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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的时候,程深没玩明白这上海滩午夜场的规矩,蓝玫瑰当时也就是殷勤了一点,没近自己的身,程深便没有多想。

等后来明白过来了,大家都知道蓝玫瑰对自己另眼相看,程深之前没有拒绝,后面也不好做的太过,在试探了一下之后,发现蓝玫瑰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实看中的不是自己的时候,程深还松了一口气。

其实蓝玫瑰想要的也很简单,她就是想要么攀上个大佬当姨太太,要么用生意人的人脉和信息做个生意情报的捐客,学着个别成功的前辈当个高级的能促成交易的交际花,以免容颜老去之后落魄。

总而言之,能赚钱的手段和有钱的对象,总要有一个。

至于为什么不找那些捧着她的纨绔却看上程深,一来是因为纨绔们都是拿家里的零花钱,自己什么主都做不了不说,也没什么值得的信息,二来是程深也只是广撒网的人员之一,只是被纨绔们知道了而已。

后来,程深知道蓝玫瑰想要什么,也明白自己需要什么,程深想利用蓝玫瑰,蓝玫瑰也不在乎自己被利用,两人算是默契地一拍即合,开始了蓝玫瑰找金主收集信息、程深在蓝玫瑰敲边鼓帮助下谈生意的合作双赢。

“爹,岳父,我们回去再详细说。”程深想明白之后,对着自家爹和岳父示意还有客人们在,又露出请求的神色,算是让程老太爷和寒星爹将火气暂时压了下去。

“你先招待客人,我们也看的差不多了,先回家了。”程老太爷用眼神征询了寒星爹的意见之后,回答道。

程深连忙说道:“我送送你们。”

“不用了。”寒星爹一摆手:“有我家三小子在,你还怕我们丢了不成?”

“那麻烦小舅子了。”程深对田光前露出一个笑容。

易寒星被自己爹拉着离开,田光前落在最后,对着程深说道:“自求多福吧。”

“小舅子你也明白这些交际场的事情……”程深试图拉一个帮手。

“我不明白。”田光前说道:“我又不用做生意,还有姐夫,你清醒点,我是你小舅子,不是你兄弟,你想想,为了我姐,我能乐意?”

送走家人之后,程深回到座位上,一起来的意向合作对象不由感叹:“之前你说家里家教甚严,不给点舞女作陪,我还以为你是找借口推辞,原来还是真的啊?”

“你这也奇怪了,人家家里过来的都是大房老婆,过来闹事抓奸,怎么你们家过来的是亲爹和岳父,还有小舅子小姨子?这奇怪组合我可是闻所未闻。”

“爷,您这话可不好听,程先生在这里就和我稍微熟悉点,您看我们有奸情吗?”蓝玫瑰撒娇抱怨。

“我看你们有!”客人笑着想揽住蓝玫瑰的腰,被蓝玫瑰一个旋转顺势躲开:“您这样说,我可就不依了,我不理你们了,回去准备下一场演唱。”

蓝玫瑰走了,边上没女人在,男人们的八卦热情更加高涨了。

“要说你岳父和小舅子小姨子他们生气,我们能理解,你亲爹怎么还生气啊?”客人们逮着程深八卦。

程深苦笑:“我不是早就说我们家家规严厉,是不允许嫖、娼、招、妓的,放在几十年前,有和妓子在一起的,那都是要上家法,严厉的逐出家门的,我爹就是被这么教育长大的,在他看来这歌舞厅和以前的青楼估计差不多,所以生气地不得了。”

“由此可见你这是旧时的大家族出身。”有客人笑道:“所以才有这些过时的家规规定。”

“可不是,这不给睡妓,还能说是怕染上什么病,但是这连上青楼歌舞厅谈生意找个妓作陪都不给,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君子’给立的家规。”

程深只能在调笑中苦笑:“要不然我们先谈谈这笔生意具体的内容吧?我这还急着回家解释呢。”

几人自觉看了场好戏,也不为难程深,定下了大致的条件,只等着明天签约。

程深十万火急地赶回了家。

一回到家里,程老太爷立刻大声呵斥道:“给我跪下!”

程深乖乖地跪好。

程老爷子忍不住踱步走了两个来回,才说道:“你说说你!之前外面有传言,说你和夜上海的蓝玫瑰有问题,你岳父岳母和妻子都给你辩驳,说你不是这种人,结果呢?结果我和你岳父过去,亲眼看到你和那个女人怎么调笑的!”

