,让缪蓝猝不及防。

少爷褪去?了少爷脾气,差点让她怀疑不是本人。

他居然认错了,居然要跟她道歉?

缪蓝不得不承认,这句话诱惑太大了,她完全被说动?了。

跟于?微婉打了个招呼,她按照贺京桐说的,从右边侧门出去?跟他见面。

外面的走廊连着?消防通道,没什么人经?过。

她刚关上身后的门,手腕被等在外面的贺京桐拽住,拉着?她直接离开。

“你去?哪儿,不是道歉吗?”

“会给你道的。”他回头,“先带我找电梯——”

“这不都标着?方位吗?”

“我看不清!”

“……”

缪蓝这才发?现?,他抬头看向?上方的指示牌上时,会眯着?眼睛。

原来他连隐形都没戴。

“你……怎么不戴眼镜啊?”

“谁把我眼镜藏起来的?我倒是想戴。”

缪蓝不能认。

她只把那?些镜框眼镜锁起来了,隐形都还原封不动?在抽屉里。

他细心一点就能发?现?。

而且他车里也有备用的眼镜。

自己不戴,现?在跑来赖她。

上了电梯,贺京桐进一步松口:“蓝蓝,你想惩罚我,我接受了。”

她的“报复”行为?实?际上留了太多?余地,但偏偏能打击到?他。

原因只有一个,他自愿的。

缪蓝想明白这一点,不免又疑惑起来:他为?什么会自愿。

他明明气性比她大。

下了电梯后,贺京桐带缪蓝直接上了车,让司机开回郁金堂。

“我饭还没吃完呢……”

“你早就吃饱了。”

密闭的空间内,他凑近闻到?明显的红酒味,跟她身上自带的香气混合以后,更加醉人。

他问:“喝了多?少?”

“没多?少。”

她酒量一直不错,刚才喝的量完全在承受范围内。会稍微放飞自我一些,但远不到?醉的程度。

但被他一问,莫名心虚,答话的声音自发?放低。

喝都喝了,贺京桐也不能让她再吐出来。

只能发?挥最后的价值——被他抱着?多?闻闻。

缪蓝不愿意,推着?他:“贺京桐,你是不是诓我的?”

说好的道歉,实?际上是把她骗出来的借口?

“别?急,等我酝酿酝酿。我们迟早会和好,提前给我抱一下。”

少爷估计没怎么跟人道过歉,酝酿了一路也没结果,只抱着?她不撒手。

闭上眼睛安安静静,跟睡着?了似的。

缪蓝看着?他的脸,想到?于?微婉曾经?的话,长?得帅的显著好处之一:生气的时候多?看两眼,看着?看着?也许就消气了。

……还真是至理名言。

朦朦胧胧觉得,他们之间好像也不需要什么道歉。

心照不宣翻篇算了。

车开到?梧桐大道某个路口,贺京桐让司机停下,他跟缪蓝下车,在外面走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