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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景:“垃圾桶。”

老板娘的笑容凝固,将脚边的垃圾桶给他踢过去,“孩儿啊,我寻思你中大奖了呢。”

原来只是虚张声势。

谈宴用尽毕生修养,才将溢到喉间的笑意憋回去,憋到耳根通红,攥着崭新的十块纸币走到钱仲贺面前,憋笑道:“我们先离开这里,装作不认识钱景。”

钱景灰溜溜地离开彩票店,回到候机室一打听,只有钱仲贺中了十块钱,心里才平衡了些,自己的失败固然可怕,但朋友的成功更令人揪心。

只要大家都没中,他就变相相当于没输。

钱景重振旗鼓:“虽然我们都没有中到奖,但这预示着我们这趟旅行的好运还在后头呢!”

秦缙捧场道:“你可真是一位自信开朗的小伙。”

一行人上了飞机,钱仲贺将靠窗的位置让给谈宴,又将乘务员发放的毛毯盖在谈宴身上,温声道:“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钱景和秦缙坐在后排,四人承包了头等舱的二分之一,钱景将背包放行李架上,抬手间露出一截裤腰,里面穿着一条本命红的秋裤,秦缙瞪大眼睛又瞥了一眼,震惊道:“哥们,你就穿个秋裤去东北?”

钱景坐下身,拽了拽冲锋衣外套,不以为然道:“我可是全年穿破洞裤的人,这次去东北,我还特意穿了一条秋裤,以示我对北方的尊重,这还不够吗?”

秦缙用看地主家二傻子的眼神看着钱景,所有的劝诫都化成一股长叹:“……等下飞机你就知道了。”

飞机全程飞行两个半小时,期间谈宴迷糊间醒了一次,透过舷窗看向舱外,沪市多云有雨,云层有些阴暗,北方的云都洁净白皙,阳光明媚。

钱仲贺正看着飞机上准备的杂志,察觉到身边人转醒,自然地拢了拢谈宴身上的毛毯,将舷窗拉下来些,问道:“快要落地了,再闭眼睡会儿,免得飞机颠簸晕机。”

谈宴颔首,将头靠在钱仲贺的肩上,安心睡去,钱仲贺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飞机降落。

钱仲贺自然知道冬天东北的温度,所以在家便拿出了棉服棉裤,给谈宴穿上,还有意提醒过钱景,让他穿保暖一点,不要再穿破洞裤,钱景当时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钱仲贺便认为他懂了。

但是直到钱景走出机舱,一股透彻寒凉的朔风迎面扑来,他才真正懂得北方的严寒刺骨的感觉——这他妈不穿棉裤的都是傻逼!

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气彻底教他做人,钱景哆哆嗦嗦地走上接泊车,抱着双臂痛彻心扉:“我真傻,真的。”

秦缙先坐车回家,他们则来到下榻处,钱仲贺名下众多房产的其中一套,溪岸馨墅,面临松花江,视野开阔,道路通顺,风景这边独好。

可这些全都吸引不了钱景,一下车便直奔路边小摊,小摊上各种防寒用品应有尽有,还有哈市标志性零食——冰糖葫芦。

钱景颤抖着嗓音跟东北大哥说来两条棉裤,加绒加厚的那种,东北大哥也不含糊,咔嗤从小摊里翻出两条厚实的棉裤,劲手一拍:“老弟,你看这棉裤厚实不?嘎嘎抗冷,穿上都不带打颤的。”

谈宴和钱仲贺随后跟来,东北的寒冷是即便是全副武装地站在外面,挨不上十分钟,全身的暖意都会被寒冷驱赶走,谈宴只是从车上下来一会儿,鼻尖都冻红了不少。

钱景接过棉裤,喜道:“哥, 你真是救了我一命啊。”

东北大哥亲切道:“甭跟我客气,咱都是兄弟,我看你脚上那双鞋也不保暖,来哈市必须得整双羊绒靴,不然你那脚脖子得冻雀青,还想不想要了?”

钱景伸出冻得冰凉的手接过那双鞋,大哥越看越不对眼,敢情这小老弟啥都没准备,大哥心热,手套帽子夹克棉裤一整套全都给钱景准备上,打包票道:“小老弟,你来哈市,必须得穿我给你挑的这一身,保证让你暖暖和和。你先穿上,我看你冻成这样实在心难受。”

钱景也不客气,腆着脸便将那些装备都穿在身上,完全忘了他在南方的‘豪言壮语’,如今冻成小冰狗,哪里还有当好汉的魄力。

钱景感觉身体渐渐回暖,对大哥竖大拇指:“真有用,大哥,你真是好人。”

说完他顺手拿了个毛绒帽戴上,能裹住全脸,他这一身装扮简直入乡随俗,如果不开口说话,谁也认不出他。

钱仲贺从摊子上拿起一个毛绒帽,上面还镶嵌着两只可爱的狐狸耳朵,他抬眸望向谈宴,眼眸中的期待呼之欲出。

谈宴看穿了钱仲贺所想,无奈地接过他手里的帽子戴上,满足他的期待,将尾部两根毛线球系到下巴,低声道:“满足了吗?”

那只棕色毛绒帽可爱憨态,戴在谈宴头上,像是真从脑袋上长出两只狐狸耳,谈宴眸眼明亮,鼻尖通红可爱,像躲藏于雪地里狡黠聪明的小狐狸。

钱仲贺忍不住摸了摸谈宴的脸颊,“我说可爱,果然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