“不止呢,蓝玫瑰之前,不是还有个女人,站得那么近在说话。”易寒星凉悠悠地说着。

“你谈生意就不能好好地谈?一定要和客户们过去那些声色场所?没有个女人,你们就谈不成生意不是?”程老太爷火气上升一格,继续骂道。

“其实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其实也不一定是所有客户们一定要去声色场所。”易寒星垂着眼睛扣了扣指甲:“也许是二姐夫用圈子找到的客户都是这种人罢了。”

“爹,你别听修容乱说,我只是谈生意而已。”程深忍不住看了眼火上浇油的小姨子,对着程老太爷解释道。

“是呀是呀,二姐夫生意谈得可认真了,被人家女人甩了手帕都没注意到。”易寒星说着:“这都是因为太过专注于客户说的话了。”

程老太爷火气再次上升一格,提高了声音骂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程家的家规家训!你说你是谈生意,谈生意需要有个女人在边上扭来扭去?!”

“爹,这上海的情况和老家不一样,现在做生意也和以前不一样了。”程深解释着。

“对啊对啊。”易寒星连忙帮着程深补充:“现在这姨太太都能压到正房头上去了,女学生和男人都可以宣布同居不结婚了,女人都能去夜上海看大腿舞了,世道当然是不一样了。”

不知道是姨太太还是大腿舞触动了程老太爷的神经,老太爷气怒:“我看你就是找借口!”

寒星娘适时发挥演技:“我可怜的女儿啊!”一把抱住田修德。

程老太太陪着在边上抹了几滴眼泪:“儿媳妇,你放心,爹和娘都站在你这边!”

易寒星:?戏过了吧?大可不必!

虽然这么想着,易寒星也没有戳穿,反而是适时地完成自己的计划:“说起来,之前程伯父你们说要回家看着秋收,是不是二姐夫提议的啊?”

三个男人疑惑的眼神看向了易寒星。

易寒星解释道:“这秋收嘛,程伯父程伯母和我二姐你们又不可能下地,甚至在田边从早看到晚这种事情都是管事他们做的,那你们回去主持秋收,和在上海远程主持秋收,究竟是有什么区别呢?会少收几斗稻子?”

听到这话,三个女人也停止了哭泣。

易寒星再接再厉,对着大家说道:“要么怎么说姐夫厉害呢?这把你们送回了家,他到时候就是夜夜不归宿,我们也管不上不是?搞不好还可以金屋藏娇呢。”

听到易寒星这番分析的程深:小姑奶奶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直说,我一定改!

程老太爷夫妇和寒星爹娘已经对易寒星这个说法深信不疑了,反而是田修德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其实秋收是我们比较担心,反而是我们老爷他说过让我们不要折腾着回去,这秋收回去坐镇最多能多收几斗米,还不够我们来回路费的。”

易寒星没想到拆台的是自家亲姐,但是易寒星是什么人?说谎编故事从来没翻过车!易寒星立马一拍掌:“这就是姐夫的高明之处了,自己不说让你们回去,通过让你们担心收成主动要求回去,他再反对一下,以退为进,你们都觉得他心里没鬼所以特别放心的回去了,他再想干些什么也容易了。”

听了全程的程深:……这是黄泥掉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了,这完全就解释不清了。

易寒星趁热打铁:“所以程伯父程伯母你们一定不能回去,二姐也不能回去,不然我们外人怎么管二姐夫的事情,程伯父您想,万一您以后有个孙子是夜上海唱歌跳舞的女人生的……”

不用易寒星把话说完,程老太爷立马拍板:“谁都不回去!我要在这个好好看着这个逆子!”

“逆子”程深被赶回房间好好写检讨,田修德端了一碗甜汤过去:“深哥,你晚上肯定喝酒了,快喝点暖暖胃,我是绝对相信你的,现在爹在气头上,我们不好和他对着干,等爹冷静下来,我会帮着你一起解释的。”

程深当即感动地握住田修德的手:“还是你懂我,我真不是想找那些女人,家有贤妻如你,我哪里看得上她们呢?”

田修德心想,那可不一定,这娶妻娶贤、纳妾纳色,谁知道你会不会被哪个小妖精迷了眼?这么想着,田修德低头温柔地笑:“深哥你别夸我了,我哪有那么好。”说着,田修德推了推甜汤:“还是趁热喝了吧,别冷了伤胃,还耽误深哥你写东西,影响了休息就不好了。”

程深感动地一饮而尽:“修德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负你!”

这就是为什么有一个这么搞事的小姨子,自己还是要忍的原因啊,谁舍得让这么好的妻子左右为难呢?程深心想。

这一轮,田修德或成最大赢家。

输出了一波的易寒星在房间里开着门葛优瘫看报纸,田光前看着爹娘睡了,偷偷从自己书房专床(沙发)上坐起,走进了易寒星的房间。

“哥你有什么事?”易寒星看到田光前进来,不由问道。

田光前冷肃了神色:“寒星,你实话告诉我,你搞出二姐夫这事不让二姐他们家走,是不是觉得中日要打仗,租界里最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