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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便没了下文,江礼很有自知之明,霍慕东不说话,他也不打扰他,他的要求不高,只要霍总肯让他留下就好。江礼掐着时间,躺满了半小时,便蹑手蹑脚地进了浴室,他怕降低成功率,双腿绷得很紧,加之消耗了太多体力,腰酸脚软,走得有点艰难,几米的路,走了四五分钟。

看了全程的霍慕东:“……”

浴室水声响起的同时,霍慕东便起身去室外吹海风,夜风颇凉,给发热的头脑降了温,霍慕东再次懊悔起来。

人不能踏进同一条河流,他怎么连续两晚都犯了同样的错误?

霍慕东抽了一支烟,然后拨通助的电话,“帮我查个人,巨辘软件今年新招的大学生,江礼。”

“要他的全部资料,包括……情史。”

助训练有素,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一句废话也没有地领了命。

霍慕东在外边吹了冷风半天才回去,回去时发现江礼竟然还没睡,他不知从哪里翻出一床备用被子,裹住自己,缩在床边边。

那张大床尺寸相当宽绰,就连霍总这样的身量,并排躺三个也没问题,江礼还努力缩小存在感,只占了一丝丝空间。

“霍总,”江礼商量道,“我没地方睡了,今晚也在您这儿凑活一宿行不行?我跟同事交代过,今晚不回去睡,半夜回去没办法解释。”

没等到回应,江礼又说:“我试过去睡沙发,可是沙发有点短,睡不下。您要是实在介意,那我、我打地铺行不行?海风太冷了,在甲板上露宿,我会感冒的。”感冒是小,孕期是不能吃药的,会影响胎儿发育!

霍慕东凉凉地笑了下:“你还挺会装可怜。”

这是不同意的意思?

江礼要是有猫猫耳朵,现在肯定耷拉下来了。他有点难过,刚被这样那样弄了一个晚上,结果人家穿上衣服就无情翻脸,连一个容身之所也不肯给。

但这也是情之中的事,本来就非亲非故的,在霍总眼里,他就是个妄想攀龙附凤的小人,人家看不上再正常不过了。

换做是自己,遇上这么一块狗皮膏药,也会觉得烦。

江礼爬下床,扯过衣服便往身上套,一点不拖泥带水,但霍慕东还是看到他身上的痕迹……都是他留下的。

“霍总,那我先走了。”

“留下吧。”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口。

江礼愣了下,然后本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原则,连忙把刚套上的衣服又剥了下去,一股森*晚*整*脑钻回柔软的被窝里,用生怕霍慕东反悔的超快语速说:“谢谢霍总!您真是个好人,我睡相很好,不会打扰您的。”

霍慕东:“……”

他还挺会顺杆儿爬。

不过既然把人留下来,霍慕东也不会反悔。夜深了,明天还要跟那几家公司继续谈合作,他也该睡下。

偌大一张床,江礼只占了一点点,离他八丈远,非常信守承诺。霍慕东看着中间空了那么大一块,并不开心,反而有点不爽。

明明之前哼哼唧唧挺主动的,现在就井水不犯河水了?巨辘怎么教的人?

霍慕东把手臂搭在软枕上,枕着自己结实的胳膊,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复盘这两天的事儿:昨天被下药,晚上江礼就回来了,不用想也知道是巨辘软件搞的鬼。青铜科技和巨辘软件是最有望竞标成功的两家大厂,派商业间谍无非是探他的底价,或者技术参数。

霍慕东把重要数据都放在加密U盘里,而U盘则锁在保险箱里,双重加密。即便江礼把笔记本电脑偷走也没用。

这回巨辘可能要赔了夫人又折兵,算起来也是他占了便宜。

但想起来也有些不妥,江礼这位看似清纯的大学生,实际上很会,两天都把他迷得失了分寸,连小雨伞也没用。为了健康着想,也至少要查一查这人的情史。

霍慕东家境优渥、高大英俊,从学生时代起,就不乏暗恋他的同学,等他成年拿了集团股份,又自己创立公司后,想往他身上扑的男男女女更如过江之鲫,可他眼光高,感情方面又慢热,出了名的高冷,加之煊赫的家世,那些各怀心思的小美人儿再急切,也不敢造次。

所以,霍慕东活了26年,还是头一次遭遇这样直白的投怀送抱。

而那位大胆的小美人儿,早已呼吸均匀,陷入了沉沉的梦乡。江礼不知做了什么梦,哼唧一声,抱着被子翻身,滚到了霍慕东身边。

霍慕东也侧过身,进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室内很安静,甚至能感觉到海浪有规律的摇晃,霍慕东鬼使神差地打开了房间靠海一侧的电子窗帘,月光在阳台上的私汤温泉折射,柔柔照进屋子,可见身边青年安静的睡颜。

皮肤非常细腻,长睫毛小扇子似的扑垂着,山根比鼻梁骨要低一些,有一段圆滑的弧度,有点幼态感,不知道年纪的,说他是高中生恐怕也没人质疑。

相貌好、学历好、年纪轻轻,明明该有光明的前途,为什么要配合公司做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殊不知,有些路看似是捷径,实则是深渊。

霍慕东正感叹,就听江礼哼唧一声,一条胳膊、一条腿全缠上了他。

……说好的睡相好呢?

江礼把脸埋在霍慕东胸口,又哼唧一声,这一声无限委屈,霍慕东感觉胸口好像湿了一片。他推了推江礼:“哭了?你醒了吗?”

他以为江礼有什么苦衷想诉,结果发现青年根本就还在梦中。江礼好像含糊地叫了个名字,霍慕东微微歪了脑袋,试图听清他的梦呓。

这回江礼贴着霍慕东的耳朵,吐字清晰了些,他紧紧搂住身边的男人,带着哭腔:“爸爸爱你。”

霍慕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