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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来,都准备好了。”钱学伟带着他们朝会客厅走,“今天没别人,就咱们一家人吃个饭,小宴也是第一次到我这来。我挺高兴,这么多年,你终于找了个伴。”

会客厅的餐桌是长方形餐桌,披着纯白雕花桌布,上面还放着抢眼的烛台,精致的餐食摆放在桌面上。

钱仲贺先一步拉开椅子,让谈宴落座,随后在旁边坐下。

这些年钱学伟可没少给钱仲贺安排相亲,谈宴心知钱仲贺与他父亲的关系暗淡,既然钱仲贺不想让他与钱学伟有过多交流,那他便全程当个透明人,只当回来吃顿家宴。

钱学伟见两人都坐得离他远,径直放弃上位座,绕餐桌一圈走到他俩对面坐下。

钱仲贺眼皮未掀,平静地给谈宴倒杯温水。

一顿家宴吃得安静至极,钱仲贺不喜讲话,谈宴便也不会随意开口。

餐桌上安静地只能听到餐叉敲瓷盘的声音,钱学伟开口打破沉寂:“小宴啊,这几年你都在国外发展啊?”

谈宴放下餐刀,道:“是的,学的是珠宝设计,现在工作室转移到国内了。”

“挺好,”钱学伟点点头,“国内现在市场庞大,各种企业林立,层出不穷,陈家前两天不还宣布跨行并购新能源,他家长子以前还和仲贺有所交集,现在年轻后辈有劲闯闯也好。”

但钱学伟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钱仲贺跟那个陈家长子有所交集是因为同时竞标一块地,但钱仲贺以绝对的优势拿到那块地,后来这件事就成了陈家长子心头恨,两人关系如履薄冰。

钱仲贺神色如常,狭眸涌动着淡然。

谈宴也不知其中利害,但却不愿妄加评判,只是颔首:“是的。”

钱学伟有意无意地挑起话题,聊了一会儿后,终于忍不住问出:“你们结婚这么长时间了,有打算办婚礼吗?”

这个问题很早之前谈宴和钱仲贺讨论过,他认为既然是协议结婚,举办婚礼便是将两人关系昭告天下,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届时协议结束,他们再向外界公布离婚,太多不必要的麻烦应运而生,倒不如现在秘密保留两人的关系,只让双方亲人得知此事。

谈宴正要组织语言解释,钱仲贺此时终于有所动作,矜持地捏着餐叉,给谈宴的餐盘放了块挑过刺的银鱼,抬眸道:“我们并不打算举办婚礼。”

钱学伟蹙眉道:“这是你的意思?”

既然两家联姻,钱学伟自然是看重谈家资源和实力,如果这两对年轻的夫夫不公开婚姻,钱氏便无法从这场联姻中攫取谈家的好处。

那这样的联姻就毫无意义。

“我支持小宴的任何决定。”钱仲贺拿起高脚杯,轻抿一口白葡萄酒,锐气的眼眸直视钱学伟,看穿了他的所想,“婚姻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我不希望产生任何不必要的麻烦,特别是牵扯到公司利益。”

钱学伟脸色变了变,但到底是纵横商场多年的老油条,很快稳住心神,换了副脸色:“这说的是哪里话,我是希望你们幸福,不要委屈了小宴才好。不然谈老怪罪下来,我也不好交代,反倒把我搞的里外不是人了。”

“外公那边我会去说,不会让您为难。”谈宴勾唇笑了一下,不卑不亢道,“爸,我敬您一杯。”

*

晚宴吃完,钱学伟自然也没有要留他们的意思。

钱仲贺喝了点酒,安排了司机代驾,谈宴挽着钱仲贺的手臂,等车开过来,两人才上了车。

钱仲贺喝酒不上脸,此时的他仍旧面容冷峻,薄唇轻抿,只有握着谈宴的手有些发热,他对司机开口:“去明珠港。”

谈宴疑惑道:“去那边干什么?”

钱仲贺用食指抵住他的唇瓣,泛着酒气的呼吸也渐渐凑近,那双狭长的眸底印衬着丝丝笑意,低声道:“秘密。”

黑色宾利如黑狮般在公路上速行,司机将两人送到明珠港,夜晚的港口仍旧灯火通明,只是人流要比白天少了很多,海面在夜光的余韵中也显得安静平和了许多,像是收敛了生息。

钱仲贺带着谈宴上了一辆私人游艇,游艇外部喷漆了巨大的英文字母——QIAN。

谈宴心想:“这是钱仲贺的游艇?”

游艇上的人见了钱仲贺便鞠躬问好:“钱总好。”

“钱总好。”

……

谈宴跟着钱仲贺走了一路,收获了许多问好。

钱仲贺带他来到船上甲板,这里布置成一个露天酒吧,四周摆放着纯色沙发,暖色灯镶嵌在甲板里,照亮整个天台,氛围有些旖旎。

谈宴还没来得及问钱仲贺要干什么,便感觉脚下甲板一阵震动,耳边传来开船的引擎声。

轰隆隆——

船用发动机轰鸣阵阵,船尖冲开水的阻力,破开平静的水面,缓缓向前移动,开出港口。

谈宴环视四周,转而望向钱仲贺,恰巧发现钱仲贺也正看向他,不由唇角勾笑,无奈问道:“这是要带我去哪?”

“逃走。”钱仲贺的眉眼英俊,沉稳锐利,身形修长挺拔,海风将衬衣吹得落拓,一副斯文优雅,可说出来的话却与此时的儒雅相悖——

“把你绑在船上囚.禁起来,带你逃到人迹罕至的地方,任何人都无法找到你……只有你和我。”

钱仲贺平静的声音带着诱人的蛊惑:“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