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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糯:“!!!”

姜糯立即装醉, 按着太阳穴:“啊,嗯,头好疼, 我怎么睡在这儿?”

肯定没人告诉姜总他的演技很浮夸,不过顾江阔还是配合地说:“……你昨晚喝多了,有点撒酒疯, 现在怎么样,头疼不疼?”

姜糯赶紧顺着台阶下:“我撒酒疯了是么,真对不住, 难怪头有点疼,没关系, 几点了?我得走了, 上午还有事。”

然而姜总还没溜下床, 人就被顾江阔按住, 一双大手不由分说地覆在他太阳穴上,揉按起来,“现在好点了吗?”

别说,他指腹上一层薄茧, 轻轻刮在皮肤上,还怪舒服的。

可姜糯一动不敢动, 笔直笔直地僵坐着,心虚地问:“那个,昨晚我撒酒疯都干什么了?”

现在回忆起来, 昨晚干的那点缺德事儿——又是要求同床、又摸人家眉骨的——怎么都像勾引!他真的没脸面对自家保镖了。

可顾江阔态度一切如常:“没干什么, 就是一直喊冷, 可能因为你对酒精比较敏感, 毛细血管扩张, 就容易失温,有的人就是这样,很正常。我从前在工地干活的时候,认识一个大哥,四十多岁的糙汉子,喝了酒也是冷得打颤,得让工友们给捂手,你这不算什么。”

“真的?”姜糯果然被勾起兴趣。

连四十多岁的工地大哥都这样,那他……好像也不算丢人?

顾江阔给他按太阳穴的动作没停,“当然是真的,喝多了让人给暖身子不是很正常的事么,如果,以后应酬过后,再这样难受,你尽管找我。”

姜糯被说得有点心动,现在想起昨晚睡得那一觉,还是觉得很暖和很舒服。但这样真的合适吗?

“别人不知道,”顾江阔说,“反正我是不会笑话你的,也不会说出去。”

……妈的更心动了!

不过姜总说话做事总是习惯地留一线,矜持地说:“再说吧。”

顾江阔知道这就是答应了,在姜总看不见的高度,放肆地无声地笑起来。罢了,他想开了,何必一味地压抑自己,能离他近一些,就尽量近一些,就像困于沙漠中的旅人,守着甘泉醴醪而不能碰,这太痛苦,他实在控制不住想给自己一点甜头。

至于会不会失控……再说吧。

校园生活仍旧平静而充实,顾江阔每天定时晨跑,几乎不参加没必要的娱乐活动,把所有业余时间都拿来预习和背书,还看了不少课业以外的专业书,以便为兼职旧城区改建项目的项目经理做准备。

所谓‘旧城区’便是顾江阔姥姥拆迁的那套房子的所在地,目前拆迁已经基本结束,接下来就是姜氏集团旗下的房地产公司负责开发。

而姜总亲自认命顾江阔作为项目经理之一,参与这块地的开发改建。

期间,顾江阔已经带着姥姥去有关部门签了字,又专门给老太太办了一张银行卡,顺利领取了拆迁款。

一切都按部就班,易如拾芥。

就因为太过平顺,顾江阔反而觉得心里吊着一块石头,迟迟无法落地,直到这一天,他收到一张法院传票。

这不是顾江阔第一次见这玩意,从前那个叫李清的混混,去姜氏集团总部闹事的时候,他就曾见过真的传票,所以现在一眼便认出来手里这张是个赝品。

红章是假的,格式倒是对的,传唤事由只写了“开庭审理”四个字,案由也是简单一句话:“房屋继承纠纷”。

但这些就足够了,顾江阔几乎不用询问,就判断出,这是王卫国在威胁他。

原来他真要走法律程序吗?顾江阔心里甚至生出一种‘果然来了’的感觉,那柄悬在头顶多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落下,反而让他感到一阵踏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大不了就和他法庭上见,顾江阔当然不想失去这笔‘巨额’拆迁款,可从继承法的规定上讲,这一场自己大概率是要败诉的。

可王卫国为什么要再次威胁自己,而不是直接告自己呢?难不成他忽然顾念起亲情,不愿意把事情做得太绝?

可顾江阔很快便没时间思考这些问题——比开庭更早的是开工。

早已搬空的旧城区,四周全都围上尺寸标准的蓝色铁皮围挡,写着“姜氏房地产公司”的logo。

算上周末,顾江阔每周基本有三天的时间都泡在工地,戴着管理人员才能戴的红色安全帽,巡视、处理现场,因为上学而刚养白一点的皮肤再次沦陷。

顾江阔不怕吃苦,但在工地上忙起来,已经一连两个星期没见到姜糯,心情便一直有些低落。

“顾经理,抽支烟?”工头点头哈腰地给他递烟。

跟现场是很累的,抽一支烟的确有助于解乏,但顾江阔还是没接——姜糯不喜欢烟味——他摇摇头,问:“有事?”

工头讪讪的收回烟,笑道:“有件小事,我不敢做主,跟您汇报一下,是这样,我有一哥们儿,家就住这里,这两天在家大扫除,发现丢了一样挺重要的东西,想着也许是搬家的时候忘了拿,落在老房子里,所以想来找找,可是现在围挡全封上了,按着规定外人都不能进。”

顾江阔在工地干过,也大概知道工头和甲方、监理等等几方之间的关系,关系处好了,合作会更有裨益,所以无伤大雅的小忙,他自然愿意帮,“可以,让他进来吧,别忘了找顶安全帽给你朋友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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