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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田光前的同学那副大受震撼的表情,易寒星顿时有点心虚。

田光前的同学咽了咽口水,再次确认:“你拿蟑螂当宠物?”

“不行吗?”易寒星回问。

“可以可以。”田光前的同学回答道,又实在是忍不住问:“那你怎么区分你的小强和其他蟑螂的?你有打算给小强绝育还是留下后代?”

好问题!易寒星刚刚也是脑子里被某个喜剧之王洗了脑,一瞬间短了路,现在理智回笼,回答道:“我就是开个玩笑,其实这只蟑螂应该是被我手包里的点心碎吸引进去了,我逛街的时候就发现它了,还注意到是一直死蟑螂,只是当时不好当着同伴的面拿出来,想着回家再处理它,这不是正好看到你急着进香水店,就利用了一下?好在刚刚男同学帮着补了一脚,不然我是要上前踩的。”

其实这也是易寒星提前准备好的应对日本人检查的回答,万一日本人搜查的时候问起自己手包里东西的来源,蟑螂的理由就是它自己爬进去死了,至于其他具有妙用的小东西,自然都有它们自己的解释。

听到这个合情合理的回答,田光前的同学才算是没那么惊吓了,闻言还不忘硬着头皮夸赞道:“原来如此,但是大妹子你可真是挺厉害的,我认识的你们这些年轻的女孩子,但凡家庭出身不错的,敢徒手抓蟑螂的没几个,你是这个。”说着比了个大拇指。

易寒星想着这算啥?就是上辈子科技算发达吧?别说拖鞋战蟑螂了,就是网兜抓老鼠自己也没少干过,谁让家里的猫实在是太怂了,而美国人民的生活就是这么与四害共存呢。至于这辈子,不说徽州多山多虫,自己的房间里也没少见各种不认识的昆虫和蜈蚣之类的,要知道徽州的传统旱厕,可是大缸上面垫青石板,一边蹲坑一边能看到底下的蛆在翻涌的啊,要是抓个死蟑螂都哭哭唧唧的,自己早就因为现代和民国的生活落差一头碰死了。

说实话,只要突破心理限制,又没有对昆虫的应激反应,这些都不是事儿,革命前辈连裤腰带都煮了当食物,抓了昆虫没毒的都能生吃,自己只是抓个蟑螂扔出去而已,不仅能在关键时刻救命,比起革命前辈们来多轻松啊。

在自己哥哥同学佩服的目光之下,易寒星和他告别,回到了家中。

“今天去逛商场,怎么样?”寒星娘正在帮着大女儿缝两个小孩子的衣物,见到易寒星回来之后,问道。

“别提了。”易寒星说着:“又碰到一次刺杀,好在离得比较远,坏在被封在了封锁区内盘问搜查,还好当时我们在商场,里面有不少有权有势的人,日本人把我们盘问清楚就先送离了,要是在大街上,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说着易寒星就开始找水:“娘,这都春天了,咱家里放点凉白开行不行啊…每次喝水都要现倒热水,孩子真的渴啊!”

“你这孩子,身在福利不知福,人家想喝热水还没有,就你还嫌弃!”寒星娘嫌弃了一句。

易寒星没理自己亲娘的日常念叨,问道:“今天的报纸呢?我还想看看。”

“都收在你房间的书桌上了,也不知道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就有这么大读书的瘾,你这天天看报纸关注国家大事啥的,还能当大官不成?”寒星娘一边嘴巴上嫌弃,一边还是给易寒星专门将她没看过的报纸叠好了放在房间的桌子上。

易寒星修行十几年,早就学会了左耳进右耳出,把水放下和亲娘说了一句:“待会儿冷了我自己会出来喝的,娘你别管我杯子里的水。”就直奔自己房间而去。

这一看报纸,易寒星果然就找到了自己想看的内容:没想到组织上的写手们第一个登上报纸的作品居然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退婚流!

果然这年头的人们也最爱这种翻身打脸剧情了吗……易寒星想着。

不过,不愧是人才济济的组织,写这篇文的人还真厉害,就连易寒星看了百八十本退婚套路流,第一次看到故事的时候都没注意找情况,等第二次才仔仔细细地分析了一下,得出来的结果是:文章简直浑然天成,这是第一章没放情报?还是写手如此之牛?

不过,有了这么牛的写手,自己是不是就可以摆烂拖稿了?易寒星想着。

想到做到,易寒星当即用作者开学在即,需要认真复习为由开了一期天窗。

是的!失学儿童易寒星终于要复学了!

不管南京一线的战火如何燃烧,上海作为日本人现在的“大后方”,大致已经稳定了下来,于是易寒星等中小学生也迎来了复学。

其实本来早就应该复学,只是日本人都占领了本地,怎么可能还让大家教中国政府编制的教材?自然是要拿来他们交给奉天中小学的那一套教材,但是教材易得、教师难寻,日本人又是紧急安排日方老师,又是给留下来的老师紧急培训,这都准备好了,才又开了学。

易寒星一去学校,就感觉到了非常明显的不同。

首先,原本学校虽然被外国人管控,但是大家的礼仪还是半中半洋的,不管是中国还是西方,都没有教职工给学生鞠躬的道理,但是易寒星等人一进校门,门口就是一些迎接的教职工女性90度大鞠躬。

易寒星整个人都懵逼掉。

显然懵逼的不止易寒星一个人,不少学生愣在当场,也有学生着急忙慌地深深鞠躬下去。

有学生这样干了,大家赶紧效仿,于是易寒星也不得不随大流地一遍头鞠躬到膝盖,一边走到了教室。

到了教室之后,不出意外地看到了一脸牙疼的秦观宇。

“今天这是干什么啊?”易寒星是真的不懂:“为什么我们要互相鞠躬?”

“因为日方的强烈要求,西方国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意了由日本校长担任我们学校的校长,同时也招聘了一些日方教职工、招收了一些日方学生。”秦观宇的消息还是比易寒星灵通一些的:“所以就变成你现在见到的这样了。”

感到水土不服的不仅仅是秦观宇一个人,还有不少在“自由、平等、开放”思潮之下成长的同班同学,显然大家对此都非常不适应,有学生小声嘀咕着问:“我们这是就开学第一天这样,还是以后每天都要这样啊?”

“每天都这样?你别吓我?”立马有学生心有余悸地说道:“我今天和一个日本学生鞠躬,我鞠躬他就鞠地更深一点,我不明白为什么再次鞠躬,他又鞠地更深了一点,然后我跟着更深地再次鞠躬,他头都要贴到膝盖了,要不是路过的人解救了我……”

“我韧带还没有你好啊!要不要这样!”

日本老师像是没有见到学生们的怨声载道一样,非常平静地走了进来,对着大家说道:“同学们好,我是大家新的班主任,大家可以叫我管田老师,我们这学期的课程进行了一定的调整,现在请班上的同学们传一下教材,课程表我抄在黑板上,大家记得抄下来。”

易寒星首先看的是教材,大致翻了翻书,对其内容感到非常一言难尽,随后看了眼课程表——好的,日本人是要将洗脑贯彻到底了。

不仅要贯彻自己的思想,还要改造大家的礼仪,当天的礼仪课上,易寒星痛苦地和秦观宇对视,继续苦逼地重复鞠躬礼。

救命!腰快断了啊!

当天晚上,易寒星回家的时候,感觉自己已经是一条咸鱼了:“爹,娘,要不然你们去和学校老师说,你们给我订了亲,我要嫁人了,赶紧让我退学吧。”易寒星说道。

这话一出,全家人包括程家全家都惊了起来,程深甚至还望了望窗外的太阳,这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